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你就是向天歌啊
周恒、向天歌赶紧起身还礼，周恒又道：“今夜打扰白姑娘了。” 白霓裳笑道：“向爷这话见外了。”又看向向天歌，“这位看着好面生啊，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 周恒笑道：“确实是第一次。我这兄弟是个书呆子，平时就知道看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大姑娘似的！” 窦mama笑道：“现在大姑娘都满大街跑了，你这兄弟，呵，比大姑娘还面皮薄，你看，一说他就脸红了！哈哈！” 向天歌这时，脸真的红了。 因为他活了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进青楼，之前听人说起风尘女子，种种的不堪，难免会有成见，及见了这位白霓裳，心里未免不七上八下的。 一方面，他难以相信，像她这么出色的女子，竟然会沦落风尘。 另一方面，俗人说起青楼女人，言语放荡，似乎没有钱买不到的。 细说起来，在他的生活里，他只接触了两位女子，一个是清盈仙子，一个是周悦公主。和她们二人，没有什么不自在。 不知为什么，在白霓裳面前，他倒拘束起来了。 这时，周恒掏出一张银票，对窦mama道：“我们兄弟二人还没有吃饭，告诉你们的厨子，拿手的好菜多做一些，快点端上来！” 窦mama接了银票，笑眯眯的去了。 周恒又掏出两张银票递给白霓裳，笑道：“请白姑娘笑纳。” 白霓裳伸出纤细的手接过银票，谢道：“多谢向爷了。”然后把银票收好，再问：“二位，想听什么曲子？” 周恒指着向天歌，道：“我兄弟今天被家里人赶了出来，让他搬到南城的一处破房子里，自个儿过，我怕他想不开，所以才带他过来喝酒……” 向天歌心道：你个大嘴巴，我家里的事，你怎么随便乱说！ 周恒的嘴仍旧不停：“白姑娘，你看怎么才能给他排遣胸中的郁闷？” 白霓裳左手抱着右臂，伸出右手食指点着自己的脸颊，想了一下，然后笑道：“我先给二位弹一首曲子吧。” 说完，走到窗前，燃了一根香，轻整衣衫，坐下来开始弹曲。 一开始，向天歌听着这叮咚之音，还没有感觉，可是不久，白霓裳拨动了一根弦，发出震人的心扉的声音，这让一直发闷的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望着她的背影…… 只见她的手指，在弦上灵巧的拨动，发出的声音如喃喃细语，一次次的敲打向天歌的心灵，礼貌而有节制…… 像是一位来客，诚挚的拜访…… 她的微笑，又像是一阵微风，吹开了乌云，洒下了阳光…… 通过音乐，她翩翩起舞，展现了世间最美丽的身姿，全心力的，只为了他…… 向天歌听着听着，不禁面露微笑，所谓仙乐飘飘，正是此人此时此景。 弦间的音乐，开始低沉下去，仿佛在向主人告别…… 不舍，不舍，不舍，携手相送，一里，二里，三里…… 最后是白云悠悠，飞鸟遗音…… 周恒悄悄的问向天歌：“弹得怎么样？” 看来周恒是一头牛，向天歌鼓着掌站起来，向白霓裳道谢：“白姑娘弹得太好了，真是天外之音！天外之音！” 周恒立刻跟着鼓掌称赞。 白霓裳回身道谢，然后道：“二位都是读书人，应该知道最近流传的一首诗吧？” “什么诗？”周恒问。 白霓裳笑了笑，回身接着弹了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虽然很短，不过，意境如云高且远。 白霓裳见二人没有听出来，于是再来一遍，而且边弹边唱。 她一开口，向天歌的脸都黑了，因为她唱的分明是：云非昨日云…… “二位感觉这首诗怎么样？”她笑着问。 “好诗！你弹的曲子更好！”周恒拍道。 白霓裳又问向天歌：“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向天歌淡淡的道：“不工整，像是酒后戏作。” 白霓裳呵呵笑了，道：“这首诗从仙界传下来的，听说是咱们下界的一个人，游览云海仙境，有感而发，刻在石上的。此诗前两句的里云和邻，说的都是外物，如梦幻泡影，而唯有真心，才是一切的真。” 周恒点头道：“果然是好诗！” 白霓裳又问向天歌：“没有灵犀通心的人，是写不出来的。向二爷，你仍然觉得这诗不好吗？” 向天歌笑了一下：“写了这么多，不过是‘不诚无物’四个字而已。何必浪费精神去写诗！” 白霓裳乐不可支，起身回到桌前坐下，给二人斟茶，然后道：“二位姓向，这首诗的作者也姓向，是你们的本家呢。” “本家？” 周恒立刻看了向天歌一眼，意识到了什么，问白霓裳：“写诗的叫向什么？” 白霓裳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念道：“观海……将离仙返下，酒后，清盈仙友邀余来此共赏，感天地悠悠，书以怀之……大周向天歌。” 周恒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 向天歌把那张纸拿过来，看了看，问周恒：“大周向天歌……不就是你吗？” 周恒终于没忍住，喷出了一口茶，连连摇头：“开玩笑，我哪里是向天歌！开玩笑啦！” 白霓裳却盯着向天歌，笑吟吟的道：“不知小女子，能不能请教一下向二爷的名讳？” 难不成她已经猜到了我就是向天歌，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来过飞天楼，她怎么会认得我……向天歌反问道：“你认得向天歌？” 白霓裳摇摇头：“不认得。不过，向天歌在仙界闹得的动静可不小啊，听说丽天宗的清盈仙子都替他出手了……这事折了仙界的面子，所以太子殿下命令使节团的人，谁不得外传，可是，终究还是传了出来。” 向天歌表现的无动于衷。 周恒也装出哦、哦的样子。 “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白霓裳开心的笑着，仿佛证实了心智的猜想：“一般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会惊讶的下巴掉下来，可是你们，尤其是你，向二爷，却跟没事的人一样……向二爷啊，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 “你就是向天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