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毒

    齐王觉得头有些沉，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些颠簸，他强撑着力气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他朦朦胧胧地记得他见完母后出了皇宫，到了自己府邸门口，接下来地记忆就是此时此刻了。他居然睡着了。

    啊，不，他想坐起来，但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没有丝毫力气。他不是睡过去了，他这是中了毒。身体感到地颠簸、车轴吱吱地声音，他这是睡在马车里。他被绑架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二皇子？皇后？太子？父皇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了，不可能绑架他，再说了，父皇想让他去哪，他便得去哪，也犯不着绑架他。只能是皇后和太子了。他都要前往封地了，看来他们还是容不下他，这么多年韬光养晦、谨小慎微还是难逃毒手啊。他们什么时候下的毒？要把我送去哪里？为何不直接除了呢？难道是送去大魏，治个通敌之罪，好祸及母妃？

    等等，今天在父皇的寝殿，皇后也在，但他并未吃任何东西，也未喝水，如果用熏香，寝殿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且他看完父皇必然还会再见母后，万一在母后寝宫发作，岂不打草惊蛇？太子虽然庸碌，但皇后和熊相不会如此选择。不是他们。他突然就明白了。母妃真是用心良苦。

    他闭上了眼睛，命运并未给他选择的权利。他看来什么都改变不了。是母妃给他下迷香和软骨散。以他的能力，旁人如下毒，他定会察觉，但他对母妃毫无防备，母妃知道他心内犹豫，想和大梁国共存亡，不愿此时躲到封地去。皇后和太子所期待的九五至尊之位，如今是烫手山芋，大魏挥兵南下已经在所难免了。母后所说的大婚，也不过是掩人耳目，以防皇后和太子在路上对他不利。任谁也想不到，齐王会在今天夜里离开汴梁。母妃若为国君将相，大梁必然有救啊。可惜以母妃的处境，能够保全母子二人至今，已是非常艰难了。齐王又沉沉睡过去了。

    他的母亲防得对。他走之前的那天傍晚，太子匆匆地去了元英殿。梁帝正昏睡着。

    太子将手中的锦盒交给王似墨：“王总管，本宫新得了一株千年的人参，让人炖了给父皇补补。”

    “诺。”

    “你去吧，本宫在这守着父皇。”

    “诺，奴才告退。”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梁帝终于睁开了眼睛。

    太子很惊喜：“父皇，你终于醒啦。我让人去给你炖了千年人参的参汤，您好好养身体，大梁离不开您呐！”

    梁帝心里暖融融的：“难得皓儿这么孝顺，朕心甚慰。”“儿臣是父皇的儿子，也是大梁的子民，做这些不算什么。”“朕现在病着，你要监国，没事就不用来守着朕啦。”

    “父皇，儿臣还想像小时候那样和你一起说说话。”

    “好，好啊。”梁帝会心地笑着，俨然一个慈父。

    “父皇，听说你今天给二弟赐了婚，都宣读了圣旨啦。“

    “是啊，你二弟也老大不小啦。”

    “母后和姬娘娘对范姑娘甚是满意，儿臣觉得这门亲事也不错。钦天监说，明天是个好日子，要不明天，我作为兄长，代二弟去范府下聘礼，如何？”

    “噢？”梁帝感到有些惊讶，转瞬间又想，太子监国了之后开窍了啊，不但孝顺体贴父母，还主动关心兄弟，所思所虑愈加妥帖，如此甚好啊，于是点头道：“如此甚好。”

    太子内心喜不自胜，一时间竟忘了如何接话。就在此时，王似墨端着参汤进来了。

    太子急忙起身，亲自接了来一勺一勺地喂着梁帝喝完。王似墨接回空汤碗时梁帝道：“天色不早啦，皓儿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下聘呢。”

    “诺。儿臣告退。”

    太子退出去了，王似墨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霎那间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