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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绣庄,回响视角

    回响坐在茶摊边上,手中摁着一颗又一颗红皮白rou的花生,红红的细皮碾碎吹飞,像雪花一样,透过雪花,他的面前隔了一条街,是一家绣庄,一个灰衣男人抱着一大篮绣品,一件一件摆到木台上,一个浅绿布衣的女子拿着一个小算盘,往账本上记着账。

    他拿起粗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再抬起头来时,却看向了绣庄里的第三个人,那是一位长得不算惊艳,却很是温柔婉约的粉衣女子,没有倾国倾城,却很是耐看,尤其是那一双水杏般的眼睛,让人一见难忘。

    她就坐在正对大门的那一张绣凳上,侧身对着街边,水葱般的双手一拉一放,红色的布料上,一朵牡丹栩栩如生,绣了两针,女子放下手,指尖细细扫了扫,看看有无缺漏。

    回响垂下眸,笑了笑。

    一辆马车停在了绣庄门口,女子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

    “谢夫人,您请进,您快看看......”女子给那位衣着华贵的夫人介绍着店里的东西,让另外两个人准备茶水点心。

    回响支起手,托着腮,静静看着这一幕。

    “夫人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女子站在门口送走了那位夫人,这才转身走进店里。

    “悦乐姐,你可真厉害。”灰衣男子从桌底扯出一根绣花凳让她坐下,倒了一杯水摆在她面前道,“你看,又赚了一笔大的。”

    那位被称作悦乐的粉衣女子骄傲的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莳悦乐是谁,有我在,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刚才那位打着算盘的浅绿布衣女子从柜台后走出来说道:“那是,咋们悦乐姐可是绣坊界的大人物,不仅人美嘴甜心眼好,连绣出来的花也是一等一的,看看,这才开张三个月,就有那么多的收入。”

    回响听了,不由噗呲一笑,目光越发柔和下来。

    莳悦乐笑道:“今天赚了一笔大的生意,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就当好好的给咱们新店开张三个月庆贺一番。”

    “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莳悦乐笑道:“提到吃的你们比谁都积极,怎么不见干活的时候那么爽快呢?”

    浅绿布衣的女子笑道:“呃——那个嘛,那个,黑莲,你陪悦乐姐聊,我去买菜,不用送了。”说完,一溜烟就跑出了绣庄。

    灰衣男子看着她跑了,连忙喊道:“霜霜,你菜篮子忘记拿了,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去,那个,悦乐姐我给霜霜送篮子去,再见。”说完,提起门口的竹篮,也一溜烟的跑了出来。

    两人跑出了绣坊,却没有去买菜,而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什么呢?”霜霜问道。

    回响笑道:“看你们怎么任劳任怨打工。”

    霜霜踢开凳子,坐下:“得了吧你,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会给凡人帮工呢。”

    “谢谢你们了。”回响说道,“是我来得太晚了,这三个月,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她。”

    黑莲早就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你还要等多久。”

    回响垂下了眸子:“再等几天吧。”

    “还等?”霜霜说道,“你都已经等了三个月了,她只是一个凡人,有多少时间可以给你浪费,你等了一千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你还在等什么?”

    “我。”回响说道,“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见她才好。”我想好好出现在她面前。

    “唉,说来也是奇怪。”霜霜说道,“一千年前你找到她时,她双亲身亡,这一次你找到她,她还是父母身亡了。”

    “是我来的太晚了,如果早几年,或许还是有转机的。”回响叹了口气。

    黑莲说道:“算了吧小狐狸,少说两句。”

    霜霜吐了吐舌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每天这样看着,不如进去看看呢。”

    ......

    “爹,娘,阿公,悦乐又来了。悦乐现在过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在那里过得好吗?”

    回响站在门外,偷偷看着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

    “念念。”他无声喊道。

    脑中却不停闪过许多画面。

    “你怎么了?呀!你受伤了!”

    “好了,快回去找你娘亲吧。”

    “在下回响,姑娘芳名?”

    “我叫念念。”

    “画师。”

    “画师。”

    “回响,你究竟是谁?”

    “一拜天地!”

    “夫君。”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不由自主地,他往前走了两步。

    “谁!”莳悦乐警惕地朝门外望去。

    回响马上缩了回去,往西墙那边跑了,一个飞身,翻上了墙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慌张了,竟然栽了下去,正想再爬起来,却发现莳悦乐已经拿棍子跑过来了。

    “呀——我叫你偷!我叫你偷!你个小贼!打死你!打死你!”

    回响一边躲一边在心里飞快思索对策,最后决定,将计就计,于是大声嚷道:“别打了别打了!”

    却不知怎的,他的眼眶越来越热,越来越湿,那股感觉,直到他们一起坐到了饭桌上都未曾消散。

    “那你叫什么名字?”莳悦乐问道。

    回响这才回过神,看着这与千年前别无二致的容颜,他使劲咽下喉咙里的酸涩,笑道:“回响。”说完,他又补充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回响。”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听着莳悦乐念出这句话,酸着眼睛问道:“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很熟悉?”

    只见莳悦乐摇了摇头:“不熟悉。”

    回响沉了沉,在黑莲和霜霜复杂的目光中平复下了心情,恢复了笑容笑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

    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借机仰了仰头,将泪水逼回去,说道:“其实我以前还是一个画师来着,那个时候我在京城,给一个花楼的姑娘作画,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离开了京城,来到了这里。”

    莳悦乐问道:“那你画画应该很好,为什么要做这鸡鸣狗盗的勾当?”

    回响看向她,笑道:“因为一个姑娘死了,她走了,我就不想再碰画笔了。”

    “你还是一个痴情人。”莳悦乐笑了笑。

    回响看着她水杏般的双眼,笑道:“对呀,我是一个痴情人。”

    “咳咳。”黑莲再也听不下去了,夹了一块鱼rou起来,打断了回响的话,“今天鱼rou挺新鲜的。”

    回响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太咸了,手艺还是没长进。”

    “爱吃吃不吃滚!”霜霜瞪了他一眼。。

    回响好好哈哈笑道:“我不会啊!你教我?”

    水亭一片哈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