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不过对立而已
“是我又怎样,你奈我何?” 话音才落,一道气劲将众人全都击退,萧殊捂着伤口,纵身而出,回头的一瞬间,他只看到王涵充满恶毒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恍惚间想起了白使,也许他也有难言之隐。 一群村民哪里拦得住萧殊,即便他此刻重伤在身,要突围而出也不过举手之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跟得上,只是过多的失血,此刻萧殊早已强弩之末,行出不过数里再难支撑。 他面色苍白的靠着树,却也来不及疗伤了。 “我原本不想取你性命,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偏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了。”何老看着重伤的萧殊,目露凶光,一路的血迹,萧殊想要甩掉他难如登天。 偏是这般危险之时,萧殊反倒从容不迫,他嗤笑道“便因为王氏夫妇有一点反抗的念头,你就让那孩子亲手杀了他们,你这样与妖魔何异?” “妖魔?不对,不对,我不是妖魔,我是人,我只是比较自私,但我还是人。”何老喃喃自语道,萧殊的话就像刺到了他的痛点,变得激动起来。 他有些癫狂的笑着“今夜你若不来还则罢了,但你偏偏要多管闲事,那一剑刺得可痛?刺得可深?哈哈,他们凭什么反抗,我没有杀光他们已是善良,若没有我,这些年光是虫灾,他们全要饿死!不过索取一些报酬,何错之有?” 萧殊看着何老摇了摇头道“你当然没错,他们也没错,只是恰好对立了而已。” “我也不想的,他们只要听话就好了,一切都是那个狐仙干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办法。”何老狞笑,全身不断有黑气升腾,手上,脸上都不住的长出绒毛,指甲化作锐利的爪子,森森獠牙让人心寒,此刻站在萧殊面前的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半人半狐的妖魔。 他再不能言语,朝萧殊不断嘶吼,像是要反驳,要撕开萧殊那嘲讽的嘴脸,他明明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克制自己,但那又如何,这些村民不懂感激,反而想赶走自己,杀了自己,明明只是保证了自己最基础的生存需求,就像他们喝水吃rou一样,自己所求不多,为何如此? 萧殊慢慢站直了身体,手不再捂着伤口,任凭鲜血流出,细雨无声落下,就像永远没个尽头,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心中再无杂念,无论对方是否该死,无论自己是否敌得过,出剑便无需再想。 极快的一剑,贯穿了何老的眉心,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萧殊轻轻收剑。 剑者要有出剑的胆魄,更要有收剑的气概。 萧殊还记得白使当初教他的一句话,无论你手中的是树枝还是竹草,你握着它,那么它就是你的剑,承载着你的意志和气魄,收剑必不可少,一个不懂得收剑的人,称不上剑者,只是一个会用利器的莽夫罢了。 “若你真是妖魔,或许我也不会回来,但你没有彻底变成妖魔,人性到底还是拘束了你,也许你说的对,你只是个自私的人,不是妖魔。”萧殊轻轻跌坐了下来,任凭雨水冲刷这自己的脸庞。 方才在屋中无非是为了确定谁是狐仙,故作虚弱引他出来,萧殊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判断中,既然这个狐仙,不敢明目张胆,昨夜又特意避开了自己,那不会厉害到哪里去,也许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根据小涵的反应判断,无非就是会一点魅惑之术罢了,不然何须这般大费周章算计自己,直接动手岂非更省事。 不过到底还是失算了一步,萧殊看着左肩上的三道爪痕,逐渐变成黑紫色,隐隐有黑色烟气冒出,麻痹感逐渐扩散,试了试自己的佛珠,可惜这一次也没了效果,只是微微一亮便再无反应。 困顿感逐渐涌起,连睁着眼睛都感觉有些吃力,要死了吗?如果自己不管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若知道会死,自己还会不会回来? 在细雨中,萧殊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化作颗粒破碎,融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凉飕飕的感觉让他逐渐转醒。 自己死了吗?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 萧殊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袭红衣,心境顿时起了涟漪。 “你……”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那人转过身来,却不是自己魂牵梦绕之人,而是先前的少女,不过此刻她身着红衣,不同于白衣时的清冷,更显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