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与会者众
出了那间不算密室的密室,段熠风走在前方,花无常跟在后面,段熠风看着与时一成不变的花府,就问道:“明天就是伯父大寿之日,家里不用布置一下?”花无常道:“不用,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本就不用弄那些虚的,况且此次寿宴,父亲根本未请一人,是以除了经常来往的几家之人,一般人是不会来的。【】”段熠风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明天都会有什么人要来?”花无常道:“到时来了不就知道了,你问这些做甚?”段熠风道:“以后就是亲朋好友了,所以问问。”花无常问道:“卧槽不想做官,今后要闯荡江湖?”段熠风道:“不完全是,至少我不愿做那种整日钩心斗角的官。”花无常道:“如此也好,卧槽不愿做朝堂里的官,那我们也是放心不少。”段熠风道:“那你就不担心我没有一门艺,到时吃饭都是个问题?”花无常道:“以卧槽之本事,若有朝一日还得为衣食忧,那全天下人都已饿死了。”段熠风道:“那真得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聊着家常,观着风景,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转眼又是到了午饭时间。午饭时,段熠风向未来的岳父大人和几位大舅哥多敬了几杯酒,杨瓒自然也没落下,有段熠风在场调解气氛,所以一顿午餐有欢愉的氛围下用完,唯一遗憾的是这次花语馨没有出现在餐桌上。吃完了午饭,众人又都没事,所以一起出门赏景,山山水水的看了一个下午,然后又回去吃晚饭。期间段熠风问了句过寿不送礼品会不会有些失礼。而花无常答了句卧槽若有拿得出手之物,尽管送便是。段熠风除了从杨坚和王轨那里讹了些钱财外,其它就只剩下那背包和背包里的东西了,背包是绝对不能送人的,就算是未来岳父也不行,而钱财的话,就算段熠风好意思拿出手,恐怕花衔玉也不好意思接。所以在花无常说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送后,段熠风直接就没理他了。 晚饭时段熠风依然没见到花语馨,段熠风又遗憾了一次。吃完饭后又到了夜晚,而夜晚又无活动,所以只能是各自回房睡觉了。虽然昨夜也很早就睡了,可那是因为骑了马太累,段熠风倒在床很快就睡着了。而今日却是不同,他闲逛了一天,还顺带定了门亲,什么事都没做不说,且还处于喜事的兴奋之中,八点多钟就要他睡觉,段熠风能睡着才怪。段熠风本想去杨瓒房中找他聊聊闲话,或下几盘棋打发一下时间,可杨瓒连房门都没让他进,问知段熠风来意之后,说了句“明日还得早起练功,得早些歇下”,然后就回房去睡了,还随手关了门将段熠风挡在门外。没有人陪,段熠风也只能回到房中躺在床上看上方的雕花大梁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持之以恒,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强行睡觉也是一样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段熠风就起来去了外面院子之中,陪着杨瓒练功的同时,也顺带看了一回日出。段熠风记得上一回看日出还是一千多年以后,当时是与他第一个女友一起看的日出,那画面现在想想还是挺美的。可惜画面虽美,却已是过去式,如今一切都变了,纵使有心想要挽回,却连一个机会都已没有。 杨瓒练完功,见段熠风一人站在那里看着新升起的阳光发愣,便走了过去,拍了拍段熠风的肩膀,问道:“卧槽有心事?”段熠风被杨瓒拍醒过来,往花家后院方向看了一眼,道:“没事,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杨瓒道:“好一个不堪回首,早闻卧槽乃是诗才,而此时又心有凄凉之意,不知卧槽可否得了佳句,若有,念来听听如何?”