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自首
叶欢颜看着他面庞上的淤青，心疼的说，“你怎么那么傻，被打都不会躲的吗？文远打你，你就让他打，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许子卿把她的手移到唇边一吻，微笑着说，“好，下一次他再出手，我一定会打回去的，不会吃亏，你放心。” 叶欢颜瞪他一眼，“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來了！” 许子卿呵呵直笑，“有老婆护着，我必定天下无敌。” “我看你是脸皮厚到天下无敌。”叶欢颜沒好气的说着。 许子卿沒有反驳，算是默认，他的眼里和心里都被她装得满满的，这一个多月是他这一辈子最难熬的日子。 许希辰看着父母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有些不解，又有些好奇。 许子卿察觉到他一直在动來动去，收回视线，看着他问，“辰辰要干什么？” 许希辰委屈看着他，瘪瘪嘴竟然哭了，许子卿头疼的看着他。 叶欢颜心疼的说，“辰辰别哭，mama在这儿！” “mama～”他边哭边叫唤，好像被欺负似的。许子卿扶额，这孩子一个多月沒注意，怎么养成这么个爱哭的性子。 “子卿，要不你把辰辰放到我身旁吧，这床挺大的。”叶欢颜看着哭泣的儿子，心里泛疼。 许子卿不同意，“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沒好，我哄哄他就好了。” 一家三口温馨相处的画面，让门外的郑文远失了神。 林澈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他，“小欢现在很幸福，她也希望你能走出过去，不要错过属于自己的风景。”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郑文远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过，我听说一个消息，正好你是当事人，你是否能让我确认一下它的真实可靠性？”林澈笑得一脸无害。 郑文远疑惑，“什么消息？” “你别给我装傻，我可是时时关注着你呢，你和古依依是不可能了，她都已经和萧青云订婚了，但我听说，最近你桃花开得正旺，总有美女往你身上扑啊。”林澈说得高深莫测。 郑文远皱眉，“你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那都是胡说八道。” “不可能空xue來风吧，总得是事出有因吧。”林澈沒这么好打发，想知道的事情，他想尽办法都要弄清楚。 郑文远大致的讲了一下情况：有一天他在街上遇到了某个倒霉的女孩子，她手机、钱包全被偷了，而她呢，竟然连家人的号码都不记得，最后只好向路人求助，借钱打车回家，人们都觉得她是个骗子，她说自己是大四的学生也沒人相信，最后就碰到他了。他沒说什么，直接掏了一百块给她，后來某次又偶然遇到，她认出了他，非要还钱给他，他不想浪费时间，接过钱后就走了，后來她就经常出现在他的眼前，被狗仔偷拍到几次，于是关于他的八卦又掀起了一股热潮。 林澈听完，同情的说，“哥们儿，女追男隔层纱，希望你能守住阵地。” 郑文远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和他讨论这个问題。 叶欢颜身体恢复得挺好，醒來三天后，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许子卿还是不放心，时刻都小心翼翼的。 古少康在医院的草坪上找到他们，对许子卿使了个眼色，他会意，低头对叶欢颜叮嘱了几句就随古少康离开了。 他们來到不远处的池子边停下，许子卿问，“事情有消息了吗？” “嗯，昨天下午孙杰到公安局自首了，供认不讳，他说想见你一面，当面向你道歉。我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很后悔，不过这也正是我纳闷儿的地方，他既然都做了这些事，为什么会说如果知道欢颜是你的妻子，打死他也不会这样做。是不是你们高中的时候感情很好？”古少康问出心里的疑惑。 许子卿神色复杂，沉吟“以前我帮过他。” “原來是恩将仇报的小人！”古少康愤怒了。 许子卿把他救过孙杰奶奶的事说了一遍，古少康听完更是不忿，“既然如此，他就更应该好好做人，专门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装可怜给谁看！” 许子卿神色淡淡的说，“我去见见他。” 中午燕子來了之后，许子卿就去公安局见了孙杰，多年沒见，他变了不少，面庞和眼神都布满了沧桑。 “子卿，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孙杰在他面前跪下，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 许子卿语气淡淡，“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说了这些难道我妻子所受的伤害就会消失？孙杰，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的良知呢，你对得起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奶奶吗？” 他用平淡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后，孙杰已经抱头痛哭了。 “子卿，我知道我该死，沒脸见你，但我还是想向你道歉，我会认罪。” 许子卿冷笑，“认罪？你还想包庇她多久，你以为你抗下一切就算完了？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沒完，伤害过我妻子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孙杰从沒见过这样的许子卿，以前的他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此刻却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意和仇恨。 孙杰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是逃不掉的。”许子卿斩钉截铁的说完后再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孙杰呆呆的看着他渐行渐远，心里忽然有了解脱的感觉，两年前，就连他的奶奶也离他而去。但他一直是感激许子卿的，因为许子卿的帮助，他的奶奶多陪了他五年。 当他知道自己竟然做了伤害许子卿的事时，他真的很想杀了赵雯，然后自杀谢罪，可是他还是下不了手杀她，他选择來自首，來认罪，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让恩怨都结束。他沒想到许子卿已经知道了一切，看起來是不会轻易罢休了。 最终孙杰还是供出了幕后主使就是赵雯，警方上门抓捕的时候才知道她在医院昏迷不醒。 赵雯的父母找到许家，希望他们能劝说许子卿放过赵雯，许父冷笑，“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道理，杀了人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赵雯的父亲无地自容，但还是厚着脸皮求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做的事我愿一力承担，看在我们多年相交的情分上，我只求子卿能够网开一面饶她一次。”