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人难做啊
..在走廊外等了好一会，才见女孩从病房里走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内是个保温盒，估计是给她爷爷送的吃食什么的。 何杰连忙迎了上去：“你好。” “你是？”阚婷婷脸上满是警惕，因为刚出门就见到这个男人站在一旁了，现在见自己出来就过来打招呼，怎么看都值得怀疑。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的忙。”何杰忙解释道。 “帮我的忙？”阚婷婷心中更加警惕了，“我不认识你。” “不要紧。这个，是给你爷爷用的，贴在他身体上的哪个地方都可以，这样他的身体就会好起来。”何杰掏出准备好的回春符，递过去。 阚婷婷没伸手去接，而是一脸看疯子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个？”何杰手上的回春符，在外人看来，就是在一张白纸上随意涂的鸦，跟鬼画符没什么两样，而且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白纸上的鬼画符明显还是用圆珠笔画出来的。只要是一个正常人，估计就没有人可以轻易接受得了。 “没错，就是这个，这个叫作‘回春符’，对病人很有用的……” 何杰还要再说什么，阚婷婷忽然一把接了过来：“那真是谢谢你了。” “哦，不客气，那……那我先走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接受了，何杰原本还准备解释得详细一点，但女孩既然已经相信了，他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 刚走开几步，忽然一想，不对，就算自己的人品再好，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人相信自己，而且还是关于这种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的事情。 转身看去，正好见到女孩把符咒随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何杰顿时哭笑不得，跑过去把符咒捡了起来，然后一把冲上前拦住对方：“你怎么扔了？” 阚婷婷脸色一变，刚刚是为了摆脱这个有些神经质的男人才故意那样做的，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居然还追了上来，脸色立刻冷下来：“我没空和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再不离开我要打11o了。”说着拿出手机。 何杰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做一个好人居然这么困难。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为什么不试试呢，又不会损失什么。” 阚婷婷根本不为所动，拿着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放在耳边：“喂，11o报警中心吗？我要……” 何杰听得大惊失色，连忙摇着双手：“停，停，我离开，我离开。”说着转身就跑。 看着男人狼狈而去的身影，阚婷婷放下手机，屏幕上一片黑，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拨号，只是为了吓退对方才假装打了报警电话。 跑过走廊转角，何杰才停了下来，等了一会，探出头去，女孩已经没了身影，估计是乘电梯下楼去了。 既然找女孩不行，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那位老爷子的身上了。 稍稍整理了一下头，使自己看起来显得更精神些，何杰推开了病房的门。 老爷子闭目半靠在床头上，脸色仍是异样的潮红。 何杰故意加重自己的脚步声，可惜老爷子似乎睡了过去，没有听到似的，依旧闭目假寐。 “大爷。”何杰主动叫了一句。 老爷子这才睁开眼，略显浑浊的眼睛中透露着惊疑：“你是……” “我是您孙女的朋友。”何杰大大方方地作自我介绍。 “有什么事吗？”老爷子皱了皱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是学医的，这不，快要毕业了，马上要进医院实习了，您孙女让我来给您看看。” “不用看了，小病，挺挺就过去了。”老爷子摆了摆手，虽然看何杰仍有些怀疑，只是没有刚刚那么严重了。 “是，是，看大爷您这么健壮，肯定不是什么大毛病，我就是随便帮您看看，看一下就成，也顺便长点那什么……临床经验。”何杰编着谎话，老爷子六、七十岁的人了，身材高大，不过比起普通的老人却要瘦得多，估计也是因为病魔的折磨才变成这样的。 或许是听何杰的话比较顺耳，也有可能是想帮年轻人增长一下那什么临床经验，老爷子也不再拒绝了：“行，那你看吧。” 何杰也不再客气，装模作样地让老爷子把舌头伸出来，又翻了翻眼皮，最后点点头说道：“没事，一点小病，很快就会好的。” 老爷子脸上露出古怪之色，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要真是小病，他还能住到医院里来？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看架势是挺足的，可惜是个半桶水，这毕业了还要当医生，不要把人家给医坏了。 