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梦寻法
一觉睡醒，道戏言并没有感受到久违休憩的舒畅，反而是石床冰冷坚硬，全身酸疼难耐。 “或许晚点找些草皮垫着会舒服些……” 下了石床，道戏言先熟通筋脉，活络筋骨，身上的伤里里外外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由的感慨丹药的神奇之处。 “当初在血裟门若是有这丹药，也不至于非要入泉寻找渺茫的机会…”他看着那柄黑剑，支离破碎，崩碎瓦解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但他已经将它归为临死前的幻象了。 这把朴实无华的黑剑也算是对他死而复生的见证。 说着，他拿起那本功法秘籍。 “昨夜反而没注意，这功法还挺老旧的。” 说是老旧，无非就是泛黄破损了些，估计不少人翻阅，几经辗转到了他手。 “感受灵气，接引灵气，汇集灵流，环绕灵珠，循环往复，即是循功第一部分。” 简单的一句话，前人的文字磨损了不少，有些则是后来的人自行补上的。 道戏言曾是显怀境，功法前些的步骤也是了如指掌。 其上言：灵气蕴含天地间，有灵则感之，一花一草，一叶一木，动风静水，春蛹秋蝉，有灵者有气，气散灵散，大道蕴藏在这气之上。 何为道，何为大道？可以言说之道是为其道？灵是为道？亦或智为其道？ 武经不明，武经以气为道，而气不循常理，生万物，存万物，化万物。 “既然气为道，循道以气养，存气而用，我懂了，不就是养气在灵珠之中嘛，这有何难？” 道戏言翻了半天秘籍，发现其本质可以归为寥寥数语。 养气，什么气？灵气；养在哪？灵珠里边；怎么养？诶，不知道，自己探索。 “不过，到底该养在何处呢，若是给灵珠里面凿个洞，那我大限之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复仇……或许还是问问师父吧。” 模棱两可的方法并不值得他冒险，一旦失败，所付出的代价无可挽回。 简单收拾了一下，道戏言就准备出发了。 他想起迷森之中，他躺在那半块墨石之上，周围是数不尽的大地韵灵。 而系在剑柄上的活笑草早就不知去向。 “倒也是，自古天材地宝，能者居之…” 一株活笑草，虽是奇遇福运，对他而言却也比不上墨胆的疗伤功效来得好用。 在腰间绑好储物囊与黑剑过后，道戏言顺着记忆中来时的路前进。 晨霞微明，寒湿凉清，山道崎岖难行，不似来时的路。 “三尺！你又把为师的秘籍拿哪去了？”礼迁一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二徒弟虽然聪颖好学，但就是耐不住寂寞的主。 这循功在手不过半日，怎么就离奇消失了，想也不用多想，就肯定是丈三尺搞的古怪。 “师父，您不能老是诬陷我，这不是您昨天让我拿给师弟的吗？” 丈三尺绕着木背椅跑到礼迁一身后，伸出两手就要给他捶背捏肩。 “少来这一套”嘴上这么说，但礼迁一那股气也消了大半，“你刚刚说，那本功法给谁了？道戏言吗？” “是呀，明明是您昨日亲自给我的，说什么一定要拿给戏言师弟。”说着说着，手上力道反增。 “啊！孽徒！” 礼迁一八字辫胡又高高翘起。 一双枯老手掌牢牢抓住丈三尺的领襟。 “哎呀师父，徒儿知错了，这就去找师弟拿回来。” 嘭的一声，礼迁一就发现手中抓着个木头娃娃，转头一看，刚刚攥着的衣襟和丈三尺已经不见踪影。 “臭小子！” 道戏言低头赶路，正碰上丈三尺匆匆忙忙的找他。 道戏言伸手就要去拍那丈三尺的肩膀，“师兄！”但手掌在触碰到丈三尺的瞬间却虚化穿透，丈三尺也傍若无人，自顾自往前走。 道戏言不明所以，冥冥中，鬼使神差的向丈三尺走去。 “师弟！看看谁来啦！” 丈三尺在距离道戏言的洞天不远处布了个灵域，然后快速的冲到洞天前大喊。 “师弟！起床啦！师父找你呢！” 无人回应。 事实上，道戏言就在他后面跟着他走，只不过他没有发现。 但忽然，丈三尺像是看到了什么，“师弟，你起来啦！正准备叫你呢，走！我们去找师父去！” 