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感
两人之间平淡无奇的对话,在他人眼中便是有另外一番意境。南宫夫人一双沉稳圆滑又通透地美眸若有所思地看向烈如歌,接着视线一转,放在一旁的申屠无忧身上。 南宫夫人触及到申屠无忧眼中的浓郁的哀怨,暗中低叹了一声。本欲过去安慰一下申屠无忧,却被南宫老爷拉住了衣角,“孩子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 闻言,南宫夫人一怔,却也是赞同,只是容色上难免多了几丝忧愁。 对此,烈如歌与南宫玺无感。烈如歌看着南宫玺吃瘪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双眸轻飘飘睨去一眼,眼中的讥讽显而易见。 小样儿,想浑老娘,再过个十年八载吧,烈如歌心中暗笑着。 南宫玺苦闷地把碗中烈如歌夹的青菜悉数吃光,玉面上都快成了菜花色。 “砰”申屠无忧把玉碗搁在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嫣红的唇瓣紧咬着,一双凌波水眸柔柔又受伤地看向南宫玺,在众人的注目下,申屠无忧柔声道,“爹,娘,玺哥哥,我身子不太舒服,先回房了,你们慢用。” 说罢,款款起身,朝着南宫夫人与老爷俯身行礼。本来,申屠无忧是公主,金枝娇贵,完全不需要如此一举。只是,她特意如此,侧面告诉烈如歌,她是南宫府既定的少夫人,她和他们才是一家人。 “无忧,那你回去歇着吧。要是真的难受,你可不能再同上次般忍着不说,娘让人请大夫来。”南宫夫人眼中满是慈爱,她自然看得出申屠无忧是吃醋,自称下也算是巧妙地迎合了申屠无忧,示意申屠无忧为她儿媳妇的身份。 闻言,申屠无忧朱唇翘起,娇笑道,“娘,我不会再如此了。” 南宫夫人优雅一笑,还让自己的贴身丫鬟送申屠无忧回房。此番婆媳两人之间的温馨相处,哪哪都是羡煞旁人。 申屠无忧一走,南宫玺立刻沉下脸,神色肃穆地对着南宫夫妇道,“爹,娘,孩儿是不会娶申屠无忧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倘若你们再逼着我,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可别怨恨我败坏南宫府的家门。” “逆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无忧是多好的姑娘啊,一心一意就守着你。一国公主嫁给你,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南宫夫人眉目横竖,美眸觑了烈如歌一眼,语气放缓和,但一张秀丽魅力的小脸很是难看。 一家人说话,她一个外人不好掺和,烈如歌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可南宫玺一把又把她拽了坐下,烈如歌脚步趔趄几下,神色无奈地坐回原位。其实,她也没有真要走,只是做做样子,不然肯定惹得南宫夫妇心生反感,念她是不懂礼仪之人。 “烈歌,你不许走。你替我评评理,有见过这样的爹娘吗,使劲把儿子不喜欢的东西强加上去。娘,你要是觉得申屠无忧真的好,表哥年纪大,等着娶亲,你让表哥娶她啊。”南宫玺整一个幼稚的孩童,撒泼般的嚷嚷道。 南宫夫人气得脸色通白,南宫老爷脸色阴沉可怕,抬手,掌中囊着强烈的罡风,毫不留情凌厉地拍向南宫玺。见状,南宫夫人神色大惊,急忙忙地道,“老爷,不可啊!” 可是掌已打出,收不回来。南宫玺玉面阴沉,不躲不闪,赌气般地要受下这掌。 烈如歌看着这一家三口,总有股怪异的风格。柔白的小手抬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即将拍到南宫玺心口上的罡气,唇角浅浅勾起,美目生花,揶揄道,“南宫老爷,切莫意气用事,不然你得睡好几晚的凉席了。” 气煞地南宫夫人用力推开南宫老爷,慌张地跑过去在南宫玺身上仔细检查,听到烈如歌的话,立刻怒视南宫老爷,“要是玺儿有个半点伤,凉席都没你睡,你给我去书房躺半年,不许靠近我院子半步!” “夫人!”南宫老爷神色焦急地喊道,稳沉的一双星眸刮了眼在南宫夫人怀中幸灾乐祸的南宫玺,低声道,“夫人,他没伤着,烈小姐早就柔化了。再说,为夫下手是有分寸的,夫人,你……这是不相信为夫了?” 南宫老爷那气宇轩昂的俊雅脸色登时受伤地垂下眼帘,委屈又傲娇地别过头。 南宫夫人语噎,看着南宫老爷哀伤黯然的神色,又不舍得放松好久不见的儿子,一时间在两父子之间踌躇不已,更是难为。 