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青春是什么？青春是一杯茶，苦涩中带着清香；青春是一首歌，欢快里藏着忧伤；青春是年少轻狂，沉稳中透着张扬。 转眼初中毕业已经一个月，对于林桦来说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铃……”电话铃声响起，林桦拿起电话。 “喂。” “恭喜呀！学校门口张榜公布了，咱班两个师范，一个中专，二十二个重点高中。”电话一头胖子赵拥军像背课文似的一连串说了出来。 “哦？那我呢？” “当然是中专了，要不然我这么着急恭喜你，可要请客呀！”赵拥军言语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喜悦。 “那你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赵拥军淡淡地说：“我落榜了，你也知道，哥们就没进过全班前三十名，理所当然的了。” “别难过，要么明年再复读一年？”林桦试探着问。 “算了，我就不是那块料，哦！对了，我从毕业第二天就和我爸跑车了，今天正好在家，要么晚上坐坐？”赵拥军一副无所谓的话语中透露着羡慕与无奈。 “嗯，好长时间没见了，叫上“郭富城”，这家伙神出鬼没的看不见人，他考的怎么样？还有，那，那谁……”林桦想问问李晓霞但又有点儿不好意思。 “李晓霞全校第一，比师范分数线高出一大截呢，“郭富城”重点高中，好了，晚上聊吧！”赵拥军对林桦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心领神会。 一切尘埃落定，原来盼望着的事一切如愿但林桦却高兴不起来，好朋友一个高中，一个落榜，原来朝夕相处的“铁三角”也要各奔东西。 晚上，林桦和连胜来到赵拥军早早定下的一家小饭馆。 赵拥军热情地点菜，倒水招呼着连胜和林桦，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似的老练。 “以茶代酒，再次恭喜，将来的大干部和大学生。”赵拥军端起一杯茶水笑着说。 “真的不准备复读了吗？”林桦关切地问赵拥军。 赵拥军放下茶杯摇了摇头说“人和人是有差别的，还是那句话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想好了，学一门手艺，娶个媳妇儿，挣钱养家。” “三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吗？”连胜打趣道。 “哈哈哈”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被连胜的插科打诨顿时吹的烟消云散。 林桦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连胜说：“你和李晓霞住的近，这几天见着她了吗？” “这才一个月不见相思病就病入膏肓了？”连胜嬉笑着说。“她们一家去旅游了。” “哦。”林桦有些失落。 “吆吆吆，还多愁善感的呢。你们一个师范，一个中专将来毕业后肯定能成。”赵拥军边说边端起茶杯边说：“来吧！铁三角的弟兄们。” “干。” “干。” “干。” 同学情是除亲人外最真挚的情感，像一汪泉水，纯净清澈。像一方美玉，洁白无瑕。 没过几天，一等制作精美的录取通知书寄到林桦家里，某省的一个知名电力学院，再看专业竟然是当下最热门的计算机。 全家人都为林桦顺利考上中专而且还是个好专业一连庆祝了好几天。在九十年代能考上中专的在每个学校都属于凤毛麟角尖子生，毕业后由国家分配工作，属于妥妥的体制内。 热情的赵拥军早早就来电话告诉林桦，李晓霞被某市的一所师范学校录取。 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儿的林桦翻开地图看看，李晓霞的学校和他的学校相差四百多公里。 林桦无聊地躺在床上暗自盘算，离开学就剩半个月了，自从毕业后就再没见过李晓霞，对，是该见见了，但怎么见呢？ 连胜，怎么把他忘了，林桦一跃从床上坐起。连胜家和李晓霞家住一个小区，而且又相隔不远。林桦为自己的“聪明”差点儿笑出声来。 主意打定，林桦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骑着自行车直奔连胜家。 连胜父母和李晓霞父母都在镇上政府部门上班，所住的地方是镇上唯一一个都是楼房的小区。虽然和连胜是好朋友但连胜家林桦却很少来，至于为什么林桦自己也说不上来。 凭着记忆很快找到连胜家的单元门，门虚掩着，林桦走上三楼“啪啪啪”敲了敲外面铁栅栏式的老式防盗门。 “哎，来了。”里面门一开，一个头发上盘着几个塑料卷的中年妇女隔着铁栅栏防盗门看了看林桦问：“你是……” “阿姨你好，我是林桦，连胜的同学，连胜在家吗？” “哦！林桦，我想起来了。都长这么高了，连胜不在，他去高一预科班上课了，进来吧！”中年妇女边开门边把一双拖鞋放到林桦脚下。 “不了，连胜不在我就不进去了。您忙吧！”林桦从连胜家出来后才想起都怪自己太性急，也没事先打个电话。 没有了来时的兴致勃勃，林桦推着自行车无精打采地走在出小区的路上。 “啪”林桦肩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哈哈哈”几声银铃般的笑声后，李晓霞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头上戴着一个粉色蝴蝶结发卡，在落日的余辉下像一朵纯洁的芙蓉花。 “看背影就是你。”李晓霞甜甜地笑着说。 林桦呆呆看着李晓霞，没有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欢喜，仰慕，兴奋……好像都不够。 “看什么呢？傻子。”李晓霞脸一红。 “哦！你，我。”林桦此时心潮澎湃，不知怎么表达。 “你去哪？”两人几乎同时问道。然后又同时哑然而笑。 “要么去我家吧！好久没见了。”李晓霞大方地说。 “不了，要么出去走走？”林桦想了无数次和李晓霞见面的场景而此刻却拘束的像个孩子。 “嗯。” 两人并肩走着，落日把两人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什么时候开学？”李晓霞率先问道。 “九月一号，你呢？” “一样。” “我想你了，这次是想来看看你。” “讨厌！脸皮还真是够厚，开学后你得给我写信，每周一封，不准中断。” “嗯，每天一封，我保证。” “拉勾。” “太小儿科了吧！” “我不。” …… 落日下，林桦蹬着自行车，李晓霞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扶着林桦，清风徐徐，微微摆动的白色连衣裙，像极了爱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