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上朝
姜演在举行登基典礼的时候，其他人也在进行受封仪式。 在姜演还未登基的时候姜承赢已经住进了朝圣宫，养心殿已经焕然一新，全部按照女帝的喜好布置，所以登基典礼结束姜演回的是养心殿。 典礼结束已经是下午了，太阳都只剩了半个。 姜演饿得前胸贴后背，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吃饱。 丰盛的菜肴很快被送进养心殿。 一堆人喜气洋洋地围着姜演伺候她用膳，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姜演看着这群比她还要兴奋的人，好笑又感到温馨：“云蔓也跟着朕累一天了，去歇着吧。月来和月灵也去休息，景秦，景秀留下伺候就够了。” 景秦月灵两人很早就已经回来了，这两天轮到景秦和景秀伺候。 因为姜演登基，云蔓被封了正一品宫令女官，管理内廷大小事，景秦四人也封了正二品御侍。 至于从其他的宫女太监姜演也都给了赏赐，带到了养心殿继续伺候。 姜演登基这些人都跟着水涨船高，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陛下，您今日登基，奴婢就算去休息也会高兴的睡不着，还不如让奴婢伺候伺候您。”云蔓摇头不肯去休息。 月来月灵两人也点头附和。 “既然不想回去休息，那你们就去找冯守安学学怎么管内廷，你们是朕身边的女官，以后宫里的大小事都得你们管，不能有一丝的差错，尤其是云蔓。” 一谈论到正经话题几人都严肃起来，从前内廷都是冯守安管，现在陛下登基，这些都是她们的职责。 云蔓朝姜演屈膝行礼：“奴婢一定管好内廷，不叫陛下扰心。” “知道就好，你们下去吧。”姜演咬了一口虾仁，摆手。 云蔓三人乖乖的离开了。 景秦两人守在姜演身边，偶尔说几句逗姜演开心，其乐融融。 直到姜演吃完才说正事。 景秀手里拿着一张纸，絮絮叨叨：“陛下，太上皇派人传话来说十日后要带太后娘娘前往江东行宫，太后娘娘也请您有时间去慈宁宫一趟。” 姜演略沉思后点头：“江东那边确实不错，京城天气渐冷，江东稍暖和些，父皇可以好好养身体，还能和母后一同游玩。” “奴婢记得陛下曾经也去过江东吧？” 姜演点头，去江东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也就是在那里结识了玉面和查延他们。 至于玉面和查延也都被姜演打发走了，她现在没时间顾及他们。 劳累了一天，姜演吃完就洗漱睡下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这期间已经被封贵君的龙怀恩还来送了一次点心。 景秦见姜演睡醒怕她饿就提了一句；“陛下，贵君主子在您睡着的时候送来了点心，您要不要尝尝？” 本来姜演不饿，但听景秦这么说还有点馋了，于是点头：“端上来吧。” 景秦很快端了进来，一碟金丝酥雀和蜜汁蜂巢糕。 金丝酥雀姜演没少吃，倒是蜜汁蜂巢糕是头一次吃。 蜜汁蜂巢糕就像是它的名字，方方整整的一块儿，上边有着一个一个小洞就像是蜂巢一样，散发着蜂蜜的香甜味儿。 景秦贴心的拿了一双筷子以免姜演手上沾到糕点渣。 姜演夹起一块儿蜜汁蜂巢糕尝了一口，味道倒是出乎意料。 蜂巢糕意外的香滑可口，甜而不腻，蜜糖的香气充分的散发，令齿颊久久留香。 “不错，赏。” “另外让御膳房做两份糕点送去长信宫，你再亲自去一趟礼明殿，送一份蜜汁蜂巢糕。” 让御膳房送两份儿糕点去长信宫景秦明白，毕竟蜜汁蜂巢糕是长信宫那边送来的，陛下满意再赏回去也正常。 但陛下专门又让她去礼明殿送蜂巢糕，礼明殿除了三皇子就没有别人了。 景秦面上不显，心里不禁感叹陛下这根铁树难道要开花了？ 今日是姜演登基的大日子，夏衍镜自然不能错过，但以他的身份并不能出现在登基大典上。 不过这并不妨碍夏衍镜关注姜演的一举一动，他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看着姜演在这个世界登上万人之上的位置。 那一抹身着赤红玄黑龙袍的少女站在高高的祭台上，接受千人跪拜，在众人的簇拥下登基为帝，她俯视所有人，所有人皆跪在其脚下！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城倾国貌，惊为天下人！ 夏衍镜有心想知道姜演在干什么，无奈姜演的养心殿被守的像铁桶一样，探不到一点儿消息。 直到姜演身边的景秦出现在礼明殿。 “殿下，女帝派人来了。”夏国的侍卫见到景秦就敲了敲门，怕屋内的人听不到音量提高。 “进来吧。”屋内安静了片刻，传出一声温润的男声。 侍卫推开门，景秦带人走进去。 “下官参见三皇子殿下。”景秦面色冷淡礼数一丝不苟，对着夏衍镜福礼。 景秦如今已经有了官职，所以不能再自称奴婢。 “下官是陛下身边的二品御侍景秦。陛下今日尝了一份点心，觉得香甜可口，特地派下官给殿下送上一份。” 