见状,烈如歌暗称奇特,不过也算是大开眼界,见识了一番父子争宠的戏码,且作为儿子的南宫玺还是个成年人。 此番下,烈如歌总算明白,南宫玺的幼稚原来是遗传了南宫老爷,可谓尽得真传啊。 “噗嗤”烈如歌愉悦出声,在六只睽睽眼睛注视下,唇角勾起,朝着南宫玺道,“南宫玺,你现在难得有一件令我羡慕又嫉妒的事情了。” 听闻,南宫玺好奇地从南宫夫人的怀中冒出一个脑袋,星眸纯澈的巴眨了几下,好奇问道,“别打诳语,快告诉我。” “呵呵,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南宫老爷看似严厉,对你的关爱,实则与南宫夫人是平等的。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若是不愿,心有所属,便心平气和地说清楚,何故偏走歪路,讲些刺激人的话。” 烈如歌话不假,她今生有爹不如无,有娘却没来及享受,身上背着数条血海深仇的人命。所以,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父母的爱,介于她来说,都是奢侈。 然而,她的奢望,在南宫玺的身上,却是唾手可得之物。 “哈哈,你就妒忌眼红本公子吧。”南宫玺开怀大笑,对烈如歌前半句话心生快意。只是,后面的劝慰…… “爹娘,此事交给孩儿处理,孩儿会给你们和南宫府一个好交代的。只是,你们可否用心看,不要凭着印象就站在一方,可好?”南宫玺站起身,把南宫夫人交还到南宫老爷手中,面色恳切地道。 南宫老爷面色稍霁,大手紧握住南宫夫人的手,放佛得到了全世界的心满意足。 “玺儿,爹和娘始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娘见你与无忧算是欢喜冤家,佛前替你们求签乃是有姻缘,遂才……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娘不要你日后后悔,怨恨娘。”南宫夫人叹息道,小手不着痕迹地拍下南宫老爷的手背,有所示意。 接着,南宫老爷惜字如金地吐出两字,“赞同。” 南宫夫人嘴角略抽搐,秀丽的小脸深吐出一口气。再度抬头,南宫夫人对烈如歌不禁有了几丝好感。 适才,烈如歌只要插一句话,便可使南宫玺愤怒到,或许会与南宫家决裂。可烈如歌却在一旁劝道南宫玺,言语不多,且字字珠玑,讲都在点上。 而南宫老爷也多扫了烈如歌两下,缘由是惊叹烈如歌年纪轻轻,却可除破他的掌风。 终于,三人没有因此事再脸红脖子粗地不欢而散,南宫玺冠美如玉的俊脸上从进入乐安就持续皱起的眉头,此刻才松展开。 后院厢房内,申屠无忧听到丫鬟汇报着前厅的事宜,两只酥手抬起,怒把桌面的物什都扫落地上,噼里啪啦各种破碎声交纵响起。 “一个贱蹄子,也敢同本公主抢人,不知天高地厚!”申屠无忧双目阴鹫,面露凶狠,酥手被利器刮破皮,鲜血直流,在桌面上好苏刺锦布上留下一滩暗红。 “公主殿下,大可不必为了此等贱人恼怒。奴婢会替公主殿下收拾她,让她夹着尾巴落荒地逃出南宫府的。”贴身丫鬟流苏拿着纱布等替申屠无忧处理伤口,清秀的小脸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面露不屑,信誓旦旦地道。 流苏比申屠无忧要长,以前是在月乌国皇后身边伺候的,歹毒的心思忒多,而对惩治女人,手段更是数不胜数。 闻言,申屠无忧烦乱的心安放下去,酥手握住流苏的手,急切地道,“流苏,本宫主讨厌那个女人,你替我处理掉她,毁她清誉,让她一辈子都抬起不起头做人。” 流苏笑笑,扶着申屠无忧避开瓷瓦碎片,在榻上坐下,“奴婢出手,公主殿下尽可放心。” 登时,申屠无忧美艳绝伦的小脸露出笑容,凌波的水眸看向一旁的流苏,朱唇掀起,翘起一丝弧度,声若黄鹂空若谷,“流苏,宁王世子表哥多次在本公主面前提及你,等本公主嫁入南宫府后,就让表哥来迎娶你。本公主得让表哥准备好八抬大轿,三书六聘,才能答应。” “公主殿下,奴婢做小的,哪需要要那些,会被人乱嚼舌根的。”流苏娇羞地埋下头,与方才那位狠辣,心肠歹毒女子截然不同。 申屠无忧嘴角微扯,凌波水眸中显露出一丝的鄙夷,抬手姐妹般推搡了下流苏的肩头,佯装愤怒不平道,“怎么就不行了,本公主的人,能那么容易让别人讨了回去的吗?表哥要是做不到,那是他没本事娶到你。” “公主殿下,你别难为宁王世子。”流苏没有注意到申屠无忧脸上不屑的神态,嗫嚅着为自己意中人说话。 申屠无忧抡起粉拳,和流苏玩闹起,还一边道,“好你个流苏,居然埋汰本公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