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柱仙
大殿内气氛一时死寂。 对峙中，时光就像加大了功率，当地狱迫近，死神降临，联系于时光的应激不受控制的分泌，这使得人在逃脱和决死的亢奋中摇摆。 这让蓝小明想到了时间代偿，人如果想更好的，长久的活着，身体就要频繁调动，以对抗纷繁复杂的环境变化，应激是本能，也是最原始的技能，在能量消耗加大的同时，正是以加速衰老为代价做时间代偿，这和娲灵对应的五色很像。 不过，经历过生死轮回的蓝小明已经学会了控制，控制恐惧，控制负面情绪，无论威胁带来的压迫感如何强烈，蓝小明都有足够的意志加以抵抗。蓝小明收敛情绪，平静之中刚好能看清纷扰的时光背影里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他无意和黑莲死战，也并不畏惧黑莲的威胁。 “黑莲！”蓝小明伸手阻止黑莲，“无论你恨炮灵，还是恨娲灵，很快你就会等到好消息！” 黑莲看向蓝小明，不知道蓝小明话语的真正涵义。 蓝小明解释道：“无论你是否与我联手，我们始终都是纠缠系在一起的，地灵中心如果被铲灭，直接获益人是你，相反如果我和仙灵元首同时被地灵中心消灭，那你依然是获益者，我身体内的娲灵随之被消灭，而你弟弟的仇也随之报偿。所以，如果我是你，至少现在我不会如此冲动。” 黑莲停止了进攻，蓝小明的话似乎对她有所触动，她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她再次凝聚目光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她道：“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我杀了你，再杀炮灵，结果是一样的。” 蓝小明笑了，轻蔑地笑了。 他笑并不是因为嘲笑黑莲的幼稚，除了用笑来掩饰，别无它法。相反，黑莲的决绝和冷酷背后似乎还另有谜团。 虽然如此，虽然黑莲似乎和应龙真的存在某种交易，或者蓝小明的人头真的可以使得九个西修离开，但是那不过是个短暂脆弱的交易，蓝小明在昏迷飞入间隙已经听到了沙鱼等人的讨论。 现在正是蓝小明想要面对的时刻，他要说服黑莲，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他道：“杀了我是下下策，我想你比我清楚天国为什么高价悬赏我的人头，如果我和仙灵元首活着，至少我们可以转移天国一大部分注意力，而如果简单的将我的人头奉上，应龙以及天国接下来重点铲除的就是你，到那个时候交易会解除，你只有死路一条。别再跟我兜圈子了，仙灵元首已经等不及了。” 蓝小明说完，大踏步离开大殿，独留黑莲紧锁眉头，甚至在蓝小明离开的刹那，黑莲莫名的有些失落，这种感觉说不清。她手中的金色直刀最终像黑夜中的灯塔熄灭了。 她本意杀了蓝小明，然而蓝小明的意义重大，实际上似乎实际真的未到，或者真的该听从蓝小明的建议吗？黑莲犹疑中忽然发觉自己陷入了混乱，魂月公主的记忆让她轻微分裂，尤其是在情感把握中失去了主动，这让她有些沮丧。 黑莲忽感颓然，她孑然向前，疲累地躺倒在软塌上，刚才的事情就忽然变得虚幻。 “我做了什么？” 黑莲不断摇着头，喃喃自语，往日的黑莲又像附体还魂了，她不断的挣扎，想厘清眼前的情感纠葛。 忽然，远处传来分明的脚步声，沙鱼闯了进来，看到黑莲一动不动躺在软塌上，沙鱼心头一紧，急匆匆冲向黑莲，焦急中伸出手。 可手还未触碰到黑莲，黑莲就睁开了眼，她轻声道：“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沙鱼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如何回应。恰此，外边的脚步声又近了，旁师傅急匆匆冲了进来。 “黑莲，怎么回事？蓝小明要离开？”旁师傅大为不解的问道。 “随他们去吧！反正他们也活不过几天了！”黑莲慢慢坐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神采，就像大病了一场，刚刚痊愈。 “可是，蓝小明走了，我们怎么离开污域？”旁师傅眼神里满是困惑，继续道：“我让人把蓝小明拦住了，黑莲，你可不能犹豫啊！他是离开污域的关键。” “放他们走！”黑莲并未直视旁师傅，她此时完全失去了和旁师傅的师徒关系，就像一个傲然的女王，她轻轻站了起来，头前向外走去，并解释道：“天国不可轻信，现在还不是时候！” 旁师傅发现黑莲似乎胸有成竹，盯着黑莲许久，想了想，最终没有再深问。 黑莲走出大殿的时候扑面一股寒风刺来，寒气凛冽，片刻间就轻轻的在黑莲精致、柔嫩的脸蛋上描摹出一抹红晕。 大殿外大雪正纷飞，侧殿旁蓝小明，丽棠和一个高大的黑影正被困在门外，几百个人正团团将三人围困。 三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似乎正静等黑莲的到来。 黑莲冷峻的面庞飞起一丝笑容，她目光看向丽棠，笑道：“丽棠！好久不见！” 丽棠诧异于黑莲容颜的变化，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忘记了恩怨，她横眉冷对，别过头去。 黑莲却笑道：“既然丽棠都来了，那也没什么好说，放人吧！” 丽棠闻听，再次回过头，惊讶的看着黑莲，不知道黑莲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黑莲却已经不再理会丽棠，她走进蓝小明低声道：“我还会找到你，你最好好好的活着！” 黑莲最后瞟了一眼仙灵元首，转身向侧殿而去。 旁师傅使了个眼色，众人本就心虚，此时急忙散了。 仙灵元首说是人类，但是几乎和“人”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