段熠风道:“如果你这是在安慰我,那谢了,如果是想来挖苦于我,那死一边甩你的刀去。”杨瓒“呵呵”干笑两声,道:“我还是回房换件衣衫去,卧槽你继续想你不堪回首的往事好了,不过记得别胡乱发感慨,今天可是你未来老丈人的生辰。”段熠风道:“多谢提醒,杨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杨瓒回房去了,段熠风正要再欣赏一下日出的美景,却见花家老三花无语走进院中来,段熠风迎了上去,问道:“找我有事?”花无语道:“无事,过来瞧瞧卧槽兄与杨兄起来没有。”段熠风道:“杨兄刚练完刀法,回房换衣服去了。”花无语道:“卧槽与杨兄刚才在说什么?”段熠风道:“杨兄要我作首诗称赞一下他的刀法,我说刀法太过凌厉,诗歌难以形容。”花无语自然不信他的话,不过也没再问,而是说道:“我来请卧槽去用早点。”段熠风道:“那等一会,等杨兄换好衣服一起去吧” 不多时,杨瓒换了一套衣服从房中出来,花无语便领着两人出了院门。到了大堂,只见花衔玉与夫人柳芬华高坐于上,花无常花无言站于下首,花语馨依然不见人影。等花无语带着段熠风和杨瓒到了后,便开始给花衔玉拜寿,先是花无常带着两个弟弟上前叩首敬茶说贺词,然后是段熠风与杨瓒上去敬礼,说几句恭贺的话,最后是花衔玉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程序非常简单,简单到就像是平日里早晨向长辈问安,让段熠风认为自已大老远跑来,如果不是说了门亲,就只为来向花衔玉敬杯茶和说几句没营养的话。不过这么简单也好,没有送礼的场面,也省得段熠风无物可送而显得丢人了。 拜寿完毕,接下来众人便开始吃早点,吃完后便就坐在大堂中谈天说地,直到临近中午十一左右,管事来报有客人来了,说是已到了村口,段熠风便想今天的主戏应该是在这里了。果然,听到管事禀报后,花衔玉道:“与老夫前去迎客。”然后起身带着柳芬华和三子去迎接客人,杨瓒与段熠风跟在后面。若是做寿宴请宾客,杨瓒和段熠风到花家也是客人,自不用他们去迎接来宾,但花家既未广发喜帖,那来人便是亲近友人,杨瓒和段熠风自然要去认识一番,况且段熠风现在身为花家口头上答应的女婿,这明面上的礼数也是不能少了。 来到花家门前时,正好客人也到了。段熠风跟在后方,从人丛中往来人方向看去,却见来的不过就两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老年人和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男子。花衔玉领着柳芬华和花无常三兄弟迎向对方,花衔玉抱拳道:“吴兄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被称作吴兄的中老年人亦是抱拳说道:“自洛阳一别,与花兄弟月两年未见,甚是想念,今日花兄弟大寿之喜,特来叨唠。”花衔玉道:“欢迎之至……”伸手为那“吴兄”引荐,指着柳芬华道:“这是内子。”这时柳芬华对“吴兄”盈盈施了一礼,道:“花门柳氏见过吴家哥哥。”花衔玉又引荐了花无常三兄弟,三人上前敬过礼后,那“吴兄”也引荐了他身边的年轻男子,却是他最小的儿子,名叫吴中文。吴中文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向花衔玉双手奉上,躬身道:“小侄中文,祝叔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待花衔玉接了礼物,吴中文这才又一一向柳芬华及花无常三兄弟施礼。 段熠风看到吴中文献上了礼物,就小声问身边的杨瓒道:“我们不送礼真的好吗?”杨瓒道:“自是不好,哪有为人祝寿却不送礼的道理?”段熠风又问道:“那你准备送什么?”杨瓒道:“我的礼早已送上,此时自无须再送。”