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凶手
沈清挽推算来，推算去，虞自白的身份最终被锁定在三个人的身上。 第一，便是绝密楼的副楼主永真。 就像是她那个“小八”的代号一样，“永真”也只是一个代号。 至于他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连绝密楼的夜莺也不知道。 细数天机阁，知道他身份的，恐怕只有师父一人。 而永真行踪飘忽，号称天机阁第四号神秘人物。 如果永真是虞自白，那也说得过去。 这第二人选，便是绝命楼的夜煞。 夜煞号称“影子”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排名虽然在绝杀之下，但阁里的人都说，那只是因为绝杀是绝命楼的楼主，这才让夜煞屈居绝杀之下。 至于夜煞和绝杀到底谁更厉害，没有人说得清楚。 而这位影子杀手，一向神秘得很。 虞自白会是他吗？ 至于第三个可疑人物，那就非绝杀莫属。 如果说，永真和夜煞神秘之极，那绝杀绝对不会在他们之下。 即便是沈清挽，跟他共事这么多年，也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所以说，虞自白也有可能是绝杀。 …… 绝密楼的永真，绝命楼的绝杀和夜煞…… 虞自白他，到底是谁呢？ 还有，他的那一句“天启”，到底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是只是试探？ 或许，她不该这么着急露了马脚。 毕竟，她潜伏多年，都没有被人识破身份，不可能就因为之前插手阎殊的事情，就被对方察觉！所以说，为今之计，就只有静观其变了。 …… 朝阳公主的案子，查到侍卫那里，就陷入了困局，让刑部的人进退不得。 一时间，这个案子也就成了市井小民的谈资。 随着冬雪融化，春天来临，这个案子终于有了进展。而凶手，竟然也出乎人意料之外，她便是尚书千金柳倩娥！ “柳倩娥，竟然是她？”沈清挽微微诧异。 “为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颇为震惊。”阎殊坐在她的对面，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缓缓道，“不过，按照刑部的说法，也说得过去。” “怎么一个说得过去法？”沈清挽问。 阎殊勾了勾唇角，道：“据说，是因为嫉妒。” “嫉妒？” “女人的嫉妒！” …… 原来，柳倩娥表面上看起来，跟朝阳公主是好姐妹，甚至还义结金兰，但实际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尤其是在某一个问题上。 柳倩娥喜欢七皇子李曜。 朝阳公主却觉得，自己的哥哥是天之骄子，柳倩娥虽然贵为尚书之女，容貌和才华却配不上自家七哥。于是，言语间，或有心，或无心，总是没有顾忌柳倩娥的心情。久而久之，柳倩娥便心生怨气。又因为几个误会，便觉得朝阳公主故意在李曜面前，贬低自己，害得自己没有机会。 所以，表面上看，两人关系极好，但背地里的间隙，已经在不断地扩大。 直到元宵夜，柳倩娥好不容易哄好了骄纵的公主殿下，让自己有机会跟七皇子李曜一起在黄鹤居上过节。没想到聚会的时候，柳倩娥每一次想要表现的时候，都被朝阳公主打断。并且，她不仅没有帮着自己，还在七皇子的面前，一直说她的糗事。 因此，柳倩娥对朝阳公主的恨意，越发地深了。 聚会散了之后，柳倩娥却没有回去。 因为她知道，今晚朝阳公主约了阎殊在河边相见。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是她主动跟朝阳公主建议的。 她没有回去，而是早早地花钱，买通了流‘氓‘无赖，打算在公主与阎殊见面的时候，冲出去将这件事情闹大！ 原本，柳倩娥对于这件事情，还有些犹豫，可是晚上聚会上面的“羞辱”，再加上饮了酒，让她壮了胆，于是便决定了……可惜，他们埋伏在河边，却没有等到阎殊的到来，等来的却是侍卫。 柳倩娥不满意，便没有让混混动手。 等到侍卫将公主打晕，送回了黄鹤居，混混问她，要不要动手。 当时，柳倩娥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想到朝阳公主平日里对她的苛刻，心一横，就让混混偷偷潜入黄鹤居，试图侮辱公主的清白……可是，她没有料到，她等来的不是朝阳公主失去清白的消息，而是朝阳公主遇刺身亡的消息。 那几个混混说，不是他们干的，他们进去的时候，公主就已经死了。 可是，公主的房间里除了睡着的宫女，就只有他们。 柳倩娥猜想，一定是他们失手错杀了朝阳公主。 她心急之下，竟然买了杀手，将那些混混给灭口了。 多日之后，混混的尸体曝光，柳倩娥的这条线索，才终于浮出了水面。 …… 沈清挽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沉思了片刻，问：“夫君真的觉得，凶手是那几个混混？” 阎殊顿了顿：“可是现在的证据，都指向他们。” 沈清挽皱了皱眉。 阎殊又道：“况且，即便凶手不是他们，那柳倩娥让人去侮辱公主的清白，这也是死罪一条。”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曝光，不管凶手是不是柳倩娥，她都得死。 可是，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沈清挽想。 她总觉得，不会有这么简单。 这件事情的背后，应该还有一只手，在暗中cao控这一切，包括嫁祸阎殊。 如果，再拜托师父，应该可以查到些有用的东西，可惜…… 沈清挽叹了口气，上次阎殊的事情，就已经让师父破坏了阁里的规矩，不能再麻烦师父了。 “你同情她？”阎殊问。 沈清挽听后，摇了摇头：“就像你说的，即便那些混混不是凶手，但她买凶侮辱公主的罪行，就足以将她处死！更何况，她时候还杀了那些混混。” 所以说，柳倩娥最后的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只不过，这杀害朝阳公主的真凶到底是谁？ 是那些混混错手杀了人，然后推卸责任，还是有人在侍卫走后，混混到达之前，杀害了朝阳公主？ 这些问题，现在都不得而知。 可即便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清挽想。 固然，朝阳公主生前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但她死后，不能给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带来利益，人们很快就会把她忘记。 或许，在某个元宵节，人们无意间想起，也不过是记得某年元宵节，黄鹤居楼上死了一位受宠的公主。至于那位公主是怎么死的，过程有些有辱斯文，便很快被人们遗忘。 想到这里，沈清挽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感慨。 或许，只是兔死狐悲罢了。 “夫人若是心里不仓畅快，那等枝头上拔了绿芽之后，为夫带你去郊外踏青？”阎殊放下酒杯，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似乎此刻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好啊。” 沈清挽浅笑着，抬头朝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