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集会(十二)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在我说完之后,所有人居然都哭了。 山间有寒风,却也有无数的火把和温暖石,他们肯定比我要安逸多了,还在上着夜宵,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我说的是很严肃的会变“不死法师”的事啊,为什么都眼泪哗哗的? 我好奇地四处找原因,然后发现了,原來是厨房上來了一大波的洋葱,其中最关键的,是上了一波洋葱拼盘…… 因为我是在黑塔之顶,无论是洋葱,还是洋葱的气味,暂时还上不到我这里來,而且感知的特性始终还是只有形态颜色动作声音,少了气味,所以刚才才一时沒有反应过來。 好不容易营造出來的紧张严肃气氛,本來几乎是最好的循序渐进状态,瞬间退散了,我自己都有些想不起话題从哪里來到哪里去了。 我很快找到了始作俑者,这道“居功甚伟”的洋葱宴,居然是谢尔顿先生根据之前的食谱,根据饮食健康标准,特意要求添加的,为此,厨师和助手们已经流足了泪水。 我一次思索,突然明白了些道理。首先我感知的量虽然被强行提升,但是质还是不够,做不到面面俱到,而且心神在本体和元素体分用,本已不习惯,自然更加无法应用好感知。沒有及时发觉到这道威力巨大的菜将要上來,才会在无意间就被轻易破去之前营造的气氛。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从这里可以看出,我一直以为那些老家伙们沒有出手就是不在场,沒有被我感知到就是不在场,依然是太年轻了。 门伊婆经此一乱,眼中也似乎是若有所悟,看我的眼神里的有不妙的东西,看來是猜到自己被我耍了,要继续放任这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家伙的话,后面就不好办了,得花些心思处理他。 而安格难他们整齐的队形都有些乱了,但是再次流泪却是被熏出來的塞妮,擦去眼泪咳了两声,却是真正沉静了下來,低头开始真正认真地沉思。 我的感知特地追着谢尔顿先生走了两步,他看起來神色自若,沒有任何不妥,脚步虽快却不乱地往赤子先生所在的地方赶。 这让我安心下來,应该并不是故意的,谢尔顿并不是一位潜藏的老家伙。我的感知离开谢尔顿,转而略微扫了一下黑塔一百零一层那里黑漆漆的袭人心魄的地方,怪物一般的老家伙已经够多了。 这样又磨蹭了一些时间,塞妮重新抬起头來,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听先生的!” 这可真是比要吃“随便”还要令人头疼的答案,说真的,我并沒有在一个月内指导好她还开好会的信心。可是她紧接着说了一句话:“先生能够得到佐格拉斯先生的信任,互相引为朋友,我何德何能,甚至不敢奢求做您的学生,只求能获得您的只言片语。能够承受先生对我的良苦用心,已经是福分。” “而且,您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您是把我的提升,当成了团队的一部分。无论多苦多累,多么强大的心魔,能够为我的伙伴们添一分力,就是好的。” “只有他们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小姑娘说着这句话,眼睛扫向四周激动地围上來的伙伴们,视线却不经意地在安格难的脸上多留意了几秒。 我眼睛一眯,暗暗蛋疼,为了安格难和洛洛的事而发起这样的会话和授课,我也是真够可恶的,不知道会不会亏了谁还是耽误了谁。这让我很快转变了思路,无论如何,感情路未必,但是修炼,我必须帮帮这个小姑娘,毕竟我可能把安格难引到另一条感情路上,从此与她错开。 对于一直追求感情圆满而不得的我,对于自己这样的行为尤其愧疚。 “那好,一会休会之后,我会给你这份特殊的退魔法则。”我这样对塞妮说,既然说退魔法则,还是特殊的,不在这里公布也沒有关系,我看见很多时刻准备着挑刺的沒有说什么,安下心來。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來,有人泄愤似的开始流着泪吃洋葱拼盘的时候,我拿起笔画图,顺便随意归拢了一下话題:“与你们这些黑羊的谈话,发于门伊婆的问难,起始点是要证明安格难的潜力和少年之不可欺。要说明其不可欺,我分了个人和团队两部分。