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打自招
一整天都待在王府中,君亦尘更是亲自看着她,不许她乱跑;不过府外的事儿她还是全数知道,比如第四场比试的结果,比如案情发展以及百姓的舆论趋势......但这些都比不上陆曼青亲自登门送礼探望她的消息来得惊奇。 “陆曼青给我送礼?她家猪上树了?”洛云倾一脸真诚的问道。 君亦尘面不改色、似是意料之中,一边用玉勺轻轻搅动着玉碗里的汤药一边淡淡道:“投毒一案朝廷里一半以上的朝臣都咬的正紧呢,你父亲和你两个叔叔更是绝不放过;这时候还没动作会成为众矢之的的,陆正青贼着呢。” 洛云倾抬手杵着下巴:“不打自招,态度良好...嗯,不错,那就饶她一次吧,随便灭个门就好了。” 君亦尘嘴角扬起,他就知道,他媳妇可没那么纯良...... 用玉勺舀起汤药送到洛云倾嘴边:“好,你管答题,本王管灭门,各司其职。” 洛云倾乖乖喝下汤药,眼帘缓缓上抬,露出一双美艳的眼睛和深深的笑意...... 洛老太爷和洛云尘还没从颉阳山回来,洛晋鸿三兄弟也被陛下暂留在了宫里,二少爷洛云泽便担起了当家之责,支走忧思神伤的母亲后,洛云泽便开始与携礼前来探望的人交涉。 “有劳司马大人携女登门拜访,不过不逢时,家父还未回府,只能暂由在下接待司马大人了。” 陆正青笑了笑:“哪里话,今日也是老夫唐突了;没事先派人通知洛府。” 洛云泽面不改色,安然回应:“那倒无妨,毕竟司马大人拜访我洛府实属难得。” 这话隐意极为讽刺,两家向来不对付,事先派人通知与否都不重要,陆家来访本身就是奇事一桩。 隐意不难听出,再加上洛云泽言语间那保持得相当好的距离和态度,陆正青不免心生出几丝尴尬,但表面依然沉稳如初,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云泽公子说的是,平日里咱们两府确实疏于走动;听闻贵府千金遭人投毒暗害;小女曼青也是被老夫娇纵惯了,前段时间还因上古名琴之事与令妹之间闹出了一些不愉快;所以特携女前来探望道歉,望令妹与小女能舒缓心结。” 说完看了陆曼青一眼,顺便摆摆手,下人立马抬上一大堆礼品...... 洛云泽不接茬,只眼神略带冷意的看向陆曼青,幽幽道:“陆小姐也是我朝名门之秀,这大举诗文会之时,各国来访;上古名琴再如何珍贵,陆小姐也不能只顾琴而丢了声誉颜面吧?于我洛府门前同追音阁浅绫姑娘争夺名琴,给我家倾儿难堪,此事被百姓谈论甚久,陆家的颜面在陆小姐眼中就一点不重要?” 陆正青对这件事儿也有所耳闻,当即脸色更沉了些,心想对女儿还是娇惯过头了,为一己之私欲经竟不知轻重的做出这许多没脸面的事情来。 “曼青,你可知错。”陆正青微微回首,声音严厉了起来。 陆曼青不敢反驳什么,毕竟现在投毒的事儿一出,人们的注意力只会放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参加诗文会的比赛选手们,另一个就是她了,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公开跟洛云倾闹过不愉快的人。 况且下毒这种阴毒之事那些参赛的文人雅士一般都是不屑的,那她就比较危险了...... 洛云泽审视的目光对陆曼青来说异常阴冷,她颔首心虚,一旁的陆正青看着此情此景,也心生不快。 柳府也很热闹,荷香跪在正厅中央,双颊红肿,嘴角鲜红的血迹一直在缓缓流出......眼眶含泪,但眼神却并没有半点软弱可怜之意;反而充满了执拗和恨意。 柳望舒以嫡小姐的身份坐在柳翰程身旁的位子上看着这一切,眼圈微红,既有对荷香现状的同情又有因为最亲近的人的背叛而产生的绝望。 柳垣下令掌嘴五十,最后两巴掌下去荷香已被彻底打翻在地,一手捂着小腹,微微侧首看向堂上,柳垣冷冽的眼神一直未变,沉声道:“老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到底是谁指使你诬告小姐!” 柳翰程对眼前这个占了柳音遥位子的meimei无半点好感,迟疑片刻对柳垣试探性地说道:“父亲,您先消消气,这荷香从小跟着三妹长大,又怎会无缘无故背主诬告呢?重罚之下仍不改口,或许确有隐情;还是查探清楚再行定夺,也好还三妹一个清白啊。” 柳垣怒气渐显,凌厉的目光射向柳翰程,柳翰程不禁心头一凉...... “你是真的在为你三妹着想?