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幻象皆如梦

    萨满长老把镜子递给最近的一个人后，便

    拿着一个骨制的权杖与手鼓开始边唱边跳起来。他身上挂着许多铃铛，蹦跳起来哗啦作响。允央早就听说过萨满长老作法场面非常热闹，但真没想到声音大到这个地步。

    她皱着眉头站在一堆陌生人中间，完全不知所措，真不明白，萨满长老围着自己蹦来跳去，倒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萨满长老跳得越来越快，声音也急躁起来。允央就见身边的人开始随着萨满长老的节奏唱了起来，镜子在这个时候也在这些围站在一起的人之间开始传递。有的人拿着镜子看了又看，好像在找着什么，有的人则拿着镜子又哭又笑，而阿索托拿着镜子就像就端着烫手的山芋，传到他手里后，立刻就被他扔到了旁边。允央瞧着他的样子，心里猜测，这个镜子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也学他的样子看也不看这面镜子就直接传给了下一位。

    现在萨满长老越唱越快，以至于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起来，传递着镜子的人也愈发激动，允央心时暗暗想：“要多加小心了，这个萨满长老不会平白无故地闹上这么一出，想来必是对我不利。”

    现在不但允央在暗暗担心就连坐在一边的升恒面容也是冷若冰霜，如临大敌，因为他比允央更清楚这其中的厉害。

    萨满长老之所以在赤谷部落中一手遮天，只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借助萨满教的巫术，二来是由于他是赤谷部落中唯一会医术的人，所以部落里的人才会对他毕恭毕敬。

    他现在位高震主，有时候已经不把升恒放在眼里，总想能真正掌管赤谷一族，所以他才会选择生性懦弱又优柔寡断的天神将军作为极力扶持的对象。为的是将来事成之后，他能够方便的控制天神将军，从而成为隐藏在暗处的赤谷一族真正掌权者。

    这次他们赶到戈壁，也是因为知道升恒身边没带什么人，想找机会对升恒下手，可是出发之后才听说升恒刚刚召唤荒原猎豹血洗了卢坎人的部落，他们马上意识到荒原猎豹就在附近。若是将升恒*急了，他将那些嗜血的野兽召唤过来，他们只怕要全军覆没了，所以本来气势汹汹的萨满长老与天神将军忽然变得客气了许多，为的也是不要将升恒*到背水一战的地步。

    对于升恒来说，他本来身边就没有帮手，若是真打起来了还要分心去照顾保护允央，一定讨不到便宜。因而，他也尽量压住火气，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与萨满长老他们你来我往地打着哈哈。

    本来以为局面能控制在掌心里了，眼尖的萨满长老忽然发现了允央的汉人身份。由于怀疑升恒会借助大齐的势力清洗赤谷部落里的反对势力，所以萨满长老现在的战略调整为不能马上杀了升恒，也要破坏他与大齐之间的联系，否则萨满长老就是再努力十年，只怕也坐不到赤谷族一把手的地位。

    有了这个念头，萨满长老把矛头就指向了允央，若是她死了，升恒就与大齐断了联系，以后他们与升恒兵戎相见时，也不怕大齐军队会从天而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刚才萨满长老作法伊始，升恒就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可是升恒又不以表现出对允央关心神情，因为他越关心爱护的，就是敌对方第一个要摧毁的。为了允央的安全，升恒也要装出漠不关心，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他却暗地里做好了准备，只要允央生命一受到威胁，他还是会断然出手。

    萨满长老一边浑身颤抖地唱着经文，一边微微抬了下眼睑盯着升恒动作，只见升恒一手拿着牛角酒杯，一手举着一只羊小腿，正吃得津津有味，好像根本没注意镜子倒底传到了什么地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萨满长老下定了决心，眼角扫到镜子的传递方向，忽然将所有的念叨与哆嗦一下子停了下来。镜子本要传给允央，可是前一位的动作有点大，直接传到了允央旁边的阿索托手里。

    此时，这里各种声音都消失了，镜子还在阿索托手里。

    本以为阿索托已经算是最后接到镜子的人，可是谁成想他忽然把镜子往允央怀里一塞。允央也被他这个动作给激怒了，双臂一松，镜子就从怀里落了下来，摔成了几瓣。

    看到镜子被摔碎了，围成一传递镜子的这些人忽然变得十分激动，有人几乎想要冲来厮扯允央，但被旁边的给拦住了。

    允央见这些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这样暴躁易怒，也不明白自己刚才倒底犯了什么错。声音都停了，自己不接镜子有什么错吗？

    这时，就听萨满长老用发音古怪的汉语对允央说：“这位洛阳来的贵客，你可是犯了我们赤谷族的大忌讳呢！”

    允央不解地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了在萨满长老那如枯树皮般干瘪的脸上，隐隐透着诡计得逞后的洋洋得意。本来还相反问他的允央，此时也不想多费口舌了，既然人家成心要给你设陷井，你解释越多，越惊慌，不是让这些设计陷井的人更加得意吗？

    萨满长老作出一幅惋惜的神情捡起了地下破损的镜子：“贵客，你可知道这个镜子的来历吗？”

    允央并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这面镜子可是赤谷族的宝物啊。”萨满长老见允央没有吭声，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在我用咒语迎来神灵的法力后，这面镜子上就能出现持镜人心中最想念人的身影，就算这人已经去世，一样可以显现。”

    允央听到这里，眉心微微一蹙，心里说：“怪不得刚才拿镜子的人有的不肯撒手，有的又哭又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这明明是一种蛊惑人心的说法，却有这么多人相信。所谓镜印人心，这些人心里思念过重，再加上萨满长老的不断暗示，他们才会在镜子中看到影像，那不过是幻觉罢了，根本不足为信。在大齐利有这种方法坑蒙拐骗的江洋大盗多了去了，可偏偏这里的人还信这些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