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485章 血衣卫来
第3卷485章血衣卫来 七皇叔当然不会在早朝上拿出来丢人,七皇叔一进宫,就派小太监提前将东西呈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提前做好准备。·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出什么谋逆的大事,大臣们都不会在今天上折子,哪怕是出了什么天灾**,各地也会尽力压制,以免给皇上添堵,可明显今年会不一样。 先不说早朝前,七皇叔派人呈到御前的九王府正服,就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足够皇上气得杀人。 今年最后一天早朝,皇上怕是无法和往年一样粉饰太平,也无法和往年一样,意气风发,拿出盛世帝王的派头了。 御花园那一局棋,似乎就是王家事情的定论,他堂堂帝王输了,面子里子全输了。 昨天晚上,皇上见到狼狈归来的洛王三人,一怒之下将砚台砸向陵洛,砸得陵洛头破血流,砸得陵洛无法出席今晚的除夕宴。 今年的除夕宴,众大臣绝对看不到,那个被皇上宠得堪比太子的洛王殿下,很长一段时间,洛王殿下都只能窝在府上“养伤”。 虽说皇上气得快要失去理智,可作为帝王在人前,他绝不会显露自己的心思,早晨起来时,皇上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和往年一样,准备去上早朝,接受朝臣的赞美,可七皇叔呈上的碎衣,差点让皇上破功。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皇上在陵洛身上,烙上了这个评价,作为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很清楚,皇上评价出这句话,就是准备放弃洛王殿下了。 大太监知道皇上心情不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在皇帝的身后,双眼半刻不敢离皇帝的身,心中暗自祈祷,今天的早朝能顺利一些,不然他们这些人都别活了。 皇上心里有气没有人知道,当他踏入大殿时,周身只有帝王的威严之气,略些老态的脸除了威仪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坐下,除了七皇叔,所有人的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这样一来,就衬得站在前面的七皇叔越发的不凡,越发的尊贵。 和以往一样,皇上的眼神越过七皇叔,只看那些臣服在他脚下的文臣武将。 “众卿平身。”皇上的眼眸深邃得不见底,他眼中有所有人,唯独没有离他最近的七皇叔,偶尔眼角扫过,也是杀气凛然。 对于一个皇上来说,七皇叔的存在就是挑战帝王的权威,要不是没办法,没有哪个皇上,难容忍七皇叔这样特别的存在。 七皇叔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即使站得再低,他也没有兴趣仰头看人,对于皇上隐藏的杀意,七皇叔从来不放在眼中,即使现在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得到了缓和,并不表示他们能和平相处。 每次大朝会时,皇上都要来这么一出,这么多年七皇叔已经习惯了。 皇上再怎么厌恶他,再怎么想要弄死他,也无法得逞,只能看着他日复一日地站在这个位置上,提醒皇上,他陵七离帝王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好在,这样的情景并没有维持太久,一阵的声音响起,众大臣站了起来,七皇叔也就没有那么特别了。皇上这时才肯正眼看七皇叔,隐藏的杀气也收了起来。 大太监压下心中的惊惧,悄悄地捏了捏手心,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御史温大夫就走了出来,如果大太监没有记错,这位温大夫应该是太子一系的人马,他第一个站出来,是不是代表太子要反击了。 “臣,有事启奏。”如大太监所想的那般,太子确实是反击了,和以往的温和隐忍不同,太子这一次的反击,绝对是狂风暴雨,不留余地。· 以温大夫为首,一连有六七个御史站了出来,弹劾陵洛目无国法,没有尊卑,不敬储君,不忠不孝。 弹劾血衣卫在洛王的纵容下目无法纪,杀抢烧掳,行事残暴,藐视储君权威,不忠不义。 