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暗潮涌动
第二天一早，周芳芳就带着方兰再次来到涪城市看守所，见到了陆扬，周芳芳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陆扬，怎么样？你的证据有了么？” 陆扬没有搭理周芳芳，转而看向方兰，目光灼灼地说道：“兰兰，我能相信你吗？” 方兰愣了下，陆扬从来没有那么叫过她，让她浑身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当然，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只是，我没有想到陈丽竟然会倒打一耙，反过来指证你！唉！” “呵呵，别说她了，就当是我眼瞎了吧！”陆扬冷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悄悄伸进裤子里，摸出录音笔，递给了方兰，“来，这个给你，里面的证据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亲自交给你爸爸，然后听听他的意见，看他怎么说？” “咦？这东西怎么在你裤子里，刚才狱警没有搜到么？你藏在哪里的？”周芳芳诧异地看了陆扬下面一眼，很是好奇。 “这个你就别管了！”陆扬没有证明回答周芳芳的问题。 “拿来，我听听看！”周芳芳接过录音笔，上面的一股异味，熏得她直皱眉头，“这味道是什么啊？那么怪！” “嘿嘿，你说呢？”陆扬邪笑一声，周芳芳这才明白那是什么味道，也知道录音笔是怎么被他带过来的了，原来他是将录音笔夹在大腿和那个之间，蒙进来的。 “你…你真恶心！”周芳芳嫌弃地将录音笔扔回方兰手上，后者只是稍微将录音笔拿远了一点，然后从包里摸出一张湿巾，将录音笔表面擦拭了一遍。 “你们别在这里听，这里面的秘密很重要，搞不好还可能会引起一场官场地震，兰兰，切记，一定要交到你爸爸手里！”陆扬神色严肃地说着，方兰和周芳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慢慢点着头。 “行，我明白了，时间紧迫，那我们就先走了？”方兰和周芳芳站起身，打算结束这次见面。 “去吧，记得保护好自己，对了，今天我会让人给你带一个很重要的证据，上面记录了那人陷害我，以及和其余人同流合污的经过！地点就放在我们暑假的老地方！具体时间，我还没法确定，总之，你要随时过去看！”陆扬突然想起朱兵今天会将事情记录在笔记本上，嘱咐了方兰一句。 “老地方？噢，我明白了！”方兰歪着脑袋想了下，陆扬说的老地方就是两人经常在一起复习功课所占的桌子，桌下有可以放东西的柜子，把笔记本扔在里面，也没人会去动。 周芳芳和方兰走出看守所，迫不及待地在周芳芳的车里，打开录音笔听了起来，十分钟后，周芳芳和方兰两人，我看你，你望我，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震惊，周芳芳声音有些发颤，“难道，这录音笔里说的齐市长，难道就是那个主管工业的副市长，齐万年？而且，我发现他戴的眼镜跟陆扬所描述的一样，都是金边的！” 周芳芳经常给老百姓打官司，对市里的一些主要领导，还是很熟悉的，录音笔的内容，让她一下子就把人想到了。 “没想到会是他，芳姐，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方兰有些六神无主了。 “刚才你没听到陆扬说吗？让你把这录音笔交给你父亲，只有他才能处理了，如果我贸然拿这东西给法院，后果会是怎么样，我都还不知道呢！”周芳芳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这已经超出她能力范围了，一个处理不好，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好，好，你快带我去公安局！”方兰闻言，急道。 “行，坐好了！！”周芳芳猛踩油门，车子一下窜出去，朝涪城市公安局驶去。 十分钟后，周芳芳的大众polo稳稳地在公安局门口停了下来，方兰率先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径直朝局长办公室走去，方原虽然是市委常委，市委大楼也有他的办公室，但他平常都呆在公安局。 “爸！”方兰人还没进去，声音就先到了。 方原此时正在看关于酒店命案的卷宗，迫于高层的压力，他们打算今天下午就向检察院移交，女儿方兰的到来，让他有些意外，今天又不是周末，她怎么跑公安局来了？ “兰兰，你怎么来了？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最好不要来单位找我，让人看到影响多不好！”方原蹙眉轻声呵斥了一句，但语气不是很严厉。 “爸，这次我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过来找你的，迟了一步，你们公安局还不知道会把陆扬怎么样呢？”