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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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性格暴烈,武力值超群,哪受过这种气,纵然是嫡亲娘舅也不行啊! 当即起身大声道:“走就走,这破魏国公府我还不稀罕来呢!” 徐辉祖气的胸口起伏,险些晕死当场,咬牙道:“瞧你尖嘴猴腮,忤逆长辈的嘴脸,哪有一点家贵胃的模样?” 朱高煦也气炸了,用手指点着徐辉祖道:“我早晚有弄你全家,不包括我妈!” “我宰了你!” 徐辉祖大吼一声,转身去找刀剑,把一旁的徐增寿都看傻了。 心里道,这俩人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吗? 这才几句话,就要把对方弄死。 却不知在原本的历史上,朱高煦兄弟三人入京为质,就是徐辉祖这个嫡亲娘舅向建文帝告密,朱高煦这子心狠手辣、轻佻无赖,日后定会行悖父叛君之事,不如把他们永久扣下,一并断了朱棣的野心。 朱允炆若听了徐辉祖的话,将朱高煦扣下或斩杀,没准就把朱棣给灭了。 而朱高煦则是偷了徐辉祖的宝马,带着两个兄弟仓皇出逃,沿途杀民吏、驿丞,跑回了北平。 至于这次,见徐辉祖举一把腰刀出来,也是撒腿就往外跑。 他只是脾气差,并非真的蠢,跟舅舅对骂两句没什么。 真要动起手来,有了伤痕实证,告上金銮殿,绝没他好果子吃啊! 当即冲向马厩,急忙忙骑上自己的好马,纵马出了魏国公府。 骑了一阵遇上五城兵马司的人,知道他是燕王府嫡次子,倒也不敢为难。 可时间到了这会,朱高煦实在没地方去,心一横竟跑到秦淮河,包花船去了。 却不知最近这段时间各地的藩王、商贾进京,前来消费的实在太多,所有花船全部爆满,一条空的都没樱 朱高煦这个气啊,他堂堂燕王府嫡次子,在偌大的金陵城竟无落脚之地。 正不知何往时,听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道:“可是高煦兄长?” 朱高煦回头,见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公子,带几名护卫过来。 “济熿兄弟!” 花船前遇故知,朱高煦也十分高兴。 朱济熿纳闷:“兄长怎独自在此?” 朱高煦叹道:“嗨,别提了,在家被老爷子骂,到魏国公府被我娘舅骂,你我招谁惹谁了?” 朱济熿闻言,大起知遇之福因为他是晋王的庶三子,性格顽劣,一直不受朱喜爱,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 “谁不是呢,我爹的脾气比四叔更大,哎!” “是吗?我瞧三伯还挺好的!” “你知道什么,我瞧四叔还挺和善呢!” “哎,别提了!” “不那些,不那些!” 这俩人深感同病相怜,当即结伴上了花船,摒退众人一起喝花酒。 朱济熿道:“哎,我是真羡慕二伯家的兄弟,不光有的是钱花,二伯脾气也好!” 朱高煦道:“这话的,好像谁不羡慕似的!可惜啊,人各有命!” 朱济熿给朱高煦倒了杯酒,问:“四叔因何骂你?” 朱高煦却不傻,喝一口酒摆手道:“哎,不提那些!” 朱济熿笑,“是因为金矿的事吧?” 朱高煦长叹一声,“半四百两黄金,实话,我长这么大是没见过那么金子!” 朱济熿笑:“就的好像谁见过似的!” 又喝一口,朱济熿低声道:“兄长可有意弄个矿开开?” 朱高煦纳闷:“弄什么矿?” “当然是除了金矿以外的,煤啊,铁啊的都行!” 朱高煦想了想,“有钱总比没钱好,可问题是,我一点本钱都没有!” 朱济熿道:“这话的,就好像谁有似的!” 朱高煦一脸紧张,“你不会,连付花船的钱都没有吧?” 朱济熿道:“这个当然有啊,瞧你紧张的!” 