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十个住客第二十七幕
但是警员那边馈来的信息,令莫海右和恽夜遥都感到完全不可思议,天不亮就已经出发的警员们跑遍了辖区内所有的工业园,包括周围几座山附近的居民区全部都去过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有什么所谓的薰衣草田和薰衣草别墅。 最后,警员在电话里说:“我们可以肯定,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薰衣草田,也许你们所说的别墅并不在我们的辖区里,要不联络其他警局,在全市范围内搜索一下吧!” “你们打过谢警官的电话吗?”莫海右问道。 “一直都在打,完全联络不上。” 挂断电话之后,莫海右对恽夜遥说:“连警局都调查不到薰衣草别墅的位置,有可能它确实不在这个辖区里,不过,小遥,我在总局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市区里有什么薰衣草别墅,如果郊区找不到的话,估计就算在全市范围内搜索也有可能是无用功。” “可是小蒙明确说他看到了大片的薰衣草田,而且小蒙是昨天下午中的凶手的陷阱,晚饭之前他就到了薰衣草别墅内部,如果别墅在很远的地方,凶手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他带到那里啊!” “请问你在那里干什么?” 但是他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应,穿着警服的男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辅警以为他正在那里全神贯注收集什么证据,没有听到自己讲话才会这样。所以一路小跑到男人背后,又问了一句:“喂,同志,你在那里干什么?” 辅警是个北方人,家乡口音非常浓重,性格也属于那种直爽型的,他在问出第二句话的同时,大手也拍上了男人的肩膀,可不拍则已,这一掌拍下去,男人居然像失去了骨头一样,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脸差点没埋进垃圾堆里面去! 辅警先生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刚刚才发生恶性杀人事件,现在突然之间又有一个男人在眼前倒下了,他以为这也是一个死人,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体,惊魂未定的直盯着地上的男人看,完全不敢再碰第二下。 直到男人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辅警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害怕过去之后,火气就跟着蹿上来了。他粗着嗓子问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站在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我发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刚刚张开嘴说了几个字,突然之间就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推开身后的辅警,向巷子入口处疾奔而去, 辅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会来这么一出戏,在原地呆怔了两秒钟之后,转身一边追,一边大声呵斥:“喂!!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是什么人!!快点站住!!!” 可是这个时候,男人已经快要跑到转弯处了,等到他气喘吁吁追到巷子口,再向两边看的时候,根本连男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意识到事情不妙,辅警赶紧头按响了吴伟云家大门的门铃,他拼命按着门铃,嘴里还不停喊着:“米警官!米警官!你在里面吗?” 吴伟云问:“米警官,会不会是你的同事过来了。” 那些被快递送过来的尸块,此刻还放在吴伟云家的院子角落里,他真的很害怕再次看到那些东西,所以盼着警察局的人能尽快过来把尸块带走。 “应该不是,听上去好像是辅警的声音,他大概是来找这个东西的吧。”米小东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说,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东西,猜想辅警一定会来找的。 两个人估计很快外面就会有人敲门,米小东已经站起身来,准备把对讲机给门外的辅警送出去,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凄厉的惨叫声,和如同开了挂的门铃声和呼喊声。 米小东意识到不好,马上关照吴伟云绝对不能离开屋子里面,他自己则迅速向大门外面冲出去。吴伟云已经吓得动都不敢动了,他闭上眼睛战战兢兢缩在椅子里面,心里祈祷着门外不要再发生什么恐怖事件了。