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打王德海

    打王德海

    兰绮心惊。

    她忽然记起小时候，那几个大班的小孩合在一起欺负小光，骂他是野种，害人精，害了他全家。

    她以前一直就像所有普通的女生一样，认定叶渊光是生活在城堡中的王子，不懂人间疾苦，此刻她才发现她根本一点也不了解他，原来他和自己一样身世悲惨。

    “现在他的心里有了你，外婆好开心，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如果……如果外婆离开，就会有另一个人，像天使一样，代替外婆去关心小光，爱护小光……”

    外婆昏黄的珠子流出泪水：

    “兰绮，我希望那个像天使一样的人就是你！”

    “外婆……”

    兰绮好想拒绝，可是她无法对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开口。

    “兰绮，你不知道叶渊光有多么爱你吗？初中第一天，他就兴奋的跑回家，告诉我他重新遇见了在心里住了七八年、失去联系七八年的女孩，整个初中，他因为你的悲而悲，因为你的喜而喜，因为该不该想你表白而犹豫了整整三年，直到快毕业才敢开玩笑似的向你表白……说实话，外婆都有些吃醋……”

    外婆沟壑满布的脸庞上，两行浑浊的泪流下来。

    “他为你受伤，为你的失踪而焦急得好几日睡不着，为你性情大变而伤透脑经……兰绮，你知不知道，小光他爱你入骨，如果外婆走了，你是小光活下去唯一的牵绊！”

    ——唯一的牵绊！

    兰绮震动的盯着外婆的眼睛，大脑疯狂的运转，根本发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从未想过自己对叶渊光如此重要——重要到致命。

    殊不知，对于这世上没有任何亲人的兰绮来说，叶渊光之于她也同样是“唯一的牵绊”。

    只是……

    兰绮艰难的命令自己摇头，死死的咬住唇，全身发烫，冒着冰冷的虚汗。

    “外婆，一切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不……”

    “嘘。”外婆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接着缓缓拭去脸颊的泪水，“外婆不要你现在回答，外婆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外婆站起来，“时候也不早了，外婆有时间再来看你。”

    “外婆，我送您。”

    “不用，你还打着吊针呢！”外婆转身，朝卫生间喊道：“小光，外婆回家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兰绮。”

    “咚”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拿着湿衣服的叶渊光神色有些奇怪。

    方才在卫生间里，他听到了外婆对兰绮所说的话，于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打开门，加入她们的对谈，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心痛到无所适从。

    “外婆等等！”叶渊光挽住外婆的手臂，对兰绮挤出微笑：“绮，我先送外婆回家，等会再来陪你！”

    兰绮立刻擦干眼角的泪水，故作泰然自若的说：“你好好陪陪外婆吧，我一个人能行。”

    第二天晚上，王德海带着几件生活用品，匆匆赶到医院，交了医药费，询问医生兰绮的病情，又向兰绮叮嘱几句要好好照顾自己。

    忙完这一切，王德海坐在兰绮床边，似乎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但怎么也找不到话题，两人一阵尴尬。

    兰绮已经能坦然的面对他——

    如果那夜的龌蹉不能凭空消失，那么就直视它，接着漠视它，最后打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