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单刀赴会摄顽敌
六月的北方,正是收麦的季节。 尽管马匪闹腾的凶,却丝毫没有减弱,农民对于收获的热情。 头顶骄阳似火,田野里人头涌动。 人们像是并不知道,马仲英的几千兵马,就离他们不远。 或许,就根本没把马匪放在眼里。 刘县长和祥子,默默地骑马出了城。 微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庄稼的香味。 望着眼前油绿的包谷,和金色的麦田。 刘县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禁不住哼起了北方小曲。 祥子抿嘴笑了笑,在心里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满脸喜庆的样子,倒像是去吃好友的喜酒似的。 才到村口,就见陈清裕骑马迎了过来。 大老远就嚷嚷道:“哎呀!刘县长别来无恙啊?” 刘县长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托你这个汉jian的福,还将就活着哩。” 陈清裕被呛了一句,尴尬地挤出满脸的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啥汉jian不汉jian的,多难听哩。” 刘县长鼻子冷哼一声,说:“自古俊杰侍明君。你算哪门子俊杰哩? 充其量,不过是条断了脊梁骨的狗。” 陈清裕脸上的横rou,抽搐出了几下。 搭下脸说:“我不和你打嘴仗,我们尕司令有请。” 说着,便默不作声地走在了前面。 到了包家大院,见马仲英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已候在了门口。 见刘县长,气定神闲的走来。 马仲英,像是遇见久别重逢的好友似地,迎了上去。 毫无顾忌地握着刘县长的手,满腔热情地说:“哎呀!一晃我们有好几年不见咧吧?” 刘县长淡然一笑,说:“有四五年天气咧。” 马仲英,故作姿态地笑着说:“我可日日都念着刘兄啊。” 刘县长听了,“哈哈”一笑,说:“你怕是惦念我的小县城吧?” 马仲英微愣了一下,继而,畅怀一笑,说:“想到刘兄的衙门喝杯茶,也不知刘兄欢迎不?” 刘县长冲他淡淡一笑,说:“朋友来咧,有好茶;豺狼来咧,有猎枪。” 马仲英自嘲似地,笑着摇了摇头,说:“刘兄真是好口才。” 刘县长,冲他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说话间,便进了包家大院。 包财主腆着肚子,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说:“哎呀,刘县长大驾光临,真让寒舍生辉啊。” 刘县长鼻子冷哼一声,板着脸说:“你这还算寒舍么?比我的县衙还气派哩。” 包财主的笑容僵了一下,刚要再说些啥,马仲英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来快招呼上席!” 一行人才落座,回族人待客的上席‘九碗三行子’就摆上了桌。 祥子没有落座,就笔直地站在刘县长的身后。 马仲英见人都坐齐整了,唯独祥子还立着。 便用询问的目光瞅着刘县长,说:“这位兄弟?......” 刘县长微微一笑,说:“他是我的助理,叫郭贵祥。” 马仲英听说,忙招呼祥子落座。 却见祥子,不卑不亢地欠身行礼,道:“谢谢马司令。 我的工作,就是站在县长身后,大家请便。” 马仲英,又拿眼疑惑的瞅着刘县长。 刘县长微微一笑,说:“他习惯站着,大家不必介意。” 马仲英苦笑了一下,说:“看来,刘兄还是信不过马某呀,把我当成项羽咧。” 刘县长淡然一笑,说:“要是真信不过马司令,我今天还会来么?” 说着,二人相视,“哈哈”一笑。 马仲英随即接着说:“既然,这位兄弟愿意站着,就随他吧! 今儿个,刘县长能来,就给足马某面子咧。 回回家吃饭没有酒,刘县长将就着吃点吧。” 说着,大家便相互让着,动起了筷子。 闷头吃了一会,马仲英抹了把嘴上的油。 轻叹一声,说:“滋泥泉子的事,想必刘县长也听说咧吧? 谁能想到,六月天会下一昼夜的冷子。 要不然,我这会正打迪化哩。” 说着,摆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 刘县长听了,淡然一笑,说:“你一路西来,势如破竹。 没人能挡得了你,老天只好出手咧。” 马仲英,不以为然地一笑,说:“这也不算个啥,我很快就能调齐人马,再战迪化。 就不信哩,天上能下刀子。” 刘县长微微一笑,说:“马司令雄心大志,令人佩服。” 马仲英,突然丧气地长叹一声,说:“虽有雄心大志,没有良将贤臣可用,也难成大事呀。” 顿了一下,马仲英用恳切的目光,瞅着刘县长,说:“不满刘兄说,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让刘兄辅佐兄弟,共成大业。” 刘县长略微楞了一下,继而“哈哈”一笑,说:“算咧吧!我连个小县城都整治不好,哪能帮得了你马司令呀。” 马仲英笑着摆摆手,说:“马某虽说新近兵败,但北边古城一线,南边吐鲁番哈密一线,还在我手里。 只要刘兄愿意,北线南线的县城随你挑,哪个不比你的孚远城大。 等打下迪化,我给你个局长干。” 刘县长淡然一笑,说:“马司令真是高看刘某咧,我可没那本事。 一个小小的孚远,就让我焦头烂额,哪敢再贪大哩。” 马仲英,不以为然地一笑,说:“以刘兄的学问才智,在省里独当一面,都绰绰有余。 你现在难的不是能力,而是省府腐败无能。 他们只知道朝你要钱要粮,根本不管你的难处。 实际上,你就是个没娘的娃。 何苦为他们卖命哩,不如咱兄弟联手,轰轰烈烈地干他一场,也不枉平生所学。 刘县长,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微笑着说:“多谢马司令抬爱,省府虽然腐败多变,但也是一级省府。 我这个县长虽小,也是政府任命的父母官。 既然政府把孚远县交给我,我就该竭尽全力,造福一方。 也算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吧,不敢再有非份之想。” 马司令,有些放肆地“哈哈”一笑,说:“我原以为,刘兄是个开明志士。 现在看来,也是愚腐得很么。 岂不闻,识时务者为俊杰。 既然爹娘都不管你,还为他们傻守着棺材干啥哩? 难道,还等着给他们陪葬么? 真不知你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