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米小东就推开大门冲了出去,木制的门扉因为他用力过猛不停晃动着,撞击在门框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米小东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冲着惊魂未定的辅警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那个垃圾桶!”辅警不停咽着口水,紧张得结结巴巴,控制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把话说完整。 “我,我看到有个男人站在垃圾桶前面,穿着一身警服,我想过去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可是可是没想到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倒在地上了。”辅警说话的时候,还把自己的手掌伸到米小东面前比划着,好像要证明自己真的拍过什么人一样。 他继续说:“真是太可怕了!我还以为又遇到了一个死人,没想到那个人刚倒下,就发出一连串的惨叫,然后趁我不注意爬起来就朝巷子外面跑了,我都追不上他!” “他在垃圾桶前面到底干了什么?”米小东急吼吼地问道。 “不,不知道!我只看到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而另一边的恽夜遥,由于对谢云蒙的担心,分析判断也逐渐在出现偏差。他如果能够好好思考一下,或许面对眼前的困境,就能得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但是现在我们无法左右他们的思维,所以只能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思路展开行动,而我们的视线已经转移到第一天晚上,谢云蒙在薰衣草别墅中遇到的状况。 事情似乎出奇的顺利,黑影到了屋子里面,现在他是安全的,楼上的人大概都已经睡着了,因为他离开房间之前,二楼一片宁静,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就算有人还没有睡着,这个时间也不可能再离开房间。 黑影似乎有些过于轻松了,他认为任何人都发现不了自己的罪行,因为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觉得,自己所设下的骗局和伪装,是这个天底下最最巧妙的计划,没有人可以识破。这种自信不仅来自于这么多年周围人对他的放任,也来自于薰衣草田给他带来的掩护。 是的,他一直在计划,一直在想方设法维护薰衣草田和别墅,不被任何人发现。虽然他不能从表面上主导一切,但暗地里,他却是最最精明的那一个,谁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对手。 自信使人膨胀,但是当中间出现一丝瑕疵的时候,又会让人着着实实地受到惊吓,就像黑影路过窗口时的微微一瞥,那个高大身影给他带来的震撼,差点就让他因此发出惊叫声,他没想到,刑警先生的行动居然这么快! 黑影看到的不是刑警先生在薰衣草田里搜索的样子,而是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只极有可能暴露他秘密的鞋子,当时刑警先生正站在窗台边上,黑影与他仅仅几寸之遥。 要不是刑警正在低头寻找合适的地方掩埋鞋子,黑影早就被他发现了。意识到危险之后,黑影迅速退到了窗框的后面,他没有选择往前走,而是选择向靠近客厅门口的窗框部分退却。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黑影这个人的临场反应能力非常强,而且思维灵活。 谢云蒙在楼梯口观察的是房门外缘的门把手,这里的女主人种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如果刚才那个黑影是从薰衣草花田直接进入的房子里面,那把他的手上和身上就一定会沾染上薰衣草花的花絮,这些白色像棉絮一样的东西,很难清理干净。 尤其是衣服和花朵摩擦过程中带落下来的花絮,会紧紧依附在布料上面。打开房门的时候,一定会多多少少有白色花絮粘在把手或者门框上面,淡紫色的门扉在白天,如果粘上白色的话,确实不容易看得清楚,但现在是晚上,颜色会比白天显得更暗沉一点,走廊里又没有开灯,谢云蒙打开自己钥匙串上的小型手电筒,昏黄的手电筒光芒,一下子就能让他看到白色的小点。 所以只要看一下哪扇门上有花絮,就可以初步判断上楼的黑影究竟进入了哪扇房门。我这里之所以说初步判断,是因为这件事还需要考虑到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 比如,上楼的人是不是刚刚做完家务的傅责?傅责自己的房间就在西屋走廊口左手第一间,虽然他晚饭的时候说,今天会住在东屋,但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也许做家务累了,不想再到东屋去,觉得有什么事明天也可以做,直接自己房间睡觉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谢云蒙刚才一直在外围,没有先进入西屋客厅查看一下,所以傅责是否一直在客厅里干活?