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回你出名了

    又是那片古老的森林，天空一片明净的光辉，林翊南看见了平滑如镜的河水，一艘仿佛无人的船飘行般在河上经过，河水反射月光，钟声远远地传来，空洞低扬，不知是因为钟声的激荡还是有风来了，河水无声地皱褶起来，一轮水月忽地就破碎了。

    钟声里夹杂翅膀挥舞的声音，林翊南猛地拧头去仰望空中那轮莹白的满月，一群白衣少女挥舞着巨大的翅膀，从地面上看去，他们像是羽翼最洁白的大雁，可是他们所到之处，留下的总是染血的羽毛，那些呼啸着刺落的银色羽箭，铺天盖地，无处躲藏……

    林翊南从梦中醒来，随即打了响亮的喷嚏，晨雾浓得化不开，远处的玻璃窗户上已经凝聚了一层厚厚的霜，电台新闻里已经预告过这几天将要降温，但还是比预计的温度更低了些。

    刚刚回暖的春天，一瞬间又被苍白的寂寥吞噬了，依然是让人感到压抑的惨白色的天光，均匀而淡寡地涂抹在天空上。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裹着条破毛毯，正是昨晚喝酒时坐的那条破毯子。

    酒喝的太多了，居然在天台上睡了一夜，林翊南揉了揉有点发塞的鼻子，好多事情已经记不起来，只记得月亮是红色的，闪电照亮荒凉大地，犹如泣血的战场，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黄金瞳缓缓睁开……

    回到宿舍，三个单身狗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房间里残存的酒气依然很重，林翊南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昏沉沉，像顶了块石头，大概是感冒了，在抽屉里扒拉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粒感冒药，林翊南拿起校园卡，打算去学校医务室买几粒药片。

    来到医务室，今天值班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涂着红唇膏，一副“老公养小三、婆婆又凶悍、儿子早恋女儿堕胎，为什么自己还没死”的表情，坚持要先开方子再配药片，问了姓名，年龄后，又问哪里不舒服，林翊南回答到头昏，鼻塞，可能是感冒了，女校医又让他把舌头伸出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冲的她直皱眉头，冷冷道:

    “昨晚喝醉了吧，躺地上睡了一夜。”

    林翊南点点头，暗想她是不是也有个经常醉酒的老公，猜的这么准。

    女校医刷刷刷的开好了方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必须挂水，像你这种情况，一不小心就会得肺炎，然后肺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这么严重吧，我觉得只要吃几粒药片就行了。”林翊南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以前在家时得个伤风感冒啥的，他的护士老妈奉行的是不吃药，不打针，得了病就是一个字“扛”。

    不过女校医的理念显然不一样，杏眼一瞪，“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懂什么？不听医生的话嫌命长吗？”

    ……

    林翊南郁闷的看着右手上的几个针眼，不知道是女校医是故意，还是昨晚幸生活不和谐，在他手上扎了几次吊针都没成功，林翊南一阵鬼哭狼嚎，又被女校医一阵鄙视，骂道：“男人流血不流泪，比小孩子表现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