朱高煦笑:“逗你的,咱们哥俩出来,怎好让你花钱?” 朱济熿道:“我订的船当然由我来付,不扯那些,还是矿的事,兄长想不想合伙弄个?” 朱高煦疑惑,“咱俩都没本钱,怎么弄啊?” 朱济熿冷笑,“当然是由那些商贾出钱、出面拍下,咱们兄弟俩,做他们的靠山。” 原来,这子早就知道朱借衍空和尚之手,压榨太原府的商贾取利的事,自然有样学样。 然因为年纪尚,又不受朱喜爱,在太原那边也只是欺压一些地主、商贩,根本弄不到多少钱。 此刻忽悠朱高煦,自然是要借他的名头。 毕竟开矿多在深山老林,需要跟当地官府、大户打交道,还要防备山贼。有两位王子做靠山,不摆平一切,派一些见过血的军中老卒过去,也能保障矿山安全啊! 朱高煦听朱济熿一阵忽悠,觉得有些道理,以他现在的年纪,是该有自己的独立势力了。 若在江南拍下一座矿山,训练百十名死士,万一将来有事也是一股力量啊! 当即道:“好,就这么定了,你我回去各自联系商贾,一起弄个大点的矿山!”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来人,爷要乐呵乐呵!” 这两人喝花酒不提,却两后,就是由户部组织的矿脉开采产权竞拍大会。 整个活动在午门外举行,临时搭了个高台,摆放一些座椅,有凉棚,亦有不限量的葡萄酒供应。 会场,看着那帮商人鲸吞牛饮,李洪伟一脸rou疼,冲朱樉道:“姐夫,缘何要供应上好的葡萄酒啊,得多花多少钱啊!” 另一个舅子邓铎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档次,太子爷何等身份,怎会在乎那些区区钱!” 李洪伟闻言冷笑,心中颇为不屑,然此人是太子侧妃的嫡亲兄弟,倒也不好得罪,笑呵呵道:“也是,若喝多了,脑子一热,没准什么价都敢喊了!” 邓铎闻言心中不快,觉得这货有内涵自己的意思。毕竟当初欠下巨额债务,好多钱便是酒喝多后,湖里湖涂就花出去的。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李洪伟对自己还算恭敬,倒也不好什么。 朱爽笑道:“倒没想那么多,就是想让这些商贾知道,朝廷还是蛮重视他们的。金钱上的事,以后可以多多合作!” 历史上的大明亡的很突然,因为无论女真还是义军,都没有单独灭亡大明的实力。 帝国的北方虽民生凋敝,灾害不断。可在江南,出海的商船一艘接一艘,商贸繁荣到了资本主义萌芽阶段。 可就是这样一个农业文明巅峰的王朝,却突然灭亡了。 朱爽看来,很大程度在于,这个王朝的政治主体与经济主体背离了! 所谓政治主体,是帝国里掌权的那伙人。而经济主体,则是掌握这个国家绝大多数财富的人。 如在宋朝以前近乎千年的时间里,华夏大地几乎同时存在两个经济主体板块,那就是关中与关东。 打破大唐盛世的安史之乱的出现,很大原因在于经济上富足的河北地区,不愿被关中集团压榨。 而到了两宋之后,华夏的经济版图由过去的东西并列变成南强北弱。 富足的南方官僚士绅阶层不愿为了收复北方加税、打仗,才是历次北伐都难以成功的主因。 至于后来大清东南五省互保,坐看八国联军把慈禧撵出北京城,经济主体与政治主体相背离,这个王朝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现如今的朱爽,对江南官僚士绅的态度就是,即打压,也拉拢。 打压那批贪得无厌,拒绝合作的。拉拢那批愿意靠过来,心向朝廷的。 一点点改变商贾与朝廷间的关系,在开矿方面让些利润给商贾,让他们知道,开矿能赚钱,能赚大钱。 等整个社会都认识到这点,朝廷上下自然就有开疆拓土,占领海外的驱动力。 是以这次采矿权拍卖,朱爽自认为给与的还是很优惠的。 除了老爹亲口定下的金矿开采权一年五十万两银子外,其余的都比较优惠。 如铜矿三年开采权起拍价只要十万两,铁矿八万两,水泥灰矿三年只要五万两,煤矿六万两,总之在朱爽看来都是非常便夷。 当然,瞧目前现场来的商贾人数,竞争怕是相当激烈,想以极低的价格拍到一处矿产怕是不可能了!