这一点他无从判断。 不过,傅责如果真的到了自己房间里休息,并且在他没有做任何不可告人行为的前提下,谢云蒙认为他不太可能是刚才的黑影,因为看黑影从窗口掠过的速度,可以确定他是在奔跑,而一个劳累了一天,准备房间休息的男人,有必要那么匆忙吗? 就凭这一点,谢云蒙认为傅责除非是用家务为借口,想要等所有人都睡着之后,上楼去杀人,要不然的话,他的可能性很小。 至于其他方面的因素,此刻没有必要一一来赘述,我们只要跟着刑警先生的行动,就会一点一滴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黑影要做到的就是这一点,明天一早,他就会用另一个人的身份完美现身,而现在的身份,则可以通过那个可爱又单纯的女人来实现隐藏,那个女人不是说自己可以在薰衣草别墅里呆上一天一夜吗?那就利用这一天一夜,让现在的身份成为杀人犯,把另一重身份的嫌疑完全撇清。 等到这些做完了,在最后的一天一夜里,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自己所有的计划,还能以受害者的面目来向刑警讨要说法,确保自己的安全。至于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他和刑警先生谁能够活下来?是否一切都能如自己所愿一样顺利?黑影觉得根本就不用去多加思考,因为他认为没有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那个刑警绝对不可能拆穿他的计划。 房间里的宁静和寂寞,总会带来困意,当黑影觉得自己的眼皮就快打架的时候,他举高手臂伸了一个懒腰,身边的家具很高,还蒙着黑布。足以将他整个身体都挡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前后两头的窗户和门都紧闭着,就连窗帘也拉上了,只有那窗帘中间的一小条缝隙,才让外面的月光可以稍微窥视到一点里面的景象。 谢云蒙将摆放式的煤气灶往边上挪了挪,整个人站到琉璃台上面,他的目标是抽油烟机的排烟管,那条粗粗的塑料管子一直通到户外,拆下管子之后,墙壁上就留下了一个圆圆的洞口,这个洞口勉强可以让刑警先生高大的身躯通过,只要他把两条手臂先伸出去,再把肩膀使劲缩起来就行。 就这样到户外,上半身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弄上油污的,所以,谢云蒙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藏在了厨房琉璃台下面的柜子里,反正半夜也不会有人进厨房,他只要在凌晨之前把西装拿走,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刑警先生脱下外套,卷起衬衫的袖子,上半身有些费劲的钻出了排烟管留下的洞口,他毕竟是武力型的,没法与罗意凡那种柔韧型的舞蹈演员相比,身上的关节和骨头也不能最大限度的折叠。 留下外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有替换的衣服,谢云蒙是无意之中被带到薰衣草别墅里来的,所以如果弄脏外套的话,第二天其他人就有可能发现他接触过哪些东西,引起他们的怀疑。但是衬衫弄脏没有关系,只要把外套穿上,再把袖子稍微往里卷一点点,那些油污就都看不到了。 其他窗户所对应的房间,我们等一下再说,现在先来说清楚谢云蒙眼前所要进入的空间位置,其实刑警先生从厨房窗户出去的话,虽然可以轻松从落水管子爬到二楼,但与现在的行动方式相比,实际利益要小得多。因为要从二楼墙壁交替窥视每一个房间的话,就要在整个西屋后半段绕一个大圈子,这样既费时又费力。 而抽油烟机上方的排烟管道出去,就完全不同了,煤气灶的位置在厨房南面墙壁里侧,排烟管道的缺口在同一位置的上方,也正对着南面。我之前说过,谢云蒙在半夜进入西屋之前,曾经把房子外围的结构仔细观察了一遍,他发现房屋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天窗,而天窗的位置正在屋檐下方,位于东南墙壁的顶端,靠近房子的西南角位置。 抽油烟机的外围管道分为两节,一节通过墙壁上的洞口与屋子内部相连,而另一截连接着房屋顶上的烟囱,谢云蒙拔掉了连接屋子内部的那一截管道,正好把墙壁上的圆洞空出来,这个圆洞的位置与天窗相隔距离很近,虽然不是在正下方,但是足够刑警先生借力,直接爬上天窗,所以他才会选择这里爬出户外。 可以肯定的是,天窗内部的空间就是三角屋顶横梁上面中空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活动十分隐蔽,不太可能会被人发现。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了解每个人都在房间里干什么?躲在这里比躲在任何窗户外面都要安全,也都要方便的多。 双手把上天窗边缘,进入里面就不是一件难事了,谢云蒙稍稍观察了一下周围,人就迅速钻了进去。他双手一接触到粗大的横梁,就开始寻找摸索二楼每一个房间的正确位置。横梁与屋顶的地板挨的很近,底板是由长条形木板拼接而成的,中间有木栓和钉子固定,从横梁上面伸手,可以很容易触摸得到那满是灰尘的表面。 