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不学无术虚声张 牛头安到马面上
某日午后,张三母子坐在大门一侧石板上晒太阳。 周大梅把张三的头扁在自己腿上并用鼻尖嗅了几下,问道:“一股馊味,几天没洗头了?” 张三回答说:“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 周大梅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学会讲卫生,自己照顾自己了。” 张三不屑地说:“就是洗得再干净,也不能当饭吃嘛。” 正说话间,一路人走到跟前并问道:“这儿是丰年兄家吧?” “是!”周大梅点了点头。 路人问:“兄长在家吗?” “他今儿上白班,傍晚才能回来。”周大梅呶呶嘴,反问道,“先生贵姓?” 路人回答说:“免贵,姓张。” 周大梅问:“是弓长张,还是立早章?” 路人回答说:“弓长张。” 周大梅笑道:“原来是张老弟啊!我是丰年的妻子,有啥事儿给俺说吧。” “您是嫂夫人啊!幸会、幸会!”路人微微躬身,并说道,“也没啥大事儿,只是顺路看看老朋友,兄长未在家,俺就不叨扰了。” “慢走!”周大梅向路人招了招手。 翌日中午,张三一个人在大门口玩耍,恰巧又有人找张丰年。 张三想在外人面前卖弄一下本事,问道:“先生贵姓?” 来人回答说:“免贵,姓李。” 张三问:“是弓长李?还是立早李?” 来人一怔,说道:“岂有此理!” 张三问:“不是这个李,是哪个李?” 来人回答说:“十八子!” 张三问:“十八子啥东西?” 来人回答说:“十八子不是东西。” 张三问:“既然十八子不是东西,它是何物?” “对牛弹琴,不入耳。”来人转身欲走。 “站住!”张三指指来人掉落在地的手绢,说道,“你的‘遗物’。” 来人捡起手绢,并横了张三一眼。 张三挥挥手,说道:“一路走好!” “小屁孩儿,想咒我死吗!”来人愤然离去。 “看此人说话的样子,定是从神经病医院偷跑出来的病人。”张三喃喃自语。 张结实刚好路过此地,问道:“三儿,恁娘在家吗?” 张三回答说:“在!” “找恁娘商量点事儿。”张结实径直走进院中。 张三暗自嘟囔道:“说得怪好听,别以为不知你想的啥。” “队长来了,请进!”周大梅把张结实迎候到室内。 张结实四下一看,问道:“就你一人?” 周大梅回答说:“那两个孽种上山拉石头去了,后半晌才能回来。” 张结实嘿嘿笑道:“我来得正是时候。” 周大梅朝张结实抛了个媚眼,问道:“想我了吧?” “你说呢!”张结实把周大梅抱到了套间。 一番云雨过后,周大梅说道:“留这儿吃顿便饭,尝尝我的手艺。” 张结实笑道:“听说你炒的菜色香味俱全,醋溜白菜更是一绝,我就饱饱口福。” “好咧!”周大梅炒了两个小菜招待相好。 吃午饭时,张三听到周大梅好像嘀咕什么,不解地问道:“娘!你说啥?” 周大梅没有回音。 张三问:“刚才说啥?” 周大梅还是没有回答。 张三不甘心,追问道:“你到底说的啥?” 周大梅终于憋不住了,回答道:“不就放了个屁,还一个劲儿地问我说的啥。” “是放屁啊!”张三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和队长叔叔对暗号哩。” “废话咋恁多!”周大梅瞪了张三一眼。 吃罢午饭,张结实起身告辞:“梅!谢谢热情款待。” 周大梅呵呵笑道:“吃点便饭,有啥值得谢的!” 送走张结实,周大梅转身回屋,只见张三愣愣地说:“你刚才说吃点便饭,我咋就想不明白。” 周大梅问道:“怎么了?” 张三回答说:“咱平常一天三顿红薯稀饭,一个月吃不上一个小菜。今儿个,你准备了两个菜,怎能说是‘便饭’!” 周大梅言道:“凡事应礼为先,家中来了客人,假若准备得很丰盛,在客人面前也只能谦称‘便饭’。” “‘便饭’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张三搔搔头,又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周大梅问道:“啥事儿?” 张三回答说:“前天,咱母子到表叔家串亲,表叔准备了两个菜外加一个热汤。咱家的‘便饭’和表叔家的‘便饭’相比,咱家的饭只能算‘小便饭’,而表叔家的饭,算得上是‘大便饭’喽!” “瞎胡扯!”周大梅叹息了一声,说道,“怪只怪你读书太少的缘故。” 张三把头一扭,说道:“本来就是嘛,我一读书就头痛。” “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学校读书,而你只知玩耍取乐,长此下去怎会出人头地!我听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自今儿起,你给我闭门读书,眼睛仔细看书、心里仔细想书,慢慢品味书中秘密。说不定哪天也能弄一间黄金做成的房屋,把如玉姑娘娶回家,让为娘也啥?啥?”周大梅略一思索,说道,“秃子跟着月亮走,沾沾光。” “错了!秃子跟着月亮走,那是相互讨不到便宜,也不吃亏。”张三偷偷一乐,又说道,“应该是月亮跟着太阳转,沾沾光才对。” “管它什么秃子、太阳、月亮,咱娘俩儿是‘鼻涕流到嘴里,吃亏沾光没外人’。”周大梅言罢,把张三禁闭在厢房里并端吃端喝。 一星期过后,周大梅问起儿子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