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曼谷岁月(5)之一无所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这是一句颂猜家乡浏阳县城的一句老话。 从今天上午离开公寓往摩尔方向走的那一刻开始,颂猜就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虽然形式不一样,支票并没有丢,但结果相同,就是他俩没钱了。也许,买过了那些生活必需品以后,阿香的口袋还剩下那么一点点,这都是她妈在他俩离开旺呐村的时候,塞进阿香口袋里的盘存。而塞进颂猜口袋里的,全部布施给了清迈的那位老和尚。 离开银行往家走的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俩就没有再说话,手里各拧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颂猜的肩头挎过了那只小包袱,包袱里面依然躺着那只精巧的小木匣,但木匣子里面已经空了,那张作废了的大面额支票已被银行收回。那冷冰冰的行长盯着阿香说过的那些话,她只听懂了一半,但总体意思是明确的,就是没有钱,那张写着阿香名字作为收款人的支票,不能够再换钱,一铢一分都没有。 除了习惯性地说出“萨瓦迪卡”作为再见的意思,辞别了行长,阿香离开时的一路上,就没有抬起眼再看一下那几位银行大厅里的大姐,和两个臭保安员。 行长解释的原因在颂猜听来是非常清楚的,就是支票作废、无效,需要收回。这是银行内部一天前才下达的通知,总行电令:清莱分行违规吸纳存款,行长撤职待查,而过去几天经他的手开出的涉事支票必须立刻拒付,并把支票原件收回总行,作为涉案的资料备案。支票的持有人,也需留下详细的姓名和地址,可能的话,警察厅今后可能还会派人打搅。 “那……,如果我们需要钱的话,是不是可以回到清莱分行重开支票?或是回到那边才能够取现金呢?”听过行长的解释,颂猜并没有轻易放弃。 行长犹豫了一下,问道:“素察李是谁?” 突然听到面前的这位行长说出自己阿爸的名字,阿香的一双大眼睛因为惊恐睁得溜溜圆,盯着行长都不敢说话。颂猜赶紧在一旁补了一句:“是我妻子的阿爸!”他终于说出了阿香就是自己的妻子,由于好像出了啥大事,是需要担当责任的呀。我一定是她坚强的后盾。 “这就对了。素察先生在当地政府有挂号的,他太太名下在我们清莱分行的账户被冻结了。” “冻结?”颂猜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他听懂了“素察先生在政府有挂号”是什么意思。那还是在云南石头镇上的时候,他就知道种罂粟制鸦片是违法的。但是,被救到旺呐村以后,村长和段叔收留他,给他吃给他喝,给了他三年多安逸的生活,他都恨不得要永远地住在那旺呐村,哪怕是作为报恩?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超过了自己的良好愿望,我是被逐出来的呀。 “就是暂时不能存钱,也不能取钱了。”行长接着解释。 “那是不是账上所有的钱被没收了?”颂猜总算找到了点头绪。 这小伙子思路还算清晰,黑着脸的行长这么想着。本来无需再做解释了,但问到了这一槛槛上了,她也只好准确地重申一下:“总行的通知只是说‘冻结’二字,还没有说‘没收’。”够清楚,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警察今后还可能打搅我们,那……我俩要不要去警察局主动报到?”颂猜继续追问着。已经出了事情,躲也无用呀。想必,还不会涉及到老家凶杀案的事? “这个……,倒是没有这么要求。”行长再看了看桌上文件夹里的总行通知,回忆着二十分钟前才与总行通过的电话,非常确定地说道:“不用!只要你们留下真实的姓名和详细地址即可。”她再看了一下颂猜填写过的表格,一丝窃笑掠过了嘴角:“你们,就住在摩尔后面的那栋小公寓?” “是的。昨天晚上才住进去的。”颂猜在心里琢磨着,这行长对周边的地带蛮熟嘛?看过表格就能知道我俩住在那栋小楼,跟摩尔大楼比当然小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