谢云蒙忆着房屋内部的样子,以此来确定自己摸索过的是哪一块区域,从楼梯进入二楼走廊,需要拐过一段平台,这一段平台的宽度,大概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走过。谢云蒙沿着横梁向前移动了一点点,大约空出这一段距离之后,用手在顶板中央比划出二楼走廊的宽度,然后剩下的部分就全都是客房屋顶了。 勤勉的生活并没有给傅责带来多少好处,反而让他的烦恼一堆又一堆,尤其是脾气古怪的安凌香,现在她就像是傅责背负的一个包袱一样,既无法舍弃,又没有办法给予更多的喜爱。傅责只是在逆来顺受而已。 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男主人朝西屋楼上走去,他透过敞开的大门,看了一眼户外,剩下的人还在薰衣草花田里打牌,没有一个人朝他这边的方向看,而离开的邕粟并没有直接朝着打牌的地方走去,不知道他去了什么方向,已经完全看不见踪迹了。 ‘这个肥胖男人的脚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傅责在心里暗自想着。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个问题,专心开始自己手边的工作了。‘希望每天都能有更多的客户来预定薰衣草花束,以后也要想办法把薰衣草做成香袋,尽快卖完。’ 这是傅责对别墅门前这片薰衣草田的一点小小期待,他也许是希望尽快卖完手头边长势正旺的薰衣草花,以赚得更多的钱。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那些人也看似其乐融融,傅责无意之中的一瞥不仅看到了熟悉的人,也把其中一个高大挺拔的陌生背影纳入了视线范围之内,他并没有在意,如同对邕粟的疑问一样,傅责很快就将之抛诸脑后了。 再次到二楼走廊之上,傅责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房门,房门还是锁的好好的,香香在第二次吵架之后,应该没有来找过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下之后,傅责并没有选择进入房间,而是朝走廊最底端的那间仓库走去。 位于右手边最后一间的仓库里面到底堆放了些什么东西?现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清楚,以后也不会有,因为傅责注定要在这薰衣草别墅中度过一生,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肯定的。 手里的抹布还在滴着水,傅责用另一只手去摸索裤子口袋里的钥匙,可是摸了半天,他都没有掏出那把单独的小钥匙。为了把仓库门钥匙和其他房门上的钥匙区分开来,傅责特地把它从钥匙圈上取下来,单独放在另一个口袋里,可是现在这把小钥匙却不见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所以露出非常疑惑的神情。 对于恽夜遥来说,刑警先生是他的软肋,如果不能确定无恙的话,他之后也很难全身心投入案件的分析推理中去。 就在恽夜遥潜心思考的时候,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当演员先生看到手机屏幕,一种巧合到不可思议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电话居然是罗意凡打来的,也不知道罗意凡有什么事情要找他,演员先生伸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遥,好久不联系了,你还好吗?”罗意凡的声音从听筒内部传过来,好像很轻松惬意的样子。 “挺好的,意凡你怎么会想到打电话给我?最近没有演出吗?” “最近比较空闲,正好到s市来见一个老朋友,你们也认识的,就是刚刚出狱的蒋兴龙。”罗意凡说。 “啊!蒋先生可是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呢!”罗意凡的这句话勾起了恽夜遥对过去的忆,蒋兴龙是个专情的好男人,本来事业发展得也很顺利,只可惜这些年蹲了监狱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两个人唠了几句家常,恽夜遥就想把电话挂掉,他猜测罗意凡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蒋兴龙出狱这件事,但是现在演员先生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别人,没想到罗意凡突然之间话锋一转,对他说:“最近警局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案子?” “奇怪的案子?你怎么会这么问?”