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白殿长老
李骁鹤刚跳下山崖便弃了马,迎着扑面的猛烈山风打开双手双脚,成仰面向下的姿势,身上的紫袍在一瞬间舒展开來,下一刻飞速下坠的身子猛的停顿了一下。 “呼--” 衣衫被风吹的呼啦呼啦响,宽大重叠的银紫色衣摆全都手脚相连成蹼状,整个人如一只飞鼠一般俯冲而下。 起飞成功! 眼前白云蓝天一片,从数百米的高空往下看是连绵起伏的琅山十二峰,以及郁郁葱葱的林木,或半绿半黄,或已成了枯木。 山川大地,锦绣河山,尽在脚下。 李骁鹤还沒來得及露出笑容,忽然头顶一片阴影覆盖下來,下一刻一个重物无比准确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唔!”李骁鹤被压的痛苦地闷哼,眼珠子一瞪,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被撞了一下。 “妖女……”被风声吹的支离破碎的喊声传來,仍然带着怒不可遏。 南烜趴在她的背上,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大吼,“你到底搞什么鬼!” 李骁鹤被他勒的直翻白眼,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撑住了四肢不动,然后大喊一声,“你特么压死我啦!” 南烜一怔,心中的担忧与恐惧过后才忽然注意到了此刻的处境,不禁又惊又恼。知道自己一时冲动破坏了她的计划,但同时又恼怒她似乎习惯了这样冒险的方式。 南烜本身的体重,再加上北斗,重量突然增加,半空中下坠的速度猛然加快,虽然在李骁鹤的努力之下恢复了匀速下降的状态,但明显这套滑翔服支撑不了他们两个成年人的重量,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南烜随即意识到李骁鹤身上穿的这身奇特的服装的作用原理,迅速放开的腰,改为抓住她伸开的手,胸口贴着她的后背。 “妖女!”下坠的速度太快,风声也太过猛烈,南烜只能在她耳边大喊。 “说!”李骁鹤也大喊,脑子里却飞快想着解决危险的办法。 不过五百米的高度,转眼间她都能看清楚黑漆漆的深渊,以及悬崖对面的山峰上突出來的一块平台,她原本计划中的降落地点,然而现在他们至少偏移了目标至少一百米! “我告诉你,你以后就是嫁给白袭那小子你也不能忘记我,记住了沒?” 南烜在她耳朵边上一句一句地喊,奈何风声太大,李骁鹤又心不在焉的,最后她只好问,“什么?谁要嫁了?你别挡住我的衣服,会掉的更快!” 南烜无奈一笑,随即放开她的左手,以她的右手手腕为支点猛的翻身往下,身子一荡,二人面对面,他抓住了她的左手。 凛冽的风在他们身旁呼啸不止,南烜束起的长发和玄色衣袍被吹的向上飞起。 半空中,有柔软的头发拂在李骁鹤的脸上,南烜的眼中是她的倒影,身后是无尽悬崖深渊。 “你……” 她显然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一愣,看着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的这张脸皱了皱眉。 南烜二话不说凑上去,李骁鹤脸一歪,这动作太过敏捷,就像是事先预知了一样,这下换南烜愣了。 李骁鹤在心里骂了句二货,然后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若沒有在溶洞中白袭的先例在,她可能还猜不到南烜要干什么,但有了白袭的例子后她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就不明白了,这一个个的都古代言情小说看多了是怎么的?都要死要活抢着去死?敢不敢好好活着? 耳边风声愈加剧烈,李骁鹤看着百米外唯一的平地,根据自己的目测,在最接近那个地方的瞬间,一脚踹向南烜的肚子,南烜一惊,下意识地松开她一只手躲开了这突如其來的一脚。 “你……”南烜怒然抬头。 李骁鹤一脸蓄势待发的表情,南烜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顾忌自己的动作会让李骁鹤下坠的更快,只好看她想做什么。果然下一刻他就被李骁鹤抓住一只手,从半空中狠狠地扔了出去。 南烜愤怒而震惊地看着李骁鹤,他当然知道李骁鹤为什么把他扔出去,但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骁鹤坠入悬崖。 “嘭!”身子砸在地面上,一瞬间的冲击让他差点吐出一口血來,坚硬的石子如刀般刺进他的身体,然而他根本沒察觉到,翻身爬起來就跑向悬崖那边。 “李骁鹤!” “咻--” 几乎是同一时刻,话音还未落,山崖下突然飞上來一根透明丝线,如银色细蛇一般灵活地缠住了南烜的脖子。 南烜下意识想避开,然而却是猛然反应了过來,伸手抓住了那根丝线使劲往上拽。 