何杰没看到老爷子古怪的脸色，偷偷将回春符掏了出来，摊开在老爷子的面前：“大爷，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老爷子有些警惕，这一看就是随手涂鸦的东西，现在他有些怀疑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 “呵呵，您不用紧张，看我给您变个魔术。”见老爷子已经开始防备自己了，何杰也不打算说什么回春符了，那样反而更会让对方误会，“大爷，请您把手伸出来。” 老爷子虽然怀疑起何杰来的目的，但还是伸出手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耍的什么把戏。 何杰把符咒贴在老爷子的手掌上，轻轻一拍，只见原本与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符咒顿时消失不见了。 老爷子大吃了一惊，抬起手掌来，仔细看了又看，还是没有现什么奥妙。 “哈哈，怎么样，大爷，是不是很神奇？”何杰有些得意，虽说刚刚被老爷子的孙女吓跑了，但最后他还是达成了目的。只是一想到要靠行骗的方法做好人好事，未免觉得有些委屈了。 “是很神奇，不过小伙子，你不是我孙女的同学吧？”老爷子在吃惊过后，终于恢复了正常脸色。 何杰倒想不到老爷子居然这么快就拆穿了他，不过目的达到了，也不在意了：“的确，我不是您孙女的同学。” “那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想跟我孙女处对象，所以先来接近我这个没用的老人？”老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毕竟之前也有过这种事情生。 何杰没想到会让老爷子有这样的误会，忙说道：“大爷您多心了，我跟你孙女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难道您自己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吗？比如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经何杰这么一提醒，老爷子脸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接着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好像感觉轻多了，呼吸也痛快了……这，这是怎么回事？”甩了甩胳膊，老爷子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点迟滞感都没有。往常都需要靠人扶的才能做到这种地步，现在却丝毫感觉不到无力了，反而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哈哈，大爷，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看着老爷子脸上越见红润的神色，不是先前那种疲态的红润，而是健康正常的红润，何杰总算放了心，回春符果然不愧为仙家之物，哪怕只是低品的，也有这样惊人的效果。对于赚大钱，他更充满信心和期望了。 “你等等。”老爷子连忙叫住了他。 “大爷还有事？”何杰心下得意，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刚刚那张纸？”老爷子从床上爬了下来，轻轻地在原地跳了跳，感觉就跟个小孩子一样，脸上却是一脸惊喜之色。 何杰也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个经常住院而且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的人来说，一旦重新获得了自由活动的能力，无论老小，恐怕都会这样。 “一点小戏法而已，大爷不用放在心上。”何杰淡淡道，感觉自己有些装那啥了。 “小戏法？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老爷子一脸的意味深长，“刚刚我孙女在的时候，我就看到你站在门外边了。” “碰巧而已。” “那张纸很不简单吧？” “一个小魔术。” “小伙子，我吃过的盐不敢说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但我吃过的饭一定比你多，那不是什么魔术，应该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你进来就是为了帮我治病的吧？刚刚听到我和孙女的话了？”老爷子不愧是吃过的饭比别人吃过的米还多的人，居然将事情猜了个**不离十。 何杰心下暗惊，表面不露声色：“大爷，身体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打这个电话给我。”又递过去一张写有自己电话的纸条，毕竟是第一个实验品，何杰出来之前也不敢保证低品回春符的效果如何，所以连电话都准备好了。一呢是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以及时赶到；二也是方便今后继续合作下去，不过老爷子这样的顾客，显然是不能指望了，如果自己要赚钱的话。 