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现了车祸的第一例牺牲者
斋藤驱车载着莱恩，渐行渐远。 莱恩突然后悔：“哎呀，不该把安留下。那女的想干大事业关安什么事。” 他摇晃斋藤的肩膀：“安肯定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快掉头，咱们绑也得把她绑走！” “你太看不起安了。”斋藤继续踩住油门，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曾经给他发布过‘去夜总会逮捕某著名女歌星’的任务，那个歌手长得绝代天仙，还装了一身战斗植入体，十个安不够她一只手打的。 当时她因为过量的工作，精神网络累出了毛病，见到能看得过去的男人就想来一发，从西区一路干到东。你猜最后怎么着？” 莱恩试探道：“安为了完成任务把她干晕了？” 斋藤笑了：“安准备了一个和真人一模一样的帅哥橡胶娃娃。那个女歌星挂在娃娃上就让他给扛回来了，回头率百分之百。” “哈哈哈哈，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安跟那女的走，纯为了坎-德欠他的二十七万大洋，拿到钱他就跑了，拭目以待吧。” 车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拐过一个街角，莱恩已经能望到伦敦塔桥的尖角，说明港区近在眼前了。 正当莱恩放下心，觉得终于逃出生天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出现在车辆上方—— “咚！” “吱——！” “雾草！！！” 车辆的顶棚突然被巨力砸出一个半人深的大坑，从左右双方各插进了一把合金利刃。要不是莱恩反应快，及时趴进车座间的凹陷，这一下就足以夹爆他的脑袋。 “斋藤老头儿！” “老子没死！” 斋藤全身趴在方向盘上，勉强逃过一劫。同时踩死中间的刹车，锁死轮胎，全力急停！ “啊啊啊！” 随着车辆速度急剧下降，车辆的顶棚被猝然掀开，斋藤借机终于看到袭击的敌人——除了义体武装全开的九州九还能是何人！ 看到九州九身上熟悉的义体型号，再配合他血红色的双眼，斋藤再无疑惑，怒吼道：“坎-德狗！” 九州九的臂刃扎在汽车前盖上，终于止住滑落。 他吼叫着挥舞刀刃，斋藤上身后仰，刀刃从喉咙前一厘米划过。 “莱恩！” 斋藤大吼，莱恩赶紧爬起来，掏出腰间的手枪瞄准九州九的脑袋。九州九又作势要斩，斋藤挂到倒车档，左打方向盘，轰油门试图甩掉九州九。 莱恩猝不及防，一枪打偏。九州九全身唯有刀刃固定在车前，余下的部分被斋藤甩在半空，撞翻了一辆旁边的吉普车。好在车主早就被吓得逃之夭夭，没有人员伤亡。 “别乱动！我在瞄准！” 斋藤怒骂：“等你瞄准好老子已经死了！” 九州九右臂发力，大吼一声，全身再度攀上车头，莱恩哇哇大叫，大概瞄了个方向疯狂扣动扳机，直到二十发弹夹倾泻一空。 手枪子弹从九州九耳边划过，他连忙低下头躲避，殊不知这给了斋藤绝佳的机会！ 老斋藤迅速启动义眼，骇入九州九神经网络，不出意外的遇到了坎-德公司战斗员专用的防火墙。 “这点破烂还想挡住我，老子在北海道吊打毛子的时候，你还是一滩液体呐！” 【防火墙破解成功，正在读取神经网络资料，确认到电子光学义眼，网络通路参数E6128NCK……开始超载】 九州九第一时间感觉到双眼在发热，但他不能放手，因为他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追上莱恩，一旦失手，等待他的唯有拆解死亡。 “呃啊啊啊！” 九州九双眼通红，不仅因为过载，更因为他此时已经心存死志！ 他断开腿部的神经链接，胯部卡在车头的车牌上，任由高速擦过的地面磨碎膝盖以下的全部身体，这样终于解放了双手。 冰冷的杀意对准眼前的司机老头，两把臂刃如同剪刀般闭合，直取斋藤避无可避的胸膛！若是这招斩中，开膛破肚都是乐观估计，斋藤大概率被直接拦腰斩断！ 高速行驶状态下，斋藤的安全带一直系得很死，万万没想到这道安全措施会成为索命的死神。 “嘭！” 斋藤突然挂挡，车辆由倒退急速改为平稳前进。可九州九早有预料，所以才用损失双腿为代价卡死在车头，就是为了防止斋藤靠区区一个变向扭转局势。 “老东西，竟敢妨碍坎-德的任务。” 九州九血红的瞳孔直视目标。 “就让你看看自己鲜活的心脏吧！” “你的废话太多了。”斋藤喝道：“莱恩，打爆他的狗头！” “公司狗吃枪子去吧！” 什么？！ 九州九猛然抬头，对上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为了防止自己打偏，莱恩直接趴在驾驶座椅上，枪口距离车头的九州九只有一米左右。 “呀！！！” 莱恩大喊着再次扣动扳机，九州九竭力辗转腾挪，竭力挥舞臂刃格挡子弹。 可是，卡在车头的他移动范围有限，中级格斗芯片所能提供的技巧也有限，加上莱恩的二十发弹容提供了极高的容错率。 很快，九州九的左臂中了三枪，胸口中了两枪，一只耳朵被打掉，双腿也被磨断，挂在车头狼狈不堪。 斋藤气得直骂娘：“甘妮娘！二十发子弹全没打到头，臭小子你就是个废物！” 莱恩缩回后座，手忙脚乱的弹出空弹夹，然后左摸右摸…… “我没有子弹了！” “什吗？”斋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出门只带两个弹夹？你以为这里是西区那种遍地是警察的地方吗？” “我的弹药都落在家里了！再说谁能想到早上起来迎接我的不是美女而是导弹啊！” “呃，啊……” 九州九吐出一大口掺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任务……我……” 他挣扎着抬起手臂，用锋利的臂刃插在车盖，万幸发动机仍旧完好，只割断了冷冻液管。就这样一下接一下，九州九把臂刃当作登山镐，慢慢爬近了驾驶室。 莱恩惊慌失措：“哇哇哇！他爬上来了，快想想办法啊！” 斋藤也一筹莫展，他忙着驾驭高速行驶的车辆，甚至还要歪着头观察前方路况，哪有功夫解决九州九。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伦敦塔桥的入口。斋藤眼睛尖，一眼看见入口大道旁边有一台巨大的石狮子雕像。他灵机一动，大喊道： “用你手边的东西把他砸回车头，快快快！” “手边的东西，手边的东西……” 莱恩咬着牙把最心爱的手枪丢了出去，正中九州九的头颅。 “呃……” 九州九被砸了一下，愈发精神恍惚，斋藤连忙骇入他的神经网络，惊讶地发现九州九已经全面断开了神经连接，说人话就是他已经晕了。全靠潜意识在行动。 连潜意识都在完成任务，到底被公司规训的多听话啊！ 斋藤在心里大骂公司，继续喊道：“快点再扔一个，再扔一个把他砸下去！” 闻言，莱恩立刻到处翻找，再没找到可投掷的武器。 哦。 他还有一瓶2045年波尔多红葡萄酒。 “快啊！”斋藤声嘶力竭的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 莱恩在心里崩溃地哀嚎，流着泪水砸开了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真好喝，这辈子值了。 “坎-德狗！我艹死你的马！” 莱恩这辈子从没这么憎恨过公司，难以想象不久之前他还为加入公司绞尽脑汁，但他现在只想把伊达政宗的狗头砍下来做成夜壶，天天往里面窜稀。 他怒吼着，仿佛要把这辈子的愤怒都发泄在前方的敌人身上。 至少一百五十的时速，莱恩抓起酒瓶恶狠狠地轰在九州九脸上，几滴酒洒在斋藤嘴边，他舔了舔：“嗯，好酒。” 最终，酒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九州九的双臂失去支撑，落回车头。 斋藤趁机把油门踩死：“抗冲击准备！” 莱恩泪流满面的躲回后座脚下。 一百五十时速的车辆，顶着一个几乎失去意识的九州九，就这样直愣愣地撞上石狮子雕像。 “轰！” 于是九州九荣幸成为了本次逃亡唯一死于车祸的朋友。 遥远的某处。 九州一看着消失在雷达上的九州九生物信号，眼眶通红，全身剧烈的颤抖。 这意味着他的小弟被敌人杀死——当然这其实无所谓，公司的任务一向九死一生，只有智慧与力量并重的士兵才有机会跨过重重难关，最终成为高管的贴身保镖。 像九州九这种自恃勇力，把自己浪死的家伙，一年到头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 但是，因为任务的失败，他今年的年终奖没有了。 九州一仰天咆哮： “N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