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心上醉鬼
幻虚的手段,便是幻化为每个人心底的人。天下修道者,断情证道者有之,为情舍道者也有之。 萧问道心中贪念,便是不断情证道,也要执子之手百世不变。 贪念越深,幻虚所幻化的心上之人,更难断舍。 一念封天为痴狂,只是断舍难离心头醉鬼! 修道成痴,他不是··· 萧问道不过是因道而生,不算痴狂,不算疯魔! 他是纳兰蝶衣的心上醉鬼,可她也是一世不能断舍的人儿,这是他的逆鳞··· 萧问道的瞳孔中,一抹纳兰蝶衣的浅笑,那是他从雪庐的门前···把她从花轿上抱下的浅笑。 两人不识,只是一面! 识海中的那抹清明,还停留在萧问道的眼眸中··· 似真似幻,是我是她! 擎剑而起,刺在“纳兰蝶衣”的腹下,一念梦碎! 他心中不忍,刺在幻虚幻化蝶衣的眉心和心口。因为,那是他都不忍触碰的地方。 他看着剑尖刺透“纳兰蝶衣”的下腹,剑尖上染着血色,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 脸色越来越白,指尖上还有一丝的血色,也在他的眼中流逝着··· “夫君···夫君。”她躺在血色中,如同在幻丘仙山接下那逆天一剑。 声声残声,让萧问道神思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他嘴角颤着,再也没有了故作的邪魅狂狷,没有了狠厉狂躁,没有了屠遍天下的弑杀之心。 “夫君···你为何杀我。”纳兰蝉衣在他身前的血泊中,挣扎着问着。 萧问道看着幻虚幻化的纳兰蝶衣,仰着头看着白穹,一滴清泪顺流之下。 一滴泪,滴在她的脚尖上。 “亦幻亦真,只因你还睡着,我却一世清醒。”萧问道识海中的清明,并未让他沉沦在幻虚的幻界中。 “夫君···我好疼。”“纳兰蝉衣”捂着腹部的血色,一抹柔色盯得萧问道,心中发毛。 “啊···。”萧问道仰天狂吼,也难让心口的那抹阴郁,从心中而出。 一剑而起,邪眉一挑。 “似真似幻,是真是假。我心中之疼,容不得你来践踏。”萧问道一剑刺在“纳兰蝶衣”的心间。 就在剑尖刺在她的心间时,他就像是喝了一口毒酒! 心冷,冷到了极点。 他想过沉沦在幻虚的幻界中,毕竟“她”在这里,即便这一切都是幻想,即便这一切都是劫数。 嘭! 幻虚幻化的纳兰蝉衣,化为粉色的风沙,飘的愈发的远了。 双手的指尖里,握不住那道风沙,握不住她的衣衫和晴眸,握不住她的最后一眼。 但他知晓,他还是握住了让她起死回生的那道清醒。 庆幸清醒,又在懊恼清醒! 哪怕是她的噩梦,他当真是不愿醒来··· 风沙而逝,再回首时,又是剜心的一人。 “道儿···来喝了这碗鹿奶。”于漾柔用一根红缨,绑着她的青丝。 “娘亲···。”萧问道口中一呼,将她手中的鹿奶,打翻在地。 “幻虚,我定会抽你筋扒你皮,让你再无万劫不复,不得超生。”萧问道转身一呼,又是一剑。 若是说纳兰蝶衣是他心间最重要的人,那于漾柔就是他心头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不正山下的风雪,那一针一线的衣衫儿和指尖的针血,她站在不正山前的顾盼和期待。 那是他的娘亲,即便他能修道为仙帝。只要于漾柔扬着手,他都要跪着受着。 有人说,那是身为子女的孝道! 可大道三千,谁曾以“孝”为道。断情证道者,都以为心肠铁石才能修仙道。 仙,不过也是人么! “道儿···道儿。”“于漾柔”的心口,刺着问道剑的剑尖。 她双手紧握着双刃,血色淅淅沥沥的嘀嗒在地面上。她仰着慈目的眸色,看着萧问道的瞳孔。 “娘亲不在,记得加衣。还有···记得让你父亲少饮酒,雪国太冷了。”于漾柔柔声说着,将剑尖又往心口一刺。 血色染地,萧问道口中抖动着··· 他的心一颤一颤的,颤动的如同雪夜的昏鸦。他孤零零的站在当场,他看着幻虚幻化的“于漾柔”,化为尘土。 紧绷着身子,他知晓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他在想,这是幻虚的幻界,还是他心底的小世界。 幻化为风,却心如止水! 眸中又幻化出了多少旧人模样。 他心底呐喊而狂躁,他擎剑指天···怒吼在这方圆之地。 天不求人,我不求天! 不管黑夜,乌云,白火,霹雳。 不管孤魂,野鬼,仙人,凡人。 我踏一叶孤舟,跨仙凡万劫。 你在这儿,我在这儿! 随风葬花,以我埋魂。 风不停,我便随风走。 刀劈剑凿,我便把酒迎风。 你在风的那头,我就随风而去。 天涯,末路。 伤心,绝地。 我不持绝情剑,不做绝情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