何杰刚准备离去，谁料这个时候门被推开，刚刚离开的阚婷婷走了进来，一眼就见到了病房里的某人，顿时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又是你这神经病！” 一看女孩怒气冲冲地朝自己冲过来，何杰大惊失色，连忙缩头，但还是被挠了一下，脸上火辣辣地疼，赶紧一矮身，从女孩的腋下钻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我一定报警抓你！”阚婷婷快被气疯了，没想到这神经病纠缠自己不成，居然来打扰她爷爷，还把她爷爷给扶下了床。 “婷婷——”老爷子被这个变化惊呆了，忙叫住暴怒的孙女。 “爷爷，你没事吧？”阚婷婷回过身来，一脸担忧地扶住老爷子。 “我没事，婷婷，你误会那小伙子了。” “爷爷，那就是个神经病，他没怎么着你吧？” “神经病？”老爷子一脸的无奈，他现在还无法得知孙女和那年轻人是因为什么起了冲突，但自己的身体确实是被那个年轻人用“魔术”给治好的，“你看看我，现在有像生病的样子吗？”说着，用力将孙女推到一边，以显示自己的健康状态。 “啊？”女孩被推得连连后退，脸上也是惊疑不定的神色，“爷爷……”又要伸手去扶老爷子。 老爷子连忙闪开，那敏捷的动作，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 “爷爷，你怎么……”阚婷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她最清楚了，平时连走几步路都要人搀扶着，现在不止有力气推开自己，刚刚那闪躲的动作是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做得出来的吗？ “婷婷，快去办出院手续，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老爷子很满意孙女脸上的震惊表情，事实上他自己也很震惊，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像年轻时候那样能跑能跳了，谁知居然会出现这样大的变化，一定要谢谢那个年轻人才行。 听到老爷子还是闹着要出院，阚婷婷脸上的震惊立刻被焦急所代替，“爷爷，住院费我刚刚都交了，你怎么还说出院的事，多住院几天，才是真的给我省钱。” 说着说着，阚婷婷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爷爷不会是回光……不会的，不会的，爷爷一定长命百岁。将脑海里的可怕想法甩掉，“爷爷，要不我们先去做个检查，如果医生说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再商量出院的事。” 老爷子一听，也点头同意，去做下检查也好，他相信自己的身体确实已经大好了。 …… 照完ct和心电图之后，阚婷婷扶着老爷子回病房，自己拿了心电图和拍的片子去找主治医生，听听他怎么说。 主治医生姓胡，是个很有经验的主任医师，阚婷婷也是经人介绍的。 胡医师看着心电图，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又是皱眉又是疑惑不解。 这样的表情看得阚婷婷心惊胆跳：“胡大夫，我爷爷的身体……” “老爷子的身体很好。”胡医师说道，见阚婷婷仍一脸担忧之色，宽慰道：“放心，你爷爷没什么事，对了，他最近有吃什么没有？” “都是胡大夫您之前交代的，忌口的东西一律没吃。”阚婷婷连忙说道。 “是吗？那就好，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胡医师点点头，本来他是想问老爷子这段时间有没有吃别的药，不过看阚婷婷的神色也不像作伪，应该是严记自己的话，没有喂别的药给老爷子吃。 “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前几天您不是说……”阚婷婷皱起了眉头，胡医师说的话让她感觉太虚了，转念一想，急急问道：“胡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您告诉我，我承受得住。” “我说小丫头，你就那么想你爷爷出事啊，告诉你，你爷爷身体很好，没事了！” “真的？” “这还有假。”胡医师板着脸，“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你爷爷多住院几天，我也仔细观察观察，你爷爷的情况有些特殊，前几天的拍片结果……总之住院观察是对的，这几天我也会抽空去看看，到时候再拍个片，真的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带着一脸庆幸和疑虑，阚婷婷回到病房。 “说了我没病吧，身体好着呢，那小伙子已经把我治好了。”老爷子一见孙女进来，立刻嚷嚷了起来。 “爷爷，不管你病好了没好，都必须住院，多观察几天，就当是为了我。”尽管心里仍有疑虑，阚婷婷却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 “好好，这总行了吧？”老爷子也妥协了，知道孙女是为了自己，“不过你刚刚确实是误会那小伙子了，这是他之前留的电话，你什么时候把人家请出来，好好感谢一下。”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阚婷婷伸手接过纸条，心里却透露着疑惑，那个神经病，还有那张鬼画符，难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