恽夜遥觉察出罗意凡语气里带着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所以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罗意凡当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也不可能知道演员先生此刻的心境有多么敏感,所以继续说:“就是我听说郊区有家合资企业被在职职工起诉了,说是因为不合格产品造成的辐射让员工患上了癌症,有这样一桩案子吗?” “小蒙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具体是怎么事?”恽夜遥问。 “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这件事中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个员工虽然起诉了企业,但是他却找不到自己工作的地点。他说他在工厂里已经上班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工厂负责人只安排他们上晚班,不仅厂区所在的位置对他们严格保密,而且每天上下班都会有全封闭的厂车接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那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子,他是真的很感激她的情义,但是他不能,也没有办法走出前一段感情所带来的桎梏,所以,他希望站在山峦之间的善良‘麋鹿’,可以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归宿,而不是和自己这个连未来都不知道在何方的人纠缠不清。 所有的尸块都已经被验尸人员带走了,米小东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可以继续和吴伟云先生好好聊一聊,他的助手没有从邻居那里打听到更多新的信息,所以暂时目标也只能全部集中在吴伟云身上。 到像四合院一样的老宅里面,米小东刚刚走进客厅就看到老演员站在女儿的骨灰盒前想心事,米小东随口打了一声招呼,等到对方过头来,他开口问:“吴先生,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看到死人就想起了女儿死亡时的样子。”吴伟云双目含泪,语气中饱含着悲伤。 米小东对他说:“如果您身体允许的话,我想就刚才发生的事情再聊几句。” “没关系,那我们坐下继续说吧。”吴伟云显得比刚才冷漠了很多,他慢吞吞走来,坐到了自己常坐的那把靠背椅里面,靠背与扶手上的皮套已经磨损了,椅背也看上去斑斑驳驳,应该用了几十年都没有更换过。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吴伟云是个念旧的人,坐下之后米小东问他:“能跟我说说过去发生的事情吗?你女儿的那次车祸最后究竟是怎么解决的?” “车祸肇事者和当时的目击者都失踪了,还能有什么解决方法呢?”吴伟云沮丧的说:“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当初那件事的答案,我的女儿那么善良,根本就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事情。” “你女儿是当场死亡的吗?” “不是,当路人发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她是死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 “那么目击者呢?目击者为什么也会失踪?” “目击车祸的人就是我女儿的男朋友,这件事是我后来找到小伙子的父母才了解到的,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女儿有一个男朋友,他失踪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社会上有人怀疑她可能和肇事者一起谋害了我的女儿,但是小伙子的父母告诉我说,发生车祸之前他正在向我的女儿求婚,车祸之后他是为了向肇事者报仇,所以才会跟着一起失踪的。” 这最后一条信息,恰恰是最关键的一条信息,因为骆玲玲留下的工作室就是刘运兆死亡之前寄居的地方,而那个使用骆玲玲房子的画家就是刘运兆的朋友,所以,走出这一步,米小东的行动方向就开始与莫海右他们重叠了。而快递包裹杀人事件与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之间的关联,也就越来越近了。 时间再次溯到刘运兆死亡之前的某一天夜晚,美丽的老年女子打开了某一栋公寓楼二楼最底端的一个房间,虽然这里他已经几十年没有来过了,但依然熟门熟路,钥匙也很好用。 走进房间之后,她并没有东翻西找,而是悠闲的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位置,就像是和什么人约好在这里见面一样,坐下开始等待,她时不时揉搓着手里小皮包的包带,眼睛一直看着虚掩的门缝。 在他的身体周围,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油画,所有的油画上都画着同一片薰衣草田和同一个女孩的背影,在夜晚阴暗的灯光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