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谢谢你

    东京铁塔，塔身250米高的地方。

    灰原哀双手扶着瞭望台边上的护栏，向远方望去。

    东京有数不清的的高楼，从这看过去仿佛都被踩在脚下。至于人，就更渺小了，他们就像蚂蚁一样在街道上走来走去。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样子，似乎漠然于自己周围的一切。没有人愿意为一地绿荫停下，也没人会为一树樱花驻步。在他们眼里，人生是忙碌而疲劳的。他们走得很快，快得连灵魂都没法跟上他们的脚步。

    灰原哀看着下面的熙熙攘攘，突然感觉扶着栏杆的手心有些冰冷。她开口道：“你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活得很费力呢……”

    清水莫知道灰原是在问自己，也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挣扎，正在黑暗和阳光之间彷徨。她心里刚刚打开的那点缝隙，随时可能再次尘封上。

    “因为他们都很努力。”清水莫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那又为什么要努力呢？”灰原哀看着清水莫的眼睛，很认真的问着。

    “因为理想和追求。”清水莫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透着坚信。

    “但是…何必呢。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啊……”灰原哀轻声说道，那声音飘渺的就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被风刮过来的一样。

    “既然早晚要死，为什么不活的精彩一些呢。既然曾经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起码要给它带来一些改变吧。”

    “这样呐……”灰原哀呢喃着。停顿了下，又说道：“那么…有没有天堂呢。”

    这次她没再注视着清水莫，而是眺望着远方的天空。那里没有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只有天际一抹氤氲成灰色的蓝色。

    “虽然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但是我觉得灵魂总有安息的地方。”清水莫已经不懂这时候灰原哀在想些什么了，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答道。

    “在这么高的地方，是不是能触摸到天堂呢……”灰原哀把手向天空伸去，好像真的想找到天堂。

    “如果你相信的话，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踮起脚尖就能触摸到它。”清水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深沉的话。好像是看着灰原的侧脸，话自己就出来了。

    灰原哀沉默的看着自己努力伸向远处的手。风吹过她头发之间的缝隙，扬起几缕阳光，飞舞。

    许久，她收回了手，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对清水莫说道：“谢谢你。”

    清水莫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客气啊，你能快乐些就好。”

    灰原哀似乎没想到清水莫会说出这句话，身体僵硬了下，避开了他的视线，继续向远方看去。

    清水莫也没再说什么，站在灰原哀的旁边，看着风景。

    十几分钟过后，灰原哀还是那么专注的样子，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思考。

    正是初春时候，高处的风吹过瞭望台，显得异常寒冷。清水莫注意到灰原哀微微有些发抖，手也环抱在胳膊上。

    “给你。”清水莫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

    灰原哀看了眼递过来的外套，平静的摇了摇头。她还是不习惯披着一个男生的外套，哪怕他不再算是陌生人。

    “外套放这了，我进去转转。”清水莫觉得她可能是不好意思，于是把外套放在了栏杆上，转身回到了室内。

    透过室内观景台的落地窗，清水莫看到灰原哀犹豫了一会，还是披上了他的外套。他扬起了一丝温暖的微笑。她对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戒备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