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室会谈
“师父！你怎么不留住他呀，我好不容易收了个跟班呢。” “以你的身份，美貌，内院数百弟子，除了些心高气傲的，哪个不是咱家双儿勾勾小手就能使唤的人～” “师父！” 域峰的物仓中，道戏言紧随一位老主管的步伐，“好久没见到新来的家伙了，这里面的老物件都积了不少灰啦。” 仓中无数沉灰漂浮，好似飘渺蜉蝣在碧波之中游荡。 道戏言感到奇怪，出口询问，“为何不用布袋，或者以特殊方法贮藏？” 老主管回过头，慈颜善目道，“呵呵，等你拿到之后就明白了。” 道戏言随后领了几套衣物，那细灰直冲眼鼻。 “咳咳咳！” 道戏言咳嗽不止的样子让老主管摇了摇头，“前年来的那位，年纪轻轻已是显怀初境，还能护着老主管我，小子，还需要努力呀。” 虽说无心之言，不过道戏言仍暗自决心，内心积压的同时，也对老主管口中的那个弟子产生了兴趣。 主管所说弟子，有多厉害？ 老主管带着道戏言退出了物仓，域峰之中，物仓甚至不需要加以看管，寥寥无几的弟子不会对一堆杂物产生兴趣。 “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洞天处。” 两人走过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正常来说，如此庞大的宗派，很难想象其中一峰会是如此的贫瘠。 但道戏言只是略微惊讶，对他来说，环境如何都不重要，他只想要有一个地方好好修炼，至于复仇… 他绝不会让道千尘痛快地死去！ “到啦！小子。” 老主管并没有多说什么，简单道别过后，留下道戏言独自整理。 “这洞天倒是比我想的更大些，灵气的流通应该没有问题，当下之急还是先问师父习得功法，不然没有修为何谈复仇。” 道戏言放好不多的衣物，以及带着的黑剑与储物囊。 洞天之中，独有张石床，周围石壁之上残留些许的藤蔓枝条，而地面满是怪虫害鼠残肢，枯枝乱叶，石壁上仍然可以看见几道刀痕。 “这几日先且将就一番，待修炼了境界，能驭动灵气清理，事半功倍。” 道戏言简单清理了石床，又将囊中物品拿出。 半块水晶石，几颗墨胆，稍许灵石，此外再无他物。 “这些物件，似乎也都是绯小姐给的，来日定要报答她才是。” 他拿起黑剑，细细端详起来，但除了一两条红色纹路，整柄剑并无其他颜色，忽的想起那处幻境，崩天末日，巨龟腾蛇。 “或许是我脑海中的幻象吧。” 脑中睡意涌上，几日的遭遇却无比奇幻，那位古怪师父，那阵诡异阴风，那头凶恶双翅，皆是他过往未曾见过的事物。 “如果能控灵气，此刻也好恢复，我还是稍微休息会，此处洞天应该是安全的。” 洞天周围是层层法域，老主管临行前帮助道戏言布下，又用道戏言精血认主，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石床恰好能容下道戏言身躯，不过坚硬冰冷的石头显然不能让道戏言舒坦。 但他很快就睡下了。 意识脱离了凡俗，他似乎做了个梦，和以往相同，断断续续的。 …… “石老头说过，这河流没有尽头，也有些仙兽禁锢在此，太过久远，竟然忘却许多，若是被石老头知道，怕是免不了数落…” “让我看看这河流，我应该往哪走呢…” “这地方还真是安静啊，要是该死的师兄在就好了。” 斑驳陆离闪耀着的星辰散扩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上，妄图违背因果的人形单影只。 “罢了，道途如此，还是不拖累各位了。” 时间单延长流，无分方向，所见皆为前方，无论他转向何处，他想起老头的话，入河易，出则难。 灵气随着长河的前进而稀少，但他也不清楚此时究竟是在‘原来的方向上前进’还是朝着‘如今前进的方向前进’。 他不知前方到达何处，但他相信命运，此刻，他想逃离的因果，想逆转的梦魇，却成了无法达成的‘因’，而他也将被困在时间清流之中，成为最后的‘果’。 “没想到石老头还挺厉害的，呵，早知道像他求些方法了。” 没有办法，时间河流之中若贸然动用灵气，所改变的因或者果，都会成为新的因，因果似乎无法打破，他超脱不了命运。 他看见一道道身影，不知为何，时间往前走，人却越来越年轻。 “怪！” 不知颠倒多久，前方传来笑语欢声，他抬头一看，一片空寂。 向河流望去，是曾经，曾经的时间，是他在过去的日子。 他终于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人，为了他倾尽一切的人，无数人间梦寐以求的瞬间，死灰复燃的瞬间…… 他哭了，不经意间，他落下了一颗泪珠，他要做的便是回到那里！ 他继续往前，运转仙法，穹玉黯淡的发着光。 灵气不多了。 就差一点，就差最后一些了。 …… “这是你师兄，丈三尺。” 道戏言完全睡昏了，天色已晚，但显然有人很想见见他。 老主管笑容满面的朝着道戏言介绍，“此人便是我先前提过的，算是天才之辈了，听说你来了，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非缠着让我带他来见见你，没有打扰你吧。” 道戏言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对于眼前的师兄，他也是十分好奇的，新的地方，他也想认识些朋友，毕竟自己尚未拥有实力，若是参加些大比或者可能会有些小队需要自己，也不至于单打独斗。 “当然不会，师兄好，我是……” “诶，不必多说，道师弟对吧！峰主早就很我说啦，以后在域峰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现在除了我们的大师兄之外，我们两个就相依为命啦！” 道戏言则是不解，“师兄，难不成域峰上下，只有，三人？” “错！你，我，师兄，莫老主管还有我们亲爱的峰主，我们有五个人！” 话都没说完，丈三尺则是越靠越近，“师弟师弟，若是你对灵域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先问我，然后再去找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最后呢，因为大师兄不在，所以你也只能上域峰的藏书阁找找了。” 丈三尺左手勾着道戏言的肩膀，右手不停的指指点点，“你看，这石壁上的剑痕，刀功，都是大师兄刻下来的，他几年之前到了洗尘境！听说最初那些年的五峰大比还有千峰起兮，他一个人就能压得住其他四峰的首席！” 就这样，老主管与道戏言听了一整夜的域峰往事。 “还有一件事！你记得前几个月那件事吗！莫老！” 莫老主管终于是不耐烦了，虽然他对丈三尺很是欣赏，但这话唠常常能讲到天花乱坠。 “好了，道戏言，你看你师兄也累的很，不如今天便到此为止吧。” “我不累！师弟一定还想再多叙会…”他转头看到莫老手中的域，“我……” 一方青色灵域现行，丈三尺就完全说不出话来，手脚并用着比划，噫噫呜呜的。 “我们两个就先离去，喏，这是你师父给你的功法，小子，好好加油。” 望着手中一本功法秘籍，他有些稍许的温暖。 虽说有些古板，但他还是翻开了秘籍。 “循功。” 一页简单的通用文字，以及些许的说明，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的画像演示。 后半面秘籍则是相关‘域’的布设。 “感知体内灵珠，尝试接引天地灵气……” 这些对他而言都再简单不过了，他曾也是血裟门显怀中境赫赫有名的人物！ “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修炼无法代替睡眠，在炼魂以前，所有人都无法摆脱人的生性，习性。 “直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