屋内夏衍镜穿着一件略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一头黑丝披散，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精致的侧脸线条流畅，肤色白到发光。 景秦进来夏衍镜没有一点儿反应，直到说出姜演派她来的目的后才正眼看景秦。 夏衍镜看着景秦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手里提着的食盒眼中才多了暖意，连带着看景秦都顺眼了。 “替本皇子多谢陛下，改日陛下有时间，衍镜再亲自去道谢。”夏衍镜轻笑着点头声音，温柔又疏离。 直到景秦她们离开夏衍镜才走到桌子旁，打开食盒取出糕点。 还算小丫头有良心，有好吃的东西惦记着他。 …… 姜演刚登基正是最忙的时候，明年开春就要会试，虽然还有几个月但已经需要准备考卷，毕竟这不是小事。 本来姜演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太上皇下旨任命姜演担任会试主考官，可现在她已经登基，殿试才是她负责，所以只能另选主考官。 今日朝堂就在为谁来担任主考官而争吵。 姜演身着玄黑金龙朝服，头戴冕冠，一手撑着下颚饶有趣味的看着众人争吵。 “臣举荐吏部尚书刘大人担任此次主考官。” “臣觉得不妥，刘大人虽掌管全国文武官吏考核赏罚，但主考官最重要的是才学和私德，刘大人才学下官佩服，但刘大人的私德......可就不好说了。”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孙良佑。 两人之所以针锋相对是因为两家之前有过姻亲，刘家的嫡长子娶孙家最得宠的嫡幼女，本来再有半年就到婚期了，没想到刘家嫡长子却看上了一小门小户家的女儿，两人私相授受、没多久那女子就有了身孕，刘家嫡长子不顾反对抬了平妻。 平妻的地位可是和正妻一样的，这下子孙家怎么乐意？ 孙家给了两个解决办法，要么给那女子灌下堕胎药这辈子只能做个姨娘，要么孙家就退婚。 刘家嫡长子和那女子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当然不愿意，甚至还说哪怕孙家女嫁到刘家来，他也不会宠她。 孙家一怒之下退了婚，还上折子弹劾了吏部尚书，最后还是当年姜帝罚了吏部尚书半年的俸禄，又因为刘家嫡长子私德有亏下旨不得参与科考，孙家这才作罢。 当年这件事可是好多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你！本官的私德怎么样还不需要孙大人来评判。”吏部尚书刘原忠气急，指着礼部尚书孙良佑就想要骂人，但视线看到龙椅上女帝冷然的模样又憋了回去。 “刘大人这么生气干什么，本官说的不都是事实吗？谁不知道刘大人宠妾灭妻，与妾室琴瑟和鸣，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孙良佑冷哼。 吏部尚书刘原忠听到宠妾灭妻四个字也顾不得和孙良佑争吵，而是冷汗津津朝龙椅上的姜演跪了下去。 “求陛下明鉴，臣绝不会做出宠妾灭妻这样糊涂的事情啊！” 姜朝对宠妾灭妻这种事是很忌讳，原配妻子、继室、妾室都是有严格等级的，原配妻子生的子女永远比继室所生子女尊贵，嫡出地位高于庶出，嫡庶尊卑是一条不能跨越的横沟。 太祖也就是姜演的皇祖父认为连原配妻子都不尊不敬的男子何谈尊君爱民？这种人难堪大任，朝堂永不录用。 小妾得宠这种事不稀奇，毕竟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怕的是让小妾爬到当家主母头上，宠妾灭妻要真是被拿到明面上来说还被证实，那此人的官位也就不保了，所以刘原忠才这么着急。 “朕要听的是谁能担任主考官一职，而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姜演热闹看的差不多，坐直身子出口训斥。 孙、刘二人连忙认罪：“臣该死。” “林爱卿可有举荐？”姜演不再理会两人，转而看向文官之首的林丞相。 林丞相好像早就想到姜演会点他，不慌不忙的说到：“启禀陛下，此次是陛下登基以来首次会试，更是重中之重，臣认为只有才富五车、桃李满天下的程太傅最合适。” “这......程太傅身为两任帝王的老师自然最有资格，可程太傅已经年迈，会试大大小小的事繁琐杂乱，恐怕程太傅身体吃不消啊。”说话的是光禄寺少卿，唐正同。 林丞相手执朝板对姜演弯腰：“唐大人说的臣也考虑过，程太傅虽为主考官但只需要主持大局，为的是向天下学子表明朝廷对今年科举的重视，届时只需要陛下再指派两位副考官即可。” 姜演心中最合适的人选自然也是程太傅，一是程太傅在天下文人学子中的威望，二算是姜演的私心。 目前朝堂上都是些老臣，她刚登基需要的是新鲜血液，培养只忠于她的势力，而不是那些大臣对她俯首称臣是因为他们跟随的人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