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刺
熊居作为一个听爹话的孩子,并未直接去见皇后,而是径直回家找他爹熊相商议对策。出乎熊居意料的事,熊相国居然不同意阻止,反而让其相助。 熊居大惑不解。 熊相国道:“将来我们取太子而代之时,齐王会我们最大的威胁了。太子愿意自废长城,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这句话就像一道雷,把熊居劈得外焦里嫩。他愣了半晌,嘴巴里喃喃地吐出了两个字:“父亲——” 熊相见状附耳过来嘱咐了几句,熊居缓过来道:“孩儿明白了。” 中了软骨散躺在马车上的齐王不禁打了个喷嚏,他知道此时肯定有人在惦记着他。不过没关系,他在齐王府的分身可是在等着他们呢。 今日清早,随从夙兴进入马车,给齐王看了姬贵妃的信。果然,软骨散是他母妃所下,赐婚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离开汴梁后,他的侍卫夜寐会假扮他,在王府中布好局,等待有心之人,一旦发现,即便不能逼出主谋,也可以清理门户。淝州封地,实为母妃亲自所选,有险峻山川,有宽阔河流,有广袤腹地,易守难攻,可以构建汴梁第二道屏障。万一有朝一日汴梁有不测,淝州可以为都,以图后续。所以让他守淝州,至关重要,关乎大梁最后的底牌。看完信,齐王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只想尽其所能,不负天下苍生与皇族使命,原以为母妃不过是为了保自己性命,如今看来,母妃比自己看得长远。 然而,齐王不知道的是,他不是第二个知道这些的人。在此等侯他的夏言冰早已经料到了一切。 而此时,针对齐王的刺杀来了。漆数支利箭从高处射下来,齐刷刷地射到车队前方。侍卫门立刻警觉起来,朝高处望去,数十个黑衣人从侧面树林中窜出,趁其不备,招招击中要害,大部分侍卫们顿时昏死过去。一黑衣人将车夫踢到在地,眼看就要进入马车之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蒙面紫衣女子腾空而起,挥剑杀出,黑衣人不敌,紫衣女子使了个虚招,驾上马车向前狂奔而去。黑衣人追赶不望,放了数十支箭雨后撤退。 马车行至禹州与淝州边界时停了下来,毕竟已经快马飞奔了一个时辰,黑衣人不太容易赶来了。淝州毕竟是齐王封地,基本上安全了。紫衣女子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马车之中,面前的男子身着毛色蟒纹长袍,神色如常,半躺着,因长途奔波地缘故面容有些憔悴,但仍难掩其英俊的气质:“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 “齐王殿下既问,不敢隐瞒,小女子夏言冰,汴京商人夏懿之女。自幼习武,会些拳脚功夫,喜欢游历江山大川行侠仗义,适才恰巧见到殿下遇袭,出手相助。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说话间,夏言冰揭去面纱。 齐王见该女子武艺高强、行侠仗义,又身子袅娜、容颜俏丽、口齿伶俐,不禁有了几分好感,不禁强撑起身子道:“夏姑娘救命之恩,本王没齿难忘,怎能是区区小事。” 夏言冰见状挑了一下眉头:“殿下可是中了软骨散?” 齐王大惊:“你如何得知?” 夏言冰从衣内掏出一个羊脂玉瓶,边拔掉盖子边道:“殿下莫慌,软骨散无毒,只是让人浑身无力气,武功使不出来,小女子行走江湖,随身携带解药,殿下服下便可痊愈。”说着,便走到齐王身侧,从瓶中倒出一粒黄豆粒般大的黑色药丸俯身喂齐王服下。 齐王服下之后立即感觉静脉通畅了,可以毫不费力地挪动身体,一如往常。他有点庆幸刚才没有拒绝她。他贵为王爷,一个来历不明地小姑娘随便喂的东西他居然吃了,实在有点荒谬。就算刚刚救了他的命,也可以给他喂毒药胁迫他呀?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信任他,实在费解。但终究直觉是正确的,这姑娘不仅救了他,还帮他解了软骨散,并且还不居功,实在是难得。 “殿下可是要去淝州?”夏言冰打破了沉默。 “你如何得知?”齐王再次大惊。 “殿下,淝州是您的封地。您肯定是要就番的。”夏言冰道。
“哈哈,难道本王就不能去其他地方?”齐王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平时可以,如今不行。举国皆知,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殿下此时离开汴梁,定有要事。”夏言冰的神情渐渐开始严肃起来。 “嗯,此言有理。”齐王点头道。 “殿下,淝州易守难攻,腹地肥沃,您可要好好经营。” 齐王内心突然泛起一丝恐惧:“你究竟是谁?” “殿下,您忘了吗?我是福昌楼的主人,酒肆人多嘴杂,消息最是灵通,我每日听客人聊天,对国家大事也是知道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小女子虽是女流,也愿为大梁尽一份力。”夏言冰说得认真。 齐王眼底浮出一丝悲凉,国家之不幸,连闺中女子都能感觉到了吗?可是他那即将荣登大宝的皇兄好像还毫无察觉,整日里寻花问柳。福昌楼?有点耳熟,他想起来了,是汴梁最大的酒肆,夏懿,汴梁第一富商,原来是汴梁第一富商的女儿,难怪了。然而他还是不由得对她更加景仰起来:“姑娘大义。” “殿下,此去淝州城,山路险峻,坐船要快些。”夏言冰将谈话拉回了眼前得处境。 “好,那我们就弃了这马车,改行水路吧。哦,我忘了问夏姑娘,是否同路?” “当然,小女子承父母恩泽,不愁生计,又不喜婚嫁,整日里闲暇无事,游历山水,既然殿下的侍卫们还未赶到,小女子便护送殿下到淝州城。” 齐王听闻此言,对夏言冰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一天之内欠了这么多人情,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偿还。算了,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言冰说完,退出马车,驾马到渡口,刚好有一条船泊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