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事重提

    黎微把陨玦放到了桌子上。

    罗建事抬头，疑惑地看向黎微。

    “或许今天才是我第一次认识你，老罗。”

    罗建事快速眨了眨眼，心知肚明，却没有言语。

    “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帮助，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我都感激涕零。可如今看来，是时候让你说出真相了。”黎微严肃道。

    罗建事沉思了一会，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罗建事皱眉：“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我隶属于一个机构，叫做‘九零一小组’，最初设立用于处理术士与人类之间的各种问题。几年前，我的上层交给我一份档案，那份档案记录着被解读后的古预言，预言详细标明了你的生辰八字与姓名身份。上层告诉我，要尽一切手段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让你处于我们的可控范围内。可就在前些日子，也就是你带领考古队擅自进入岭北的那些天，我与你失联了。接着，一切都像预言中所说的那样。你得到了陨玦，岭北也遭受了魂火焚山。”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黎微大受震撼。

    “预言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只知道你是关键人，却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罗建事无奈道，接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你已经记起来那些天的岭北发生了什么？”

    黎微点了点头，讲述了岭北崖底的故事和陨玦告诉自己的一切。

    罗建事沉默了许久，最终抬起头：“黎微，这也许就是你的使命。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带你去我们的总部。”

    ……

    邹宇和楚文两人相继坐下。

    两人终于见面了，邹宇却没有透露出友好，空气里充满了剑拔弩张。

    “好久不见，相信陈征途已经带你参观过小组总部了。”楚文给倒了杯茶，推到了桌子那头。

    “没有一丝怠慢，陈先生是个热情的人。”

    “那么，”楚文没有拐弯抹角，“你也清楚，这次事件事关重大，我觉得我们应该合作。”

    “楚文兄想如何合作？”邹宇一字一顿道。

    “找到魂火的渊源，查出原因，排除隐患，扼杀其扩大的可能性。”楚文讲话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等一等，先别那么急，我还没说要加入你们呢。”邹宇摆了摆手，“你只顾着构思你的乌托邦了，我还没问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我邹宇就如此大义凛然，侠肝义胆，百呼白应？”

    楚文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叹了口气，问道：“你要什么好处？待事情解决后，一并依你来办。”

    “当然，”邹宇冷冷地说，往前倾了倾身子，“我不要金银财宝，权力地位，我只想知道，我师傅熙振青，究竟是如何死的？”

    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凌厉且攻击性十足。

    楚文咽了口唾沫，嘴角轻微抽搐，过了许久才昂起头盯着邹宇：“那是不能说的，我能满足你任何事情，但只有这个，牵扯到小组最高级别的机密，我万万不可告知。”

    “我当然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们的这套说辞我早就听腻了。”邹宇盯着楚文的眼，有些戏谑地说道，“你的工作遇到了麻烦，需要我帮忙，对吧？可到目前为止，你选择守口如瓶，坚守你们的什么狗屁机密。既然要我帮忙，却又拿不出诚意来，莫非你是想站着把饭给要了？”

    楚文的脸成了猪肝色：“邹宇，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要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事态严重，阻断事情继续恶化——刻不容缓。”楚文又咽了口唾沫，“而且，我知道你一直都有一些执念，认为熙师傅的死和我有关系。我现在给你强调一下，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就得了，站着要饭还装饰得冠冕堂皇的。不把真相说出来也就罢了，还这样急着撇清自己，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楚文“啪“的一声猛地拍向桌子，脸色铁青：“邹宇，找你来做事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如果你一直这样胡搅蛮缠下去，那就是和高层做对抗，以卵击石！”

    邹宇面不改色，甚至翘起了二郎腿：“你一点都没变，楚文。还是那个嘴硬，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家伙。你真的以为我会给你卖命吗？据我所知——你只会躲在后面看着真正的英雄去送死，最后由你来领取战功战果。”

    见楚文没有说话，邹宇站起身来，眼神中透漏着杀气：“那些年的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要是让我查出真相，我会杀死所有该死的人，如果有你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

    陈征途本来听见了争吵，已觉得不妙，这下看到邹宇满脸不屑地快步走出，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白跑一趟，便赔着笑脸，拉住了邹宇，说道：“邹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说，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哈哈，大家都是同一阵线上的人，何必闹这别扭呢。”

    邹宇看了陈征途一眼，抱拳道：“这么多年，虽与九零一小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可以说是各都互不相欠。既然都是爽快的人，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楚文同志诚意不足，不是我不愿意和你们合作，而是他不愿意和我合作。辜负了先生的盛情款待，邹某就此告辞。”

    陈征途知道拦不住，却只能干瞪眼，看着邹宇往出口走去。

    走到出口处，他却突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转头又朝陈征途走去。

    “陈先生，再带我去看一下那头白泽吧，对于和你们合作这件事，让我冷静思考一下。”

    见邹宇这番诚恳，陈征途当然笑脸相迎，爽快答应了邹宇的请求。

    此时，陈征途甚至有十足的把握邹宇会留下来帮忙。

    直到：

    人与兽再次隔着厚重的玻璃对视，只是这次，一人一兽似乎变得默契。白泽透过厚重的玻璃盯着邹宇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工作人员无一不感到惊奇。

    陈征途皱起眉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能听懂你在说什么。你要和我立契约对吧？我的条件是——只要我能够放你出来，你就将臣服于我。”

    邹宇突然自言自语道。

    “盯紧他。”陈征途警惕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到。

    ……

    罗建事带黎微打开了那座地下室的墙。

    “这里就是九零一小组的总部。”

    黎微正要发表感叹，却听见炸裂声。

    罗建事听出了这是基地内部传来的响声，便一个箭步跑去，打开了那道饰刻着“九零一小组”的铁门，之后就杵在原地大惊失色。

    原来基地内部乱作一团，工作人员四处逃窜，只见邹宇坐在那巨兽白泽的背上，正在朝罗建事这边奔走。

    罗建事见那巨兽横冲直撞，破坏了许多东西，便知道自己的血rou之躯是不可能抵抗住这般侵袭的，立即识趣闪身躲开了。

    果然，那巨兽驮着邹宇径直往前冲撞，竟把那九零一小组的大门撞的飞碎。这可苦了通道里不知所措的黎微，黎微见这高大巨兽快速向自己这边袭来，吓得脚下一软，索性坐到了地上。那巨兽也毫不含糊，直接从黎微头顶跨了过去，一口气冲破了前方的墙，接着将翅膀伸展开来，直到从地下室来到地面，这便猛然扇动翅膀，载着邹宇腾空飞起。

    黎微战战兢兢地点了根烟，坐在地上猛抽了两口。罗建事仍旧惊魂未定，呼呼喘着粗气。

    陈征途愈发气恼，将撕裂的袖筒扯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只觉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心中暗暗咒骂楚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北方城市，人们在市区上空见到了一头巨大的未知兽类，腾空而起，纵身飞跃，所经之处，皆有金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