段熠风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杨瓒道:“就是你我来此的那一天,在你我出发之前,便由奴仆驱马车将礼先一步送来了。”段熠风讶道:“如此说来,就我未送礼了?”杨瓒道:“好像是如此。不过卧槽放心便是,你与我身份不同,我要送你却可不送。”段熠风不解,道:“为何?”杨瓒道:“因卧槽乃是花家未来女婿,这女婿上门,送礼与不送礼都无关紧要。”段熠风道:“我知你武功高强,但若再说风凉话,我分分钟弄死你。身上有无玉佩之类的东西,给我一件……”说到这里,却见花无常回过头来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段熠风这才猛地想起这一群人都是耳朵如蝙蝠一般的灵,刚才和杨瓒说话虽小声,但想来都为前面几人听去了,不然花无常也不会向他摇头了,于是恼怒地瞪了杨瓒一眼,怪他明知对面的人都听得见,却不提醒一句。却听杨瓒风轻云淡地说道:“这是为报昨日早间之仇。” 那边花衔玉终是与那“吴兄”叙完了家常,领着对方往段熠风这边走来,简单介绍完双方,又客套几句后,却没说段熠风与花语馨之事,而后相拥入门。到了客堂,好茶奉上,接着花衔玉便与中老年人吴友兴话离别后之家常,一众年轻人作陪,柳芬华告罪一声回后院去了。 段熠风对别人的往事没什么兴趣,若是说些江湖中的奇闻趣事段熠风倒有兴趣一听,可他们说的不这人得了一样什么样的宝贝,就是那人又纳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妾室,要不就是相互吹捧一番,听得段熠风起床还没多久,便又想回去睡了。好在他们聊了没多久,管事又来传报,说是有洛阳柳家客人来了,一齐来的还有包家二老爷与武功的谷侠士。 一听洛阳柳家的人到了,花衔玉与吴友兴都站了起来,一个问道:“大哥来了,吴兄与我前去迎接如何?”一个叫道:“柳老大到来,自当相迎。”待听到包家二老爷与武功的谷侠士也一同前来,吴友兴却道:“这包家门楣在江湖中自是响当当的,花兄弟何时与他们有了来往?”不等花衔玉答话,花无常忙说道:“那包家二老爷名叫包不期,与武功谷中行一起是晚辈最近在长安结识的好友,或许是听闻父亲今日过寿,便来祝寿了。”吴友兴道:“原来如此。包家老大包随老夫倒曾见过一面,确实是条好汉,可惜只是匆匆见得一面,却未能结识。今日他家二爷来此,当好好结识一番才是。”花衔玉道:“自该如此。”说完便与吴友兴一同前去迎接。而长辈们都去迎接了,段熠风他们身为晚辈,自不能就在屋中坐着。 再一次来到花家大门前,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包不期这急性子也是客人之一,所以来人走得快些,等花衔玉带着众人来到大门前时,客人们也是到了门前。这次来的人比较多,共有十几人,由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带头,其他则十几到三十不等,而包不期与谷中行两个人便在一行人当中。花衔玉出门见到那老者,急走两步到了对方身前,抬手便要行礼,却听对方说道:“今日衔玉乃是寿星,寿星最大,无须多礼。”听对方这般说,花衔玉也就不再施礼了,而是问道:“不知岳父大人近来身体可好?”老者道:“和往常一般,无甚大碍,便是此次衔玉你过寿,父亲大还想要来呢”花衔玉道:“身体安康便好,待过些时日当前往洛阳向岳父大人问安。”老者道:“你既有此心,自然是好的。”说着,侧身看向身后一众青少年,又道:“今日是你们姑父五十大寿之日,还不上前祝寿”一众年轻人这时便走到花衔玉面前,齐向花衔玉鞠躬拜寿,而花无常三兄弟也来到老者身前向对方行礼。 原来这老者乃是柳芬华的大哥,名叫柳随风,在江湖中乃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在花无常三兄弟行完礼后,柳随风先是夸奖了三人一番,然后问道:“语馨呢大舅难得来一趟,怎不见她来迎接?”