道戏言疑惑而又恍惚，好像自己真在那前面默默不闻的走着，不理会自己的师兄。 那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吗？ 奇怪，说不出道理。 他没理由看不见自己呀。 道戏言试着挥手跳跃，两眼盯着好像魔怔的丈三尺，此时丈三尺也不明白，眼前师弟干嘛不理会自己。 他试着用些方法，比如变成木头娃娃。 “这法子可是我昨天刚想到的，他怎么一点不惊讶呢！” 他不信，他还要继续变。 实际上，道戏言确实被这奇特的法子给唬住了，他从来不知道灵域还能这样子使用。 丈三尺的鬼点子没有让道戏言停步，油然而生的挫败感让他备受打击，“本来还以为这算是不错的域法呢，看来我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我有什么出彩的呢…” 但灵光乍现，他又充满新的活力。 “师弟！你等等我，我有个新点子，如果我们一起变成木头娃娃吓师父一跳…” 如此对师长不敬的，丈三尺还真是第一个。 但道戏言并没有多想，他看见丈三尺正追着空白，马上要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他连忙追了上去。 …… “古今迷论，我已知晓其中八分，但关乎时空玄妙，就算是天尊先哲与大应贤者都不能透露，那日，难不成真是离天道最近的一次吗？” “戏耍，挑弄，任其摆布，那条河流似乎能够随意重组，消失的时间，回溯的现实，我看见那一切，至今也无法理解，玄之又玄，当真众妙之门。” 星象渐出，昏黄如菊的明亮，赤青交合融汇，铺盖山头，擎天峰崖如尖刀刺进天际。 难得的好天气。 道戏言要疯了，一整个下午，他都在追着丈三尺，如果他没有猜错，丈三尺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日上三竿，烈阳灼身，红彤彤宛若烧了一身的火。 这师弟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丈三尺要疯了，一整个中午，他都在重复着追逐，变戏法，追逐，思考，他不清楚发生了何事，这师弟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道戏言想，师兄迟早会想出些什么来。 丈三尺想，师弟是不是有些走不出的心魔。 两人不动了，先是丈三尺不动，亦或是道戏言，两人都认为是对方先想到了什么。 道戏言眼里重新闪烁起光芒。 丈三尺满眼疑惑望着他。 “果然还是要多关心关心师弟啊！” 两人都打坐冥想，直到两人的肩膀被分别拍了一下。 “好哇！让我一把老骨头干等，你们在此地打坐修炼！” 礼迁一，他应该是生气了。 道戏言回神凝视，仍是薄薄晨雾，微微通明。 “怪！难不成是走火入魔了？” 丈三尺也回过头来，“师父，道师弟走火入魔了！疯疯癫癫，怎么叫都不理！”左手疯狂拉扯着礼迁一的道袍，右手指着坐在地上的道戏言，太过于沉浸在解决道戏言心魔问题，他反而忘记了师父。 “胡说八道！你看你道师弟如此灵秀清奇，再看看你！” 他揪着丈三尺的耳朵，“那木头娃娃还不错，但是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丈三尺吃痛，发出嗷嗷叫的声音，但眼神中的得意却难以藏住，“当然了！也不看看是哪位大爷研究的灵域，本大爷果真是天…啊疼疼…” “道戏言，那本循道，不太适合你，是为师疏忽了，这样，你去主峰之上的求功阁找些属于你自己愿意的功法，为师在功法方面一向不会强烈限制你们……莫要向你二师兄学，竖子！” 手中力度加大，看来今天丈三尺逃不过一劫，道戏言也连忙交还循道功法，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他此刻更希望去他师父口中的求功阁中寻觅真法。 “还是明日再向师兄讨教吧”望着被拖走的丈三尺，道戏言口中呢喃。 “我真的走火入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