还是嫌弃咱们家丢人丢得还不够大!” 柳翰程赶紧低头:“不是的父亲......儿子只是......” 柳垣直接怒声打断:“只是什么!这狗奴才从小跟舒儿一起长大,那日却跟你母亲在一块来诬陷舒儿!这背主之心还不够明显吗!如今这狗奴才还不安分,竟然说咱们家舒儿和毒医公子私通!荒唐至极!”说完,一杯热茶直直砸到柳翰程身上。 柳翰程大气不敢喘,立马跪下:“父亲说的是,是儿子口不择言。”想想也是,凤烨是何许人也?闻名天下,容颜绝色,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眼的,这柳望舒的长相连遥妹的一半都及不上,更别谈其他方面了......凤烨眼高于顶,说他私通柳望舒这确实有点扯。 柳望舒淡淡开了口:“望舒自知一向不受兄长待见,但这与人私通的罪名望舒也实在担当不起,毒医公子是何许人也......兄长还是不要开这个人的玩笑比较好;此事若传到他的耳朵里,咱们柳府绝没有好果子吃。” 柳垣听了此话很是赞赏:“舒儿果然识大体。” 柳望舒神色带有淡淡忧伤,起身对着柳垣福了福身:“父亲过奖了,谈不上识大体,舒儿只是不想担受这不白之冤;也怕有人以讹传讹,给家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清者自清,此事就请父亲定夺,舒儿绝无二话。” 说完,便缓缓退下了,出了正厅,柳望舒抬头看了看清澈湛蓝的天空,眼神终于有了异样的神采,嘴唇勾起的弧度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跟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那个只知道倔强和逃避的菜鸟小白彻底死透了。 最终,荷香被柳垣下令挑断手脚筋并逐出府邸;入夜,柳翰程被叫到书房......才进门,就听到柳垣沉声一句:“跪下。” 柳翰程一向很听话,在书案前乖乖跪下;跪了好一会,才听到柳垣放书的声音...... “父亲知道你心疼遥儿,但是翰程,你今天说的那叫什么话!” 柳翰程也不是傻子,静下心来想想也能明白今天说的话有多不合适,确实是自己心急了,柳望舒总归也没做错什么......再替遥妹不甘又有何用?毕竟她柳望舒今天的一切待遇那都是父亲授予的。 柳垣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叹了口气道:“遥儿的脸毁了,整个人都颓废不堪,难道咱们柳家也要陪着遥儿颓废吗?此时若再不改变,那咱们柳家就当真再无可用之人了!舒儿自幼孤僻,心性单纯,是个可控之人;虽然她各方面还暂时及不上遥儿,但进步也是极大了......你父亲筹划了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断了链子;你们都是姓柳,与柳家荣辱与共,尤其是现在!千万别再干内斗这种蠢事了。” 柳翰程重重磕了个头:“是!儿子知错了。” 此时,尘王府密室地牢内,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被人拖进牢内,随身留下一地血迹...... 凤烨一边擦手一边冷言道:“小兔崽子,跟本公子耍轻功,自己几两rou心里没点数么?” 人被扔进牢内,凤烨随手甩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别死了,留着他还有用。”牢里的暗卫接住药丸依令行事。” 凤烨在外面看着牢内趴在地上宛如死尸的身影,眼神尤为冰冷:“看好了,人醒了立即禀报本公子。” 说完转身而走,四周暗卫恭敬行礼;出了地牢,凤烨直奔苍澜殿而去...... 与此同时,大理寺卿蒋蘅瑞也正在御书房向皇帝禀报诗文会投毒一案的进展;皇帝看着呈上来的公文,面不改色,但眼神深处的阴狠确实已经尽显...... 时间不长,但在尘王府凤烨等人的暗中协助下,此案进展很是顺利,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繁琐情况。 皇帝比了个手势,蒋蘅瑞立马恭恭敬敬走上前绕过御书案来至皇帝身前躬身附耳听令,只见皇帝说了几句以后,蒋蘅瑞跪下接令然后退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