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恩诏不念栋梁材(下
修改了半天的五千字大章,还不该给点鼓励么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XXX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原价都是三百多、二百多、一百多的钱包,通通二十块,通通二十块!” “黄鹤XXX,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只是在带着一群部下,沿着被反摸踩踏的有些凹陷和磨光的砖阶,拾级而上高台亲眼见到黄鹤楼的时候,周淮安脑中不由闪过一阵后世流传一时的洗脑魔音。 当然了这个时代的黄鹤楼,还是座古色古香的疣顶青瓦飞檐斗拱,漆柱彩梁成行的高台四重六面亭塔式的建筑。单单是的一面的两根方棱梁柱之间,就足足有两丈宽长而丈余高。而在高台的四角之上又有半封闭的木制角亭各一座。 根据当地的记录,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代吴黄武二年,乃是东吴江夏水军在江边的戍台和望楼所在,到了东晋南朝之后又是长期作为cao阅水师的点将台。直到隋初天下大统才得以转了角色,而成为一处任人游览的风景名胜。 最初因为每年观赏江景时,都能在这里见到成群结队飞翔而去的鹤群,其中不乏羽毛泛黄而随父母前往南方水草地过冬的当年生幼鹤;然而来年回来的就只有羽翼丰满的成年白鹤了。所以古人这才有了“黄鹤一去不复还”的美丽误会。 然后,又因为崔颢的、李白的等历代名家之作,乃至成为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但是于另一处常被用来宴客娱宾的名胜岳阳楼有所不同;如今的黄鹤楼却是一处由十几名常驻道人负责维护日常的宗教场所。 其中高台上的第一层六面具开门的通透大殿,就被当地人称之为“妙道祠”,而在雕梁画栋的龛位和云台中,供奉着正是本朝赐封玄元皇帝的金漆神主。 而且在左右专门留出来的灰壁上,还题有杜甫所做的、张九龄的等历代文人对于玄元皇帝的题留;而背景则是临摹自吴道子画清瘦硕毅、道骨仙风的。 而二楼则是环立着斗姆元君及二十八宿的影壁刻像,顶上以彩绘诸天星图装饰的北辰阁;其间又携刻着。虽然年代久远而木版色彩有些模糊斑驳起来,但是衣玦冠带批帛水袖的飘摇之间,自有一种清逸脱俗超然于世的味道。 通过外环梯道和波浪状向上倒卷而起的外檐,到了三楼以上,才变成了以花鸟山川为主的彩画漆雕,也是黄鹤楼最为常用的部分。乃是提供本地的士民百姓、sao客名家,所游览和观望景致而四面通透的厅室、廊道、阑干和露台所在。 而相比备用屏风和壁板隔断开来,方便进行娱宴活动的三楼厅室格局;到了四楼就剩下六面透风而空荡荡的一片梁柱了,而在这些林立的梁柱上,又或多或少镶嵌着历代文人墨客、名家雅士所留下的经典之作。也是黄鹤楼最为精华和显要的所在。 既然来到了这处千古传唱下来,直后世小学课本上的历史名胜所在,周淮安潜藏的文抄公之魂再度sao然跃动起来,显然不留下点什么东西也实在说不过去了。不由清了清嗓子道: “准备笔墨来。。” 在旁随侍的承发房主办袁静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乐颠颠的马上翻出一套文房四宝来摆在即的面前,而与其他人一起做出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 这时候,高台之下被陆续召集而来的城中士民百姓的代表,也在太平将士的引领之下抵达了;他们亦是带着各种惶然、惊惧、忧心忡忡和不知所措、的各色复杂表情,翘首仰望着站在高楼阑边的那个背手沉思身影。 而在人群之中,年逾不惑的温宪也在某种复杂道翻覆的心情当中,遥遥打量着这位入主鄂州州城的新主。