花无常道:“语馨已为母亲禁足,是以未能前来迎接,不然哪里少得了她。”说话时,还往段熠风看了一眼。柳芬华见他说花语馨被禁足时往段熠风看去,便明白了禁足之真意,他也是看了段熠风一眼,只是一眼,便暗道一声“好男儿”,然后才说道:“无常所言甚是,语馨生性活泼,到哪都能讨得众人的欢心。”花无常道:“都是外公与舅舅们宠着她,才教她变得无法无天了。”柳随风道:“舅舅们就她一个外甥女,不宠她宠谁。不过语馨她也是争气,以女儿之身,却能得花四公子之名,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边花无常与自家舅舅话了几家常,那边众青年也向他们的姑父拜了寿送上了寿礼,接着便见包不期与谷中行走到了花衔玉身前,只听包不期大嗓门说道:“今日花庄主寿辰之日,我二人不请自来,花庄主不会见怪吧”花衔玉道:“两位英雄能来,乃是看得起花某,花某欢迎还来不及,岂有怪罪之理。”包不期道:“便是你要怪罪,我们也是要来的。区区薄礼,还望庄主笑纳。”说着便双手递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礼包。谷中行也是送出了礼物,还说了一番祝词。 段熠风见包不期和谷中行也是送出了礼物,便恨恨地看了杨瓒与花无常两人各一眼,要不是他们不事先提醒,他也不会空手而来,不过现在他却不敢找杨瓒要东西给送礼了,那样的话被人听去了反而更丢人。众人拜完了寿,接着便相熟的一番寒暄,不识相互认识一番,最后,包不期与谷中行来到了段熠风身前,而在包不期大叫着要与段熠风喝三百杯,段熠风却鄙视他酒量与酒品一样差时,柳随风也是走了过来。段熠风几人见他到来,便停止了吵闹,包不期说道:“这位是洛阳柳家庄的柳随风柳大侠,江湖人送外号一把刀便是。”听到柳随风“一把刀”的外号,段熠风便在心中发誓,若是以后能习武,用什么作兵器都不用刷子,不然指不定便会有人送他一个“两把刷子”的外号。虽是对柳随风的称号嗤之以鼻,不过行礼还是要的,且还得行到位,因为对方是花语馨的大舅,所以段熠风自报姓名的同时,那腰也弯到了差不多有九十度。 柳随风见他行如此大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得空就到洛阳柳家走一趟。”这便是得到对方首肯了,段熠风突然觉得对方“一把刀”的外号听起来似乎也不错,于是也点头说道:“是,定当前往拜见。”柳随风又点了下头,却没再与段熠风说话,毕竟段熠风与花语馨的事昨日才口头定下来,柳随风也从花无常眼神中得知了这件事情,但在花家将事件对外宣布之前,柳随风也不好对段熠风多说什么。 寒暄完毕,接着自然是请客人入府,然而不等众人都进了大门,便又有一队人出现在村口方向,花衔玉告罪一声,命花无常带他舅舅和众人进府,而他又则带着花无言和花无语继续在门口迎客。段熠风不是主人,便是连半个主人现在都还算不上,是以只有花家父子三人在门口迎客时,他就不好继续留下了,所以随大众到大堂喝茶去了。 正喝茶胡谄间,在花无言带领下,一波客人进入了大堂,而这些人与在座之人还都是相熟之人,自又有一番寒暄。可这边还没寒暄完,花无语也带了几人进来,于是寒暄继续。而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之内,花无言与花无语交替着往大堂中带人,大堂中众人则是在寒暄中度过,直到接近正午时分,由花衔玉亲自带了一批二十几号人进来,段熠风便估计该来的人都已经到了。看着大堂中百多号人物,且都是一说名字便都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段熠风不禁想道:“我这未来岳父人际关系不错呀一张喜帐没发,竟有这么多人自动送上门来,而在二十一世纪,就只有当官的有这么大能耐和这么大号召力,要换成是普通人摆寿酒,你敢不给人送帐,别人就敢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