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喜

    墨伊道：“是啊，徒孙，等会你那内人醒了，祖师爷们带你们在这空山幽谷四处逛逛。你呀，肯定会有惊喜的。”蓦地，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徒孙，你那内人什么时候娶的？你不是和范太傅的女儿订的亲么？”

    齐王心中惊奇，忙解释道：“不瞒师祖们，从汴梁到淝都路上，我遭到黑衣人追杀，是这位姑娘恰巧路过，救了我。随从们均不知所踪。我们便打算自行前往淝州城再与他们汇合，遂行至渡口，弃了马车乘舟而下，船行到半道触礁损坏，我们游上岸边，夜宿山洞，今日一早启程，还没走上一段路便跌落深坑。”

    四位老者皆点头道：“原来如此。”

    “你可询问那女子是何来历？”屈梁道。

    “她叫夏言冰，父亲是汴梁首富，自幼习武，平素爱好游山玩水。”

    “哦？”屈梁口气中透着惊疑，片刻，他叹了一口气道：“徒孙啊，其实我们认得你，也不是全靠猜，你母亲来了信给我们。”

    齐王恍然大悟道：“怪道师祖们隐居深山，却对世间之事无所不知。”

    项启哈哈一笑：“这些事情，徒孙以后便知。依老夫看，你这位红颜知己，不简单呀。老夫是个急性子，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先将汴京之事说与你知，你走了之后，太子便去范家替你下了聘礼，随即，你的婢女翠缕意图给你下嗜血虫蛊，你母亲已将她处置了。”

    “翠缕？”齐王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又满是失落。

    “太子许她后妃之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项启叹了口气。

    这时，小童取了青衣陈酿来，扁蔡见齐王面色不好，料到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便给他斟了一杯，齐王一饮而尽，入口清凉辛辣，兄弟相残的悲愤、家仆背叛的愤怒、天下动荡的落寞，都融进这一杯酒里。

    短短半日便似数年知音，他心中对四位师祖充满感激之情起身给四位师祖斟满酒，举杯敬各位师祖，大家一饮而尽，宾主尽欢。

    放下酒杯，项启又道：“老夫还未说完，你的侍从夙兴已在淝洲齐王府等你。”

    齐王闻之大喜。

    这时，小童朗月又过来，说师娘们请各位到幽篁里用餐。

    幽篁里位于竹林深处一处小溪边，山泉改道成曲水，众人围曲水而坐，餐具内里是棕色陶瓷，外面是木制，却浑然一体，甚是精巧。佳肴颇为丰盛，林中野味，水中鱼虾，院中蔬菜，香味四溢。

    众师祖们又一一向齐王介绍家眷，虽都已年华不再，但均气质如兰，项夫人用竹下古琴为大家弹奏一曲《兰亭》助兴，琴声幽扬，真是雅致至极。

    齐王却无暇聆听，他看着那些菜，内心思忖着夏言冰爱吃什么。扁菜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只管安心欣赏音乐，夏姑娘那里老夫自有安排。她忌口，只能吃些清淡的。你也别担心去淝州的行程，老夫自有打算。”

    齐王心道：“从前只觉得母后心思缜密，凡事妥贴，如今看来，是得了师祖们的真传。”遂安心享受美食，饶是平日里吃惯了玉膳也觉得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别有一番风味无穷。

    饭毕，四位老者给齐王准备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四本线装书，都是从孤本古籍上誊抄下来，附上四老毕生总结的经验，一本《鬼谷兵法》，一本《病集录》，一本《治世集》、一本《功法大全》，另有一小罐，内有各种丹药，扁蔡将丹药倒出来，一颗一颗地告知齐王其功用，解毒的，舒筋活血的，强身健体的，可以研磨了外敷伤口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言毕，扁蔡又与齐王到夏言冰处，给夏言冰服了一颗强身健骨的药丸，夏言冰现下力气恢复了些，可以下地走路了。扁蔡等四人引领着齐王和夏言冰二人，一路行过幽篁里，又行过一大片药草园子，药草园子旁边有一处假山，假山旁边有一石壁，石壁上刻有一朵梅花，扁蔡按下其中一朵花瓣，假山登时移开，地下出现一处石梯，沿石梯而下数十米，借着微光可见有一条河流，河上泊着几条船只，较一般船只体形稍大。扁蔡道：“此地下河一直通到淝洲城下，船带有机关，一会我们会帮你开启，船停时你们便下船，直达你在王府的寝殿。”

    齐王和夏言冰均大惊。

    “此船时速较一般船只快数十倍，凝结了我等众人多年心血，一二个时辰便可达。”

    “好吧，快去吧，不然赶不上接你父皇的旨意了。你再回来，也十分方便。”四老道。

    齐王与四位师祖道别，同夏言冰一起登上了船。上船之后，尚未开始划桨，船便嗖的一声自行向前划去。夏言冰赶到船尾，发现船尾有三片花瓣状的木片在水下不停地转动，大为惊奇道“世上竟有如此奇物！这几位隐士难道是鲁班后人？”

    “哦，对了，他们好像与你认识？”

    “你躺着床上休养的时候，我去与他们说了会话，然后，就混熟了。”齐王虽然内心心潮彭拜，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道。

    “王爷果然是王爷，三言两语便让隐士们把密道都献出来了。”夏言冰显然有点不太相信。

    齐王不再言语，他有太多的信息需要消化。四老怀疑夏言冰的身份，父皇的圣旨又是怎么回事？太子自己府里安插了jian细，除了翠缕还有没有其他人？

    他闭着眼睛一一思索，虽不确定夏言冰身份，但目前判断她并无恶意。夏言冰见他闭目不语，以为他太累了在休息，也不再说话。船行很快，可听见风在耳边吹过，地下河很长，但怪异的是，是直的，并且夏言冰判断，齐王府也并不是地下河的终点，这河，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如此长的河流，如若人造怕是要鬼斧神工。如若天然，也令人非常惊叹。发现这条河的人，那几位老者，皆非凡人啊。

    约莫两个时辰后，船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