要说他的家世也不是什么等闲的来历,乃是人称一代诗中奇人的“温八叉”“温飞卿”,与李商隐并称花间派宗师的大家温庭筠之子。 祖上可言上溯到初唐宰相温彦博。然而到了他父亲温庭筠一代之后,就门第败落只剩下一个白身了。更因为温庭筠本人恃才不羁,又好讥刺权贵,多犯忌讳,又不受羁束,纵酒放浪。因此得罪权贵,屡试不第,一生坎坷,终身潦倒。最后在十四年前以国子助教的身份在潦倒当中死去。 而身为温庭筠老来所得的独子,温宪显然也传染了乃父“才高命憎”的诅咒和背字缠身。虽然靠着那些与温庭筠相得的友人和故交接济之下,得以在成年后依旧诗文扬名享誉一时;而与在京士子中的许棠、喻坦之、任涛、郑谷、李昌符、张乔、周繇、张蠙、剧燕、吴罕、李栖远等人交好,位列芳林十哲又称咸通十才子,却也是屡试不第的命数。 前年更是因为针砭时弊的一首得罪了宰相令狐恂,乃至拿了都官郎中郑谷的推荐书避祸南下,投身寄寓在这鄂州城中友人之家以为西席;却又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到这场草贼所掀起的反乱之中,而在局困当地得以亲自眼见和亲历了,这鄂州城中几易其主的风云幻变和人物沧桑。 这一次州城再度易手之后,作为招待他的东主特地邀请他同来,却是为了逢迎这个太平贼大头目的需要;因为据闻这位太平贼之主乃是诸多起兵反乱朝廷的草贼之中,少有和罕见的兼具风雅文采之辈。因此,若能唾弃锁好的话,也许就能稍得几分被善待的可能性。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被这些走马灯一般往来肆虐地草贼和官军,给祸害的苦不堪言而根本再也难以维系下去了;就连他这个客居西席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然而,温宪对此却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和期待,而只是却不过主人家恩情,而姑且前来虚应一二而已。 毕竟,在他眼中一个再怎么附庸风雅的草贼,难不成就不是草贼而变成了其它事物了么;就可以脱出草贼凶暴残狠的故彀,而洗干净手中血腥累累而转眼化身成为一代文人雅士了。他正在沉思着待会如何在不牵连主人家的情况下,好好籍着献言进诗的机会暗自讥讽和嘲弄一下。 突然他所在的人群就发生了sao动和惊呼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与想念。随即温宪就见到了那些太平贼正在从高台的砖石梯道上,重新押解了一大批衣衫褴褛的人群上来。然后亦有人控制不住惊讶和骇然而叫出声来: “余校尉。。” “李管军。。” “章别将。。” “宋头领。。” “朱官长。。。” 赫然就是之前驻守在城中的草贼将校们,此刻却是被剥光了衣甲袍服,而蓬头垢面的仅以单衣暴露在犹自料峭的初春寒风中。然后,就见他们在挣扎扭动之间被逐一的按倒在地上,而由大嗓门的太平士卒宣读起相应的“杀人越货”“残害士民”“掳占女子”的一系列诸多罪名。 这些被强令召唤前来观礼和见证的城中士民代表人群,才像是是炸了窝一般的禁不住大声的喧嚷起来了;温宪也不由露出一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看起来这些太平贼还有点意思,居然想要通过惩处和斩杀这些前任驻守草贼中的作jian犯科之徒,来行那颇为粗浅横暴的收买人心之术。 而恳求他一起前来的东主更是露出某种释然的表情来。既然对方有所收买人心的意图和隐隐长期经营下去的打算,那接下想要来投其所好而获得礼遇和善待的行事,无疑就要令人更有把握和信心起来了。他不由再度对着温宪露出某种恳切的表情来。 这时候,那些被宣读完罪名而松开了勒口的罪徒,也不由此起彼伏的用尽最大气力,在闪亮高举的刀锋之下,凄厉和嗷嚎着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