你们情况特殊,个人和团队都是纯粹黑暗系魔法师,所以,因为你们的魔法分系,顺便要说到你们修炼的困难和解决方案等等,顺便岔开了,说了些我觉得应该说出來的事实真相。之前是针对你们团队的个别,说了些笼统大概的,下面,我再根据你们的个人特色,给你们一些团队合作的建议。” 我休息了嘴巴,全神思考和书写圈画着,务必在一页纸内完成自己的书写。 那时,沉默的依然沉默,吃食的依然吃食,忙碌的依然忙碌,庸碌的依然庸碌,个个不同。我花了十数分钟完成,然后却不急,只是又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巴克。” “在。”面相深刻线条明显的黑人孩子回应我。 “看來你是明白的,之前你说了你的心魔是天鹅和龙鳞,以及虚空,也很特殊,但是我沒有解答,还担心你有些耐不住,但看來你是真的明白。”我和蔼地看着他,“兹拉热窝是一位伟大的魔法体系学家,他在魔法方面的具体知识并不比我少,而且他的一些理念更加先进,所以我刚才不说,是怕献丑了。” 巴克很有教养地谦让了一句,我继续对他说:“你父亲很不错,你也很不错,更沒有错……让你父亲藏好,如果实在不行……黑羊社的东西,不要说太多。” 我清楚感知到巴克被冷水浇身一般地低着头猛吸了一口气,拳头骤然捏紧,却又马上舒了一口气,放松身体朝我躬身施礼。看來,上次不自觉的坑爹经历,让他成长了,起码,是谦谨了很多。 “你们都是真正的,在成长和进步的年轻人,令人看着欣喜。你们与其他年轻人好勇斗狠可以,但是依然应该多互相体谅一番……天下不平,你们始终会有同舟共济的一天的。” 我放下笔,第二次用了元素体的物理能力,把画好的一些阵型和记载下來的配合要点,隔空递给了安格难。这个小动作看见的人并不多,一张纸于整个我山來说太渺小了,看见的要么不屑看,要么抻着脖子使劲看,也是百态。 安格难接过,他可能不明白我神神秘秘的举止意味着什么,但是也明白我这么小心的意思,紧接着就把纸张折叠好,小心收在了怀里。 暂时放下了安格难团队组建的事情,一方面是他们的事细说要很久,一方面是我怕真的有太多不知图谋如何的老家伙在,说多会错多。 相比这种详细叙说会泄露太多的细节,我选择了继续揭露之前说起的一些内幕。 “把这些与我课題组的孩子们说的东西变成悄悄话,是我的不对,但是有些事也不是非得说明白了才有用,孩子们的时间还很多,他们总会有机会证明他们的不凡的。” “我只问你,门伊婆,孩子们之间的交往是你先干预的,我只问你,你服不服?” “服。”门伊婆屈服得无比干脆,然后继续说道,“先生,我认错。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了,请先生散去我的元素体。” 但是,对于这个干脆地采取了保守姿态不再与我针锋相对的男人,我怎么能那么干脆地满足他潜藏起來的愿望,他以退为进也是聪明,我只有再进一步逼他试一试。 “我之前说到我是佐格拉斯先生的朋友,他的心魔我是不会记错的,那时候,你似乎有意见?可以继续说说看吗?” “沒有,那时我已经有些不舒服,身子动那是想……”说着,这货居然很沒品地使劲咳嗽起來,“咳咳咳,先生,还是快放我下去吧,夜风太寒了。” 尼玛,老子才是吹夜风的老头子呢,你这身体倍棒的这样演也不嫌假。 姿态都这样了,我也只有绕过这个“罢工”的捧哏,散去了那只绿巨人的他。作为一个从捧哏转职为群演的落魄子,他非常敬业地弯着腰咳嗽着回桌去了。 不再理他,我却留下了孩子们的元素体与我面对面,甚至顺手把他们放大了许多。然后,我打了声招呼,这才手一转,又把附近黑说社的孩子们和选择了光明系的孩子们都提了上來。 大多还在随意吃喝的孩子们被我刻意压缩了准备时间,勉强整理了仪容而已,并沒有时间相互间表现什么特别的攻击性,那点吹鼻子瞪眼的,也最多招惹一些睚眦必报的人,那种人是管不了的,只能防着他,实在不行就打倒他打服他。 “之前我说了佐格拉斯先生伟大‘金身’下的血rou,他的伟大,在于整合了黑暗系魔法师,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规范和正面化了黑暗系魔法师的形象,让包括正统魔法师和光明系魔法师都能够起码明面上尊重他,即便是如今,我在这里说一句佐格拉斯的伟光正,也沒有人会挺直腰杆站出來反驳。这在沒有攀登上两百岁的人类之中,实在是一个异数,一个集众多机缘造化于一身的强人。” “由此,我也引申着,继续说之前的那个,在你们听來也许惊世骇俗的真相。。黑暗光明,本系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