慢慢地,一个人从山崖上露出了头部,肩膀…… “艾玛吓死我了……” 李骁鹤白着张脸被南烜拖上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然后猛拍南烜肩膀,“多亏你了啊!吓死宝宝的妈了!” 南烜阴沉着张脸一言不发地瞪着她。 李骁鹤脸上的笑一下僵了,下一秒干笑着道,“那啥,你咋跑到这里來了?” “……” 李骁鹤连干笑都挂不住了,假装惊喜地看着他身后背着的北斗,“你把北斗带回來了啊?真是谢谢你……” 南烜瞪着她半晌,俊逸的脸上尽是汗水,忽然他一把抱住了她。 李骁鹤一愣,只听得耳边剧烈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因为恐惧而许久不敢呼吸,此刻忽然地释放一般。 “刚才,我很恐惧,就像回到了母后自杀的那一幕。”他低声说。 李骁鹤本來反应过來想推开他,听到这句话一时怔住了,随即低垂下眼说了句,“我相信你会走回來,就如你们相信我一样。” “值了。”南烜低笑一声,“就算你最终不是我的王妃,能得你李骁鹤一句信任,也值了,记住,我南烜永远值得你信任。” “打扰了,不过二位能否暂停一下?” 龙鳞一脸淡定地靠着树,抱着长刀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李骁鹤无语地推开他,“你什么时候來的?” 龙鳞看向南烜,“问他。” 李骁鹤挑眉斜昵向南烜。 “咳咳。”南烜心虚地咳了几声道,“大概半炷香之前吧……” 李骁鹤:“……” 所以王将大人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在别人面前抱抱么…… “咳咳,你……”南烜正色准备下意识要询问龙鳞,忽然想起这位已经不属于他坤域的统领了,便问道,“找她有什么事吗?” 龙鳞高冷地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看向李骁鹤,“可靠情报,白殿的人來了。” “我猜到了。”李骁鹤也是忧心忡忡,她还是相信从云和虹越的,那个假徐燃是白殿的人沒跑了。 “那你猜到这个了吗?” “什么?”李骁鹤疑惑。 “你接受了莫留山的功法是吧?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龙鳞目光依旧淡然,却多了一分不一样的凌厉來。 “白殿与莫留山之间的纠葛由來已久,甚至比坤域皇室与空语一族的纠葛还要深远。” “你想说什么?”南烜心生戒备。 “二者之间的功法亦是相克的,我相信你已经修习了莫留山的功法,最好不要与白殿的人有过多接触,否则……” “否则如何?”南烜急问。 “会死。”龙鳞慢吞吞地说,“丹田爆裂,经脉尽断。” “啊偶。”李骁鹤怪叫了一声,然后捂住心脏,“柔弱纤细的我为何如此多灾多难……” “等我走了你再演。”龙鳞木然地说道。 南烜很不爽,“我爱看你怎的,不服?” 龙鳞看着被爱情冲低智商的王将大人,只觉得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挺佩服他,真是瞎了眼了。 “走了,演吧。”龙鳞转身消失在山中。 南烜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拉着她站了起來,“不是三次机会么?除了唐家那次还有两次呢,以后看见白殿的人我直接劈了他,躲不过还打不过么!” 李骁鹤弱弱地说了一句,“其实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南烜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怎么回事?” “之前在祭天台那里,遇到了白殿的长老,交手了。” “长老,你可真有出息。”南烜脸黑了,该死的皇帅尚翼,沒事祭的什么天! “不是还有一次机会么……”李骁鹤安慰,貌似要死的是自己,怎么安慰人的还是自己呢? “你倒心宽。”南烜无奈地叹口气,如今也沒有办法了,只有一步不离地保护她了,之后再想办法去解决丹田和经脉的问題了。 “你……”李骁鹤正想说你把白龙和丹朱怎么安排的,忽然目光越过南烜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的人时,脸色一下变了。 “小心!”她抓住南烜后退了一步,全身都戒备了起來。 南烜转身看到身后的人时也是惊了一身冷汗,他居然一点也沒发现有人在自己身后! “來者何人?”南烜警惕地挡在李骁鹤跟前。 “问的这么蠢,当然是白殿的人了!” 眼前的人顶着徐燃的脸,但却有些徐燃沒有的气势,南烜刚和徐燃交过手,估计这会还在昏睡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最后一次机会,我送來了。”苍老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