第二章 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 好像刚刚睡着，起床的闹铃就响了，跟着又是来电的铃声，我一看还是昨天晚上那个电话，本想装傻不接，谁知道那电话居然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的响着，居然跟我卯上了。最后我只得认输，接了。 打电话的还是老孙的重孙，再次在电话那头苦苦的哀求我“一定绝对务必千万”要去一趟，否则老人家死不瞑目什么的，言辞想当恳切，几乎是哭着哀求了。我本来不善于拒绝别人，这时候痔疮的借口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只好答应他。 答应是答应了，心里却是老大不爽，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唉，这是我的臭毛病了。当时不知道怎么拒绝，事后却又常常后悔，怪自己没有坚持自己。要是一个不喜欢的女生跟我求婚，我很可能因为不懂拒绝而误了一生的！幸好这种不幸始终没有发生。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回去看看吧，毕竟在大厂也住了十年，算是第二故乡了。 先发个微信给许媛媛，要她帮我请个假。 “干嘛？你确定要去啊？”她回的是语音，声音还很慵懒，貌似还在睡觉，是被我的微信声音吵醒了吧？ “是，那边又打电话过来了，我觉得还是去看看。”我习惯回文字。 “小心哦，那么偏远的地方，阴气重，万一遇到个聂小倩之类的……嘿嘿嘿……”用阴森森的笑声结束。 “遇到像我这样的大龄光棍，我赌她聂小倩不敢出来……”用省略号结尾，余意不尽，我自认为还算幽默吧。 到大厂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老孙的重孙小小孙，一个比我还大十来岁的男人来接我，不断的向我道谢。我谦虚着，可是想到还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我脚都软了。 “要不然我来背你？”小小孙说。 “不用不用！”我急忙手忙脚乱的拒绝。我尴尬的样子肯定很好笑，引得旁边跟小小孙一起来的那个人忍不住好笑的样子，小小孙介绍过，那家伙叫黄什么来着？ “对了，老孙今年应该已经一百多岁了吧？”我急忙转移话题，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突然又感到不妥，我称呼人家“老孙”，那是平辈论交，眼前这个比我还大十来岁的男人……岂不是应该叫我太公？ “老主公今年刚好一百零八岁，算是很长寿了，平时身体很硬朗的，没病没痛。前天白天还去放牛呢，谁知道晚上睡着之后，就怎么都叫不醒了。就好像要睡一个长长的觉一样。昨天晚上差不多十二点钟突然又醒过来，让我们打电话给你，让你务必过来一趟。我们也知道你的工作忙，可是老人家很固执，我们也不好违背，就只好打扰你了。”小小孙愧疚的说。原来他们这里把爷爷的爹叫做老主公。 太阳还没有下山，本来大热的天气，我却突然觉得好冷，背脊阵阵发凉——老孙很早以前就已经预言了自己的寿命，一点没差！他说的那个聊斋一般的故事，难道是真的？！ 突然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是老主公告诉我们的。”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小孙停住脚步，惊讶中带一点恐慌的望着我，道：“我们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是你告诉他的吗？” “没有啊，我跟老……他接触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城市里CALL机都还没有流行呢，我又怎么可能会有手机？一直以来我都没跟他通过电话写过信。” 小小孙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了，就好像老式的录音带卡机了似的，处女座的我恨不得在他胸前找到快进的按钮点一下。 “怎么了？”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小小孙半天终于回过神来，急促的说道。 “为什么？” “我觉得这事恐怕不对劲，有点邪门。要不你就在镇上找个旅社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去吧？” “我的手机号也不是什么秘密，可能是老人家从哪里听说的也不奇怪。他既然这么想见我，我也大老远的来了，怎么的也应该去看看，了了老人家的心愿才行啊。”我双脚才沾到这边的土地就又要我回去，逗我玩呢？ “不是的！”小小孙急切的说，“我听老人们说，老人在要死的时候最虚弱，这个时候会有一些黄大仙啊山精树怪什么的，附在老人的身上，借老人的口说出自己的愿望，可能会诓骗认识的人……” “我不相信这些的。”我说。怎么说我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受过高等教育的，孔夫子曾经曰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对吧？“你也不应该这样怀疑你家老主公啊。” 小小孙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是我打电话请你来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良心过意不去，老主公那里我再想办法解释就是了。看来还得请个法师来做点法事。怪不得有小孩子一进那个屋子就哭，人家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恐怕……恐怕……” 旁边老黄也插嘴劝我：“这种事真的有！我听我爷爷说起过，我们村里以前就有个鬼附在要死的人身上，骗他的亲人说要他儿媳妇陪葬，幸好当时有个高人在场拆穿了，原来是那个鬼想要娶一个鬼妻！” “你们想太多了，不会有事的。如果老人家真的只是想见见我，难道让一个一百多岁的人死不瞑目？”我大老远的跑过来，怎么可能就这样遛个弯就回去？再说我现在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这次还真非去看看不可了。 小小孙和老黄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劝我。 “那我们几个人一定要多个心眼才行，万一要有什么事，就马上跑！”小小孙说。 “对了，我认识一个高人，到时候我叫上他一起，应该不会有事的。”老黄也说。 就这么决定了，继续向上塘村出发，但是我看他们两个还是战战兢兢的样子，搞得我自己也有点怔忡不定了。 这一趟到底是福是祸？ 这里的世界好像跟外面完全隔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