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蹊跷

    周mama在内院，一向极有脸面，姑洗卸任以后，她在府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成为接替内院大管事mama的不二人选。

    如今她灰溜溜从如意院出来，不消半刻钟，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内院。

    云初和宫芷主仆二人边走边聊，说说笑笑，引得一路上丫鬟婆子们纷纷注目，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见她们进了张mama居住的小院，顷刻间，就有小丫鬟快步往如意院报信……

    周氏为了避嫌，将派去的两个小丫鬟撤走，如今小院里照顾张mama的，都是宫芷指派的心腹。

    两人刚进堂屋，角荷便搀扶着张mama从卧房走出来。

    一见到云初，张mama喜极而泣，颇有劫后重逢的意味，令云初备感亲切，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张mama正要见礼，云初赶忙扶起，柔声问道：“mama可大好了？”

    张mama抹抹眼泪，连连说道：“好了好了。”

    又细细将云初打量一番，面上露出关切的神色，慢声说道：“听角荷说，娘子身子大好以后，不记得之前的事，原本还有些担心……现在看娘子的精气神，倒比以前好了许多。”

    宫芷搬了小杌子，扶着她坐下，云初见她虽面色蜡黄，听声音却中气十足，精神不错，想来已经摆脱病死的命运，不由心下大定。

    两人亲亲热热说了会儿话，云初方才忖度着问道：“mama生病这些日子，宫芷她们几个丫头，与我说了许多过去的事，也算弥补了一些……前尘尽忘的苦楚。只是……地震那天的事，她们都不怎么清楚，还请mama多与我说说，或许能让我找回些许记忆。”

    “那天地震确实有些蹊跷……老奴也是后来才听说，方圆百里只有般若寺那一处地震。”张mama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她见云初一脸惊讶，又娓娓道来：“当时娘子正在大慈悲殿里进香，老奴在殿门口守着……突然，地动山摇的，老奴吓得腿都软了！是娘子拉起老奴，赶紧跑进供桌下面藏着。再然后……观音神像‘轰’地倒下来，老奴的脑袋被狠砸了一下，就人事不知了……”

    “那场地震可是死了很多人？”云初想起当日那些鬼魂，迟疑地问道。

    “回娘子，当日除了娘子和奴婢，没有别人受伤。必定是娘子一心向善，菩萨护佑，这才让观音娘娘倒在供桌上，挡住了塌下来的柱子，救了咱们的命！”

    张mama说着，又站起身子向着云初拜下去：“娘子对老奴的救命之恩，老奴真是无以为报，来世必当做牛做马报答娘子！”

    云初赶忙上前扶起她，“mama不必多礼，你是我的奶mama，自小照顾我长大，理当与你同生共死。”

    张mama闻言，受宠若惊，“娘子这话折煞老奴了，老奴是奴婢，为主子舍命是本分，娘子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和老奴同生共死，娘子这话，老奴是万万担不起的，娘子心意老奴明白，还请娘子慎言。”

    “mama，我前尘往事尽忘，等mama康复回来，平日言行里，若有不妥之处，还请mama提点于我。”云初真诚说道。

    虽然重活两世，她骨子里仍然无法认同奴隶社会的价值观，然而，谨言慎行既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