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待（v2）
亚哈蜷缩坐在角落里，瞅着地上散乱的照片。一具具惨白的尸体，让他阵阵反胃。他咬着胳膊，无声的哽咽着，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照片是真实的，为什么啊？他简直崩溃了，这不可能啊…… 亚哈走在贫民窟冷清的街上，天下着雪，白皑皑的一片。肩头个头顶都落满了雪，他的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雪有些踉跄的走着，脸冻得通红，黑色的胡茬挂满了脸颊跟下巴。脚已经麻了，鞋子里全是冰冷刺骨的雪水…… 这是第几天了？他已经忘记了时间。今天这天儿还出来干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麻木的身形佝偻着，他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看着前方已经被拆干净的一片白地，这天儿谁会出来干活？他一阵哆嗦，咬紧牙关，转身回到贫民窟里。 手已经麻木了，他使劲的对着冰冷的手呵着气，来回的搓动着。雪越下越大，眉毛上也挂满了白色的冰晶，便坚硬起来。他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几乎见不到人的，狭窄逼仄的街道小巷之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找什么。 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现在这里房子不是咱们随便住吗……”亚哈循着声音找去，一座低矮的木质平房里冒出阵阵烟雾，“或许，可以进去暖和一下……”他站在门外这样想。 “吱呀……”门被推开，一阵热气袭来。屋里5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坐在中央，围着一团篝火，几根插着黑乎乎的渣子窝头的木棍支在火边。两个冻的瑟瑟发抖的少女，共裹着一条破烂的被子，蜷缩在一角。 “呦——来客人了……”众人的目光齐聚到亚哈身上。 亚哈关上门径自做到，篝火前一块还空着的地方，他脱下鞋子，拿在手里，放在火边烤着。 “喂——，哪里来的的富家大少爷，不知道……”坐在亚哈对面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有些生气了。 亚哈瞪着那个人，他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正是因为看着他眼熟，他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坐到他们中间的。络腮胡子看着亚哈的眼睛，忽然惊叫起来：“哎呀，这不是裁判所的密探先生？” 果然是是熟人呢，阿西斯时间期间敲自己闷棍的那伙混混儿，“我说呢，看你那么眼熟……”亚哈低下头烤火，“不介意我在这里暖和一会儿吧……” 络腮胡子一脸的诚惶诚恐：“哪儿敢，大人您这是公务……” 亚哈咳嗽了一下：“我就是到处转转，没别的事儿，上次一别还忘了谢谢你的款待呢……” 亚哈心底不免对自己的运气赞叹起来，其实他今天出来迷路了，这些天他过得是浑浑噩噩的，一直不着边际的在贫民窟瞎逛，今天正好赶上大雪，等自己清醒过来发现已经迷路了，完全找不到回商馆的路，本来以为自己会这么稀里糊涂的在外面冻死，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这个大络腮胡子。 “哪里，哪里……这不是应该的吗？”络腮胡子逢迎道。 亚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纳尔丢给络腮胡子，“赏你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络腮胡子双手接住那枚金纳尔点头致谢：“大人，您这就太客气了，小的名叫巴里亚，外号黑疤，在这里还是能数得上号的吗，这几位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尽管吩咐……” 亚哈又拿出出四个金纳尔，丢在脚边：“你们分了吧……” 那四个人立刻扑过来，把钱拿走了。然后纷纷坐回原来的位置，捧着钱，对亚哈跟巴里亚点头致谢：“谢谢大爷赏，有事儿您说话……” 亚哈便又拿出一枚金纳尔，“我饿了，又走了一天，你们谁去买点吃的，顺便请哥儿几个喝顿酒……” “我去……” “还是我去吧……” 那四个人争执起来。 巴里亚这时大声咳嗽了一下，“咳恩——多图勒，你去……”他指着亚哈右边的那个人说，“好酒好菜多买点……” 多图勒恭敬的接过亚哈手里面的那枚金纳尔。 “听你们的大哥的，好酒好菜使劲买，这钱被给我省下……”亚哈嘱咐道。 多图勒点点头离开了。 亚哈继续烤着脚跟鞋子，“最近，这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他不经意的问道。 “啊最近……”一个人刚要搭话便被巴里亚阻止了。巴里亚示意他闭嘴，然后巴里亚眼珠一转赔笑道：“这破地方，那天不传出点风言风语，都是捕风捉影没有的事儿，不知道大人您最近是不听到了什么流言……” 亚哈抬头看着巴里亚笑道，“是听说了一些，不过我的上司们有点神经过敏，非要核实一下……” 巴里亚拍了一下手说：“哎呀，那你可找对了人了，我们兄弟好歹还是有那么一点消息来源的……” 亚哈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几个银第纳跟铜子儿，摆在手心数了一遍，“哦——？不知道你们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啊……” 巴里亚看着数钱的亚哈笑道：“哈哈——大人您多心了，能认识您算是我们的福气，您有什么要问的，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亚哈看着巴里亚那张乐开花的脸，看看角落里那俩瞅着，亚哈手里的钱咽口水的女孩，笑了一下，“那我们边吃边谈，就当是一点饭后的茶余，对了那俩女孩打发她们走算了，这点钱就给她们了……” 巴里亚很知趣的点点头，转头对那俩女孩喊：“过来，大人可怜你们，上你们安家费，还不快过来谢恩……” 两个女孩，裹着破被子小心的来到亚哈面前跪下：“谢大人赏……” 亚哈看着破被子下面露出的冻得发青的大腿，把那些钱丢在她们面前，“拿钱滚吧，出去别忘了买身好衣服……” 俩女孩，捡起地上的钱，哆嗦着站起来，相互搀扶着，用被子裹紧身体，出了屋子，随着屋门吱呀的一声关上，亚哈心头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出去方便一下……”一个人站起来说，“哎呀，快要憋不住了……”他匆匆打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