会场,王骠带一帮太原府的商贾走来,瞧见现场人头攒动,众商贾无不咂舌。 一个道:“怎么有这么多人?” “是啊,太多了,若都盯着金矿,岂不要拍出一个价!” “金矿采的就是钱,没有后续麻烦,若有潼关金矿的年产,五十万两一年是要赚翻的,能不盯着吗!” 王骠闻言面色一沉,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若不能拍到金矿开采权,如何跟王爷交差。 王爷若发火,命不保都有可能啊! “等会,直接喊出个价,吓住他们!” “若吓不住,可就麻烦了!” “若吓不住,就尽人事,听命吧!” 王骠叹息,眼睛则不住往四周打量,闽浙一带的海商,扬州的盐商都来了,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啊! 不一会,时间已到。众多商贾落座,翰林学士解缙出面,替太子朱樉讲话。 首先,感谢众多商贾对朝廷的信任与支持,所缴纳的定钱,帮助朝廷顺利赈灾。 而为了感谢众人,所有人缴纳的定钱,朝廷都会按五厘银子的月息给付利息,从缴款那日开始计算。 一众商贾闻听,都是又惊又喜。 这笔利息虽不算多,可以往都是交国税皇粮,忽然从朝廷手里赚银子,还真不适应啊! 随后,解缙又讲几句后离场,又户部的一名员外郎主持具体的拍卖事宜。 金矿是最吸引眼球,也是最耗费资金的,自然要放在最后。先拍的是一个煤矿,在长江附近,储量颇丰,埋层浅易开采,预计年产……! 具体主持拍卖的户部员外郎,又巴拉巴拉将煤矿的情形讲了一遍。台下一众商贾纷纷琢磨,要以多少钱的价格,将其拍下来能赚。最多出到多少,拍下来不会亏。 然而,拍卖方也不给你太多的考虑时间啊,竞拍马上开始。 而底价三年六万两的煤矿,也很快涨到八万两,瞧这架势,能不能到十万两不好,可涨到九万是绝对没问题的。 城楼上,带着一众皇子皇孙的朱元章,望着下面激烈的竞拍现场,惊讶道:“若按这情形,总共能拍到两百万吧?” 朱爽道:“应该差不多!” 朱元章叹息,“也就是,国库还要倒找他们三百多万两?” 朱爽闻言一慌,忙道:“父皇,那些都是定钱,对于没拍上的人而言,要退还的!” 朱元章不悦,“瞧你那个架势,好像咱要抢了他们似的!” 朱爽心道:“你整个下都是抢来的!” 晋王朱忽然道:“实话,我是有抢的心思,日子过的穷啊!不像二哥,坐拥金山银山无数,日进斗金。” 周王朱橚道:“就是,想给父皇置办好点的寿礼都没钱,二哥,要不然,你也指点我们一下,让我们也开些矿产?” “就是,就是,谁家封地里面,还没点矿产啊?只要二哥肯开恩,随便指点一下,就能让我们吃用不尽,还能减轻朝廷负担。”宁王起哄道。 朱元章有些动心,“太子……!” 朱爽忙道:“父皇,儿臣倒是有帮助诸位弟弟开矿取利的心思,可我本事再大,也不能凭地图寻得矿脉,没法弄的!” 朱道:“哎,二哥,趁着父皇如今身体健康,你何不巡幸下,替父皇看看这大明江山,到底如何?顺便再指点一下弟弟们,一举两得嘛!” 朱爽闻言有些心动,看向朱元章,后者微微点头,“此事,倒也可行,太子若想出巡,可拿个章程递上来。” “儿臣遵旨!” 朱樉答道,却听下面的人喊,“铜陵铜矿,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还有没有更高的?” “三十六万!” “三十六万?拿三十六号号牌的喊出三十六万的价格,还有没有更高的?拿四十号号牌的员外,是否要尝试一下?” “三十八万,拿十三号号牌的,喊出三十八万的价格!” 城楼上,一众人听的面面相觑,铜矿都能拍出这么多,那金矿岂不得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