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金宵宗长老
梦境是斑驳的，每个人的梦境都不尽相同，寇立的梦境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海面之下，却是城池陆地，水波忽然掀起，老莫打着瞌睡的走出，眯着眼睛看了下四周，微有些惊讶。 他的功法特异，能常入梦，自是有经验，修为越高的人，梦境便会越破碎，这说明人的杂念越少，而若是炼金丹，整个梦境都会被炼化。 所以他的功法，是有先天性的缺陷的。 但是在金丹之下，哪怕是七派传人、地仙弟子，他也绝对有一战之力。 “难道是血脉的原因，娲皇氏的血脉，这是皇族吗？” 老莫身形一转，便潜入海面，顿时天地倒转，现身于一座巨大的城池，车水马龙，买卖叫唤、杂工摊主、富商仆役，一片嘈杂声。 “土么。” 老莫了然，在星宿海，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场面，因为人种等同于奴隶，没走几步，几个衙役便围了来，下打量，“从没见过你这厮，哪里来的，跟我去衙门！” 老莫也不抵抗，跟着他们来到一座红头乌檐的宫殿，两侧水火吏，而那堂官则是骷髅脑袋，两眼碧绿，紧盯着老莫。 “可有鬼引？” “阴阳轮回，”老莫自言自语，星宿海是没有阴阳轮回的，这至少说明，此人的一世的确是来自于土，所以记忆有阴阳之力。 “老匹夫，居然视本官如无物，拉出去斩了！”鬼官大怒，叫道。 顿时两侧水火吏一哄而，棍棒交加，要把老莫扑到在地，而在这时，老莫哈哈一笑，两只铁袖子下翻飞，所过之处，官吏纷纷摔倒在地，惨叫不已。 而他紧随着又念入梦咒，场景像是被拉回往后延伸一般，很快，堂官，左右水火吏都恢复了原样，只是神情僵硬，好似被定住一样。 “阴气入梦，阎罗当位，说明轮回出了差池，记忆缺失，倒也好解释了。” 老莫盯着鬼官看了半晌，径直出了府，然后走出城门，他所过之处，两侧的百姓人家通通变成了提线木偶，没了半点动静。 出了城，往北边走三里，便是一片悬崖，这是梦的界限。 梦是有范围的，大多数人困于梦，只是受杂念尘丝所扰，走不出来，传说，佛家创造的须弥世界，便是得此灵感。 悬崖很长，下面便是无边深渊，悬崖前坐着一人，面色普通，一头黑发披肩，膝横着一口剑。 ‘记忆碎片、心影、前世大敌、还是一辈，自己的影像？’ 老莫眼神闪烁，打了个道揖，低声道：“请居士让道。” 那人指了指天，老莫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剑影一闪，天空碧蓝如洗，满空林山林海，山湖河流、日月星辰正如一线，倒影在山谷正。 “昆吾！？”老莫的意识在消散前，想到了这传说的神谷。 《淮南子天训》：“日出于谷……至于昆吾，是谓正。 老莫睁眼，‘哇’的一声，一口血水，满头白发，尽数落下，鱼龙道人将手一捞，鱼龙幻影化作太极图，祭于头，将残余的剑意吞没。 “好强的剑意，这似乎是很久以前，一套极有名的剑术，昆吾剑！” 鱼龙道人盯着太极图的辉煌剑意，像是日出之光，便是阴阳演化都磨灭不了这道剑意，只能凭借修为强行封印。 老莫呕血三升，才将自己在梦所见，一一告知，最后道：“转世轮回的确是出了问题，而且我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剑意。” “看来的确是真的，土、剑意，金宵派一代长老转世！” 而在沉睡，寇立浑然不知自己的秘密差点被发现，只是脖颈处，那道针眼小孔微张，似有剑鸣之声传出。 而在残余的梦，悬崖下的深渊，密密麻麻的红色血rou，还有一只难以描述的恐怖眼眸，透过封印，冷森森的望着天空。 …… 寇立发现自己的剑术又有进步了，之前凝练的剑线，不仅可硬可软，而且能使出金鲤变化，不仅威力大增，让人防不胜防，而且多了一丝灵性。 法诀一掐，数十只金鲤正在他身边调动，有的像是在海游动，呼吸畅快，有的则了岸，两鳃不停抖动，眼瞅着要没气了。 这是剑灵的变化，不同于剑术的杀伐之道，却有些生灵的活性。 寇立盯了半晌，才将手一挥，将这些鱼儿打入海面，然后这些剑灵便化作无数剑气，染红了一片。 然后他躺在甲板发呆。 他发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好了，除了修炼天机一脉的功法外，其它的要求，基本都能满足，如―― “童子，去给老祖挑几味药材。” “那个，不去行不行。” 鱼龙道人先是脸色一沉，半晌过后，老脸挤出一丝笑容：“行。” “对了，你昨日炼的龙虎丹看去不错，赏我几粒呗。” 鱼龙道人深吸了口气，笑容慈爱，“那自然是应该的。” “对了，我昨日看的几卷经书，有些不懂的地方，老莫来叫我。” 老莫一脸苍白的走了过来。 “老莫，你好好的道士不当，为何剃度做了和尚，你还想不想娶妻生子了，”寇立满脸心痛。 “……”老莫。 寇立也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猜出来，鱼龙道人态度大变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这‘金宵宗长老’的身份；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有鱼龙道人作证，这身份的可信程度又涨了几分。 在这时，一位云冠霞服，模样艳丽的女子从舱走出，见了寇立的懒散样，柳眉下意识一皱，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来。 “白小兄弟，今日又参悟出了什么精妙剑术来？” “原来是青霓仙子，”寇立微微躬身，不过屁股没有挪动的迹象，看去没有半点诚意。 青霓仙子也不在意，这般跟他攀谈起来，语气之间，不仅平等，还有几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