方兰顾不得父亲的责怪，摸出录音笔放在方原办公桌上，“爸，你仔细听一下录音笔里面的内容，陆扬绝对不是杀人凶手，他明显就是个代罪羔羊！” “是吗？”方原诧异地看着女儿，拿起桌上的录音笔，没想到案情还有这样的反转，按下了录音笔上的播放键。 里面的两人对话，其中一人的声音，让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两人的内容，听得方原越来越吃惊，脸色越来越阴沉，朱兵和他媳妇的对话，他没有再听了，立即按下停止键，扭头对方兰严肃道：“兰兰，千万记住，这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还有芳姐，陆扬，然后就是我，没有其它人了！”方兰老实说道。 “你有没有问过陆扬，这录音笔是怎么来的吗？” “没有，当时他在看守所，而这录音笔本来是芳姐昨天才给他的，今天上午就有了这些内容，对了，爸，陆扬说，今天有人会把朱兵的笔记本秘密地交给我，我想，估计是外面有人在帮他吧？”方兰将自己的分析和见解说了出来。 “谁那么大本事，竟然在看守所来去自如？行，他说的笔记本，你一个人去拿，不安全，到时候我会派我的亲信暗中保护你！”方原喃喃自语了一句，说道。 “行，那就谢谢爸爸了，这样的话，接下来陆扬会不会无罪释放啊？”方兰一脸期待地看着父亲。 “嗯，这证据很有力，只是事情牵连甚广，官场上估计要倒下一大批人，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陆扬绝对没有任何事！就这样，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市政府一趟，跟陈市长说下这事情！”方原做事雷厉风行，拿起椅子上的警服外套，戴上警帽，将录音笔紧紧攥在手里，径直走出办公室，也不管站在原地的方兰。 “太好了，陆扬终于会没事了！”方兰一蹦一跳，欢呼雀跃地跑出公安局，拉着周芳芳的手臂，兴奋地说道。 “那就好，你这个小妮子，男朋友无罪，这下总算高兴了吧！”周芳芳捏了下方兰的小脸，笑道。 “那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去告诉陆扬这个消息？” “暂时别忙，你忘了陆扬今天给你说过，那个笔记本的事情吗？当务之急是要在你们的老地方守着，把那个笔记本拿到手里！”周芳芳摇了摇头，提醒道。 “对哦，你看我这脑子，有点忘乎所以了！”方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差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朱兵今天抽空在自己办公室把这段时间的经过全部写在了一本黑色的记事本上，回家后，就交到了自己老婆手上，家里没有保险柜，妇女暂时先将记事本放在枕头下面，打算明天去市场买个保险柜回来。 趁两人都不在家的时候，迷你比熊犬再次溜进屋里，将那记事本找了出来，交到小黑手上，后者叼着记事本，风驰电掣地朝涪城市图书馆跑去，趁人没有注意它的情况下，找到了陆扬所说的位置，狗嘴朝桌下的柜子一张，记事本落到柜子上，这一过程，全程被方原派来保护女儿的亲信给看到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静静地坐在后面不远的座位上，等着方兰的到来。 话说方原急匆匆赶到市政府后，将录音笔交给了陈啸天市长，后者听完了整个对话内容，气得站起身，狠狠拍了下桌子，怒道：“太他妈丧心病狂了！我们中央领导的党委政府，怎么还有这种败类，太让人寒心了！” 周部长的死亡，让他失去了和高书记叫板的底气，虽然上面可能会派一个新的宣传部长来顶替周部长的空缺，但他无法保证两人的政见是否一致，能不能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还是个未知之数。 现在有了这个录音笔，齐万年这个高波书记的拥趸，必然要落马，说不定还会被撤销所有职务，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陈市长，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朱兵和他媳妇的对话里，说的是，看到了万年同志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从酒店走出来，这说明凶手可能不止一人！”方原的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是，我也注意到了，行，我得先跟省长汇报一下，然后再跟高书记商量，免得高书记说我没有组织纪律和大局观，越级上报可是官场上的忌讳啊！”陈市长沉吟道，“争取尽快将齐万年捉拿归案！” “行，陈市长，我听你的！” 西川省长接到陈啸天的电话，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让他先跟高波书记开个书记办公会，定下调子，然后再向省纪委汇报。 一场轰轰烈烈的打虎行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