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欠我的

    冰冷！

    顾庸退后一步，尽管他预测到这个事实，但亲自确认后，那种无法抑制苦涩还是如潮水一般涌来，以至于他连挣扎一下的心力也没有了。

    “你打算怎么办？”王磊问道。

    顾庸没有说话，就只是呆呆看着项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按照约定，你离开吧！只要你一天还活着，以七爷的性子决计不会放过你，我也会很安全。”王磊接着说道。

    “别吵吵了，烦死了！”顾庸忽然怒吼道。

    他疯了一般抓住项军衣领狂摇起来，嘴上大声喊到“妈的，你醒醒！老子回来了！别装的跟个死人似的，我不想开玩笑，妈的醒醒吧！”

    项军的身体依旧冰冷，顾庸声音又哽咽起来，他趴在项军的胸膛上哭的像一个失去亲人的无助孩子“醒醒吧！我来带你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王磊靠在墙壁上，把玩着一把手枪，用它瞄准了顾庸的后脑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枪收了回来，他看着仍在原地哭喊着的顾庸，不禁也有些动容，他想起了一个特别不听话的小男孩，是他的至亲之人，他的弟弟！

    在他的眼里顾庸身影变成了他自己，而项军身影变成了他的弟弟的尸体，他正抱着弟弟尸体哭喊着他的名字，就像顾庸做的一样。

    “他已经死了！”王磊道。

    顾庸还是呆呆抱着项军的尸体，目光呆滞望着他，王磊暗自摇了摇头，他说道“我给你些时间让你和他告别，你好自为之吧！”他说完独自一人走出了大门，留下顾庸一个人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当时我在警局里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那个时候我第一个杀感染者叫赵独艺，然后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以为自己杀了人！”

    “而你的出现让我觉得二十年的牢狱之灾绝对逃不过了。”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不错，直到遇到了李赫，也许我凡事真该听你的，就不会有那样悲剧的相遇和自相残杀。”

    “曹伟是个十分勇敢的人，我很佩服他，还有小莫，我把他的尸体扔进了河里飘走了，希望能圆了他驰骋海上的梦想，付岚和魏旭他们虽然自私自利，但也不乏伟大之处，还有很多很多……”

    顾庸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连他也没想到，自己在这时变得这么能言善道，他摸着项军鬓角“醒醒吧！我会一切都听你的安排，绝对不会抵触你的意见。”

    “真的吗？”

    “真的！”

    “咦！”顾庸抬起头楞楞看着项军的脸，项军的眼睛慢慢睁开，一双空洞眼神似乎包含了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默然眼睛冷的不敢让人去直视。

    顾庸兴奋喊道“你不是？你没死？”

    项军嘴角弯了一下，这个笑容非常简单，但如果不是顾庸这个简单笑容都不会有。

    “我只是想支开他，单独和你说些话。”

    “看着我！”项军忽然道，顾庸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睛“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顾庸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项军咬了咬牙齿说道“如果帮我杀了这座监狱里的所有人，你会去做吗？”

    顾庸差点咬到舌头，他惊讶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项军眼神依旧空洞，他用无悲无喜语气说道“你到底去不去做？”

    顾庸对杀人已经打心底里的抵触，但一想到要将整座监狱不下于上百人屠杀殆尽，他自问实在做不到，那已经不是他能承受的罪恶感。

    项军见他不说话，他看着顾庸那双带着畏惧的眼神说道“如果你做不到，就别管我了，给我留下一把手枪，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纵使他们如此对你，大不了我替你把虐待你的人杀光为止，为什么还要连累那些无辜的人？”顾庸问道。

    “无辜？”项军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可笑的事，笑的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他忍住笑意说到“我并非冷血的屠夫，但这个地方已经没救了，我在这个地方能闻到那些人类灵魂慢慢腐烂的恶臭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吃不下任何东西，我现在就要吐了。”

    “他们不配称之为人类，猪和狗都有可能上天堂，这些人只能下地狱，不对！就连下地狱他们都没有机会，任何惩罚都不足以诅咒他们，所以，我只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