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我儿媳妇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好啊，你想让我们放过她可以啊，只要你让你女儿也去马路上让车撞一次，距离不用太远，把她撞飞个五米左右就行，无论是死是活，到时候我们一定放过她。”许母想到叶欢颜受到的伤害，一改往日温柔，心里火气直往上蹿，这家人还能厚颜无耻的上门求放过，不知道他们的脸都是什么做的。 “你……”赵父被许母说得哑口无言。 许父下逐客令，“你们走吧，要是有什么话，或许可以去公安局说，门在那里，慢走不送！” 赵父赵母颤颤巍巍的相携而去，走出许家大门后，赵母带着哭腔，“难道雯雯真的要去坐牢吗？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赵父无奈的说，“我还能怎么办，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我们听天由命吧。” “你不能不管她啊，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从小什么苦都沒吃过，你让她去坐牢，她怎么受得了？”赵母哭出声。 “她有今天还不都是你惯的，平时你都教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读那么多书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赵父指责完，甩开她的手，自己走了。 许子卿、古少康、郑文远三人坐在林澈的办公室里讨论着。 “赵雯已经被拘留了，只是现在她还下不來床，暂时扣留在医院。”古少康把他知道的消息说了一下。 “医院？”郑文远不解。 古少康一笑，“这就是她的报应，听说是流产了，情况挺严重的，**都已经切除了。” “为什么会这样？”许子卿也不知道。 “这就要去问孙杰了，他自首的前一天到底干了什么，我只听说赵雯当时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被人发现后送到医院，命是救过來了，但好像以后都做不了正常女人了。”古少康继续给他们讲着。 许子卿和郑文远都沉默不语了，这样的结果是他们任何人都沒想到的。 古少康不甘寂寞的又说了句，“哦，对了，我到医院看过她了。” 许子卿瞥他一眼，“看不出來，你竟然这么富有同情心。” “过奖，同情心什么的早就戒了，我从來都只会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对雪中送炭的事情不感兴趣，雪上加霜也比较顺手，就是不爱做好事。”古少康摊开手，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许子卿和郑文远同时扶额，看见对方的动作后又同时摆正姿态，动作完全一致，古少康笑个不停。 “你们两个还真有意思，要说是情敌吧，偏偏还能联手对敌，要说是朋友吧，但好像又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真是奇了怪了。”古少康打趣。 两人还是不说话，古少康有些无趣，问他们，“你们想知道我和赵雯都说了些什么吗？我猜你们肯定感兴趣。” “你不是说你只会雪上加霜吗？”许子卿鄙视他 古少康扶扶眼镜，笑得无害，“那当然，你们不知道赵雯当时的样子，看得我心里多爽，她恨恨的瞪着我，眼珠都快掉出來了，最后只是弱弱的说了句‘你现在满意了吧’自己就哭了，好似我欺负她一样，太无趣了，这不像她啊，你们说是不是？” 两人无语，抬头看灯。 古少康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说着，“我只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是林黛玉啊，哭起來也能风情万种，你现在正在制造污染，噪音污染和环境污染都被你占了，做人不能老这么沒有公德心’然后她竟然就不哭了，你们也觉得我厉害吧！” 两人嘴角同时一抽，这就是真实的古少康，斯文的外表，不斯文的内心，一肚子坏水。 “少康，公安局那边怎么说？”郑文远问他。 “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赵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的，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暂时还不能抓她回去，但她已经沒有自由了。”古少康舒了一口气。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赵雯一天沒有伏法，他就不能安心，杨小宁现在又怀着孕，他还真是不能安心。 “子卿，我说你是不是该把报社的事接手了，小宁都替欢颜顶了一个多月了，她现在可不能太劳累，你说该怎么办？”他早就不乐意了，要不是因为前段时间许子卿那副鬼样子，他早就让杨小宁撂挑子了。 许子卿思考了一下，“嗯，我会尽快处理好的，欢颜暂时不能回去，必须好好休养。我安排个人去接替小宁，你让她好好在家养胎吧。” 现在杨小宁的肚子已经显了，挺着个肚子在公司來來回回真的不容易。再说看古少康那一脸不满的样子，许子卿也不好意思再劳累她了，他是个做父亲的人了，当然能理解。 “少康，赵雯父母那边沒有去找你父亲说情？据我所知赵家和你家私交不错吧。”郑文远接着问他。 古少康正色道，“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爸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他心里明白着呢，就冲赵雯有伤害他宝贝孙子的动机，他就不可能对敌人仁慈，你们可不知道现在小宁才是家里的宝贝，这不，我爸妈打算让她辞职回家安心待产。” 他说完又对许子卿说，“子卿啊，我看你还是重新再给欢颜找个新助理吧。” 许子卿面无表情的问了句，“小宁知道你帮她辞职吗？” 看看，什么叫蛇打七寸，古少康立刻就焉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呢，我觉着吧，她肯定不会同意，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许子卿就是不告诉他。 古少康放软语气，“你一定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劝服欢颜的，现在我的情况不是和你挺相似的吗？要不，我也像你一样，也弄个公司给她，也不用太大，就让她随便玩玩。” 许子卿扶额，“这能一样吗？我看你还是和小宁商量一下比较妥当，你该清楚孕妇的情绪变化挺大的。”他点到为止，让他自己去领悟。 古少康赞同的点头，“我最近可是身在水深火热中啊，做什么都不对。” 郑文远沒心思再听他们抱怨，站起身，一手插着裤袋，酷酷的留了个背影给他们。 古少康喊了一句，“你要走了？” 郑文远头也沒回的摇摇手，越走越远。 古少康不满的说了句，“就知道装酷！” 许子卿沒说话，只是注视着郑文远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