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刻影
那黑衣青年消失在浩渺的烟雨中。 寻仇竟已牵累到泯云阁了。 暮云明白,这赏金毫无正义可言,只是寻仇报怨的工具罢了。 既已至此,他辞岳龙而去。 烟雨中,暮云离了小镇,向泯云谷前去。 尘飞雾散,细雨淅沥。 他拼命的赶去。 ...... 另一边, 泯云正与书院弟子诵书,诗语执卷听雨。 细密的雨珠轻敲窗棂,微风轻拨心弦。 汇集的雨水泛起涟漪,黑影略过,毁了这一圈圈水纹。 掠风掣雨,异象从窗前闪过。 诗语惊异地起身,藏经阁外的书生尽数倒下,倒未见血。 那人似乎是冲着泯云去的,剑剑撕扯着泯云衣边的空气。泯云师傅却只是躲,剑不停在他衣角来回。 那人后撤回剑一挥,一剑封喉。 诗语心头一紧,不由后退。 好像撞到了什么。 “姑娘,先担心你自己吧。” 迷烟渐浓,诗语晕去了。 方才她眼前只是迷烟中的方术幻境,是那黑衣人编排的小剧。 泯云赶来时,诗语早已被带走了。 追出的他被些虫兽围住,难以脱身。半晌鏖战之后,向他扑来的虫兽如影散去。 又是幻术。 这时再追,也只是徒劳了。 黑衣术士拂去身上的烟霭。 扛着诗语,他走的并不快,见无人追赶,愈加惬意起来。 几抹烟就完成的小事倒是价值不菲,不枉他跋涉甚远,亲自出手。 轻蔑的笑意浮现。大致是在笑泯云的无力回天吧。 泯云阁,不过如此。 ...... “青玄,你这笑令我很是不爽。” 雨中的凛寒向青玄漫去。 “你还是来了,为个姑娘。” 青玄看着眼前的暮云,轻蔑的笑容更加灿烂。 “小家伙长大了,越来越有趣了。” “......” “赏金不要也罢,我杀个小姑娘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会来的,你小时候就这样......她可以活,你得死在我手里。” “先放了她。” 青玄倒是说到做到,将诗语扔到一旁的沙石上,拔剑直指暮云。 不由分说,暮云挥剑上去,斩沙绝雨。忽的,彩烟在他脚下袅袅升起。
“老套无趣的招式。” 青玄的刻影被拦腰斩断,虫兽被寒光粉碎。 青烟中的巨兽被飞刃穿心,白烟中的骷髅尸骨被冷光冲散。 烟霭散去殆尽,只剩红烟慢慢。 红烟中,是诗语的刻影。 他知道这是方术,但还是踌躇难决,不忍下手。 ...... 幼时,他见过青玄。 他随师学刻影方术。窃了禁书,学了摄魄刻人,被逐出师门后,当日夜里用刻影杀了他的师傅。 他用这方术害人,屠村灭尸,不少人惨死他手。 将杀暮云时,用的是暮云父亲的刻影。 少年英雄看出了方术,踌躇后出剑刺去,保了一命。 但据说,这方术抽人精魂,刻影一灭,对精神伤害很大。 暮云父亲因此受了创伤。 这也是他不愿出手的原因,他不愿创伤诗语。 刻影气势会越来越强,直至吞噬敌人。 方术之下,尸骨难存。 看着冷面迎来的刻影,他只是看着,寒剑垂地。 他若仍不出手,大致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