言词犀利,态度强硬,同时拿出一堆证据,证明洛王结交大臣、不敬储君,心怀不轨,恳请皇上为了东陵安定废洛王,以示惩戒。 邱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大臣不一定清楚,但邱府被血衣卫砸,太子一怒之下屠杀百余名血衣卫是事实。 太子一系的人马不顾情面地弹劾陵洛,洛王一系的人马也不甘示弱,站了出来,与太子一系针锋相对。 洛王一系的人指责太子身有隐疾难当大任,懦弱无能没有一国储君威严,藐视圣意居心叵测,阻碍公务不懂政务,蛮横纨绔不知所谓,行事张狂,为人乖戾,没有储君风范。 同样,洛王一系的人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据,证明他们所言不假,太子确实难当大任,恳请皇上为了东陵百年基业,废太子另立储君。 朝堂之上,两方人马你来我往,谁也不肯服谁,见皇上迟迟不发话,其他派系的人也纷纷跳出来添油加火,誓要将这把火越烧越旺,最好的结果就是太子和洛王齐齐被废。 文臣吵架,总是引经据典,三句不离圣贤书,道理一套连一套,武将们听得直打哈欠,就算想帮忙,也不知从何处着手。 武将们私下也有自己偏向的皇子,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可是会颠覆东陵格局,所以,武将们即使听不懂,也不得不强打精神,认真听两方吵架。 除了少数中立派,还有保皇派,满殿的文武都陷入这一场混战中,皇上也不知是什么心思,看大臣越吵越烈,他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一吵,就从早朝吵到午时,皇上依旧不为所动,只专心翻阅大臣们递上来的证据,越看皇上越是震惊。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儿子们做了这么多事,不过大多数事情,都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有七皇叔这么一个另类在,皇上能容忍的尺度越来越大。 证据都是真的,只不过凭这些证据,就想说服皇上废太子或者是废洛王,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太子还是洛王,轻易都动不得。 啪……皇上将最后一页看完,合上册子,递给一旁的太监,下面的官员虽然一直在吵,可却时刻关注皇上的动向,见皇上看完,眼尖的大臣,立马跪上前,高声喊道:“皇上,太子难当大任,肯请皇上废太子,另立储君。” 太子一系的人听到,不干了,如同约好一般,十几个大臣同时跪下,高声喊道:“皇上,洛王狼子野心,图谋不轨,肯请皇上废了洛王,将其圈养。” 太子的人更绝,就差直接说洛王谋反了。 这样的吵闹,这样的局面,皇上却不见愤怒,示意众位大臣都安静了下来后,皇上的眼神落在七皇叔身上。 “九弟,你如何看?”皇上这是要把七皇叔推到风口浪尖了。 七皇叔看似不管事,却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走向,他很清楚无论是太子还是洛王,皇上都不会动,至少不会在今天动。 而他?不想掺和这种无聊的事,七皇叔一动不动地道:“皇上,昨天血衣卫毁了九王妃正服,为表公正,臣弟什么话都不说。” 嘴里说什么话都不说,可却是往陵洛身上抹黑,七皇叔这是摆明说,他对陵洛很不满,皇上让他说,他绝对不会说陵洛的好话。 呃,还有这么一出,九王妃正服被毁? 太子一系的人眼睛亮了,立马琢磨如何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说不定这事会成为压死洛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弹劾陵洛的官员,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新一波的指责,言语中对陵洛极度不屑,再加上有七皇叔的话,事情完全朝不利于陵洛的局面发展,再怎么下去,就算皇上不废了陵洛,他也和废人无异了。 陵洛一系的官员不停地擦汗,声音越来越弱了,皇上虽然不满陵洛,可见此景,还是借机开口,替陵洛洗刷毁九王妃正服的罪名:“洛王刚刚接手血衣卫,血衣卫中难保有心思不正之辈,毁九王妃正服的血衣卫已被太子下令斩杀,九弟可是不满?” 太子是七皇叔支持的人,陵洛是皇上最宠的皇子,要是陵洛被废了,太子无事,那不是打皇上的脸嘛,不管皇帝愿不愿意,他都要维护陵洛。 皇上的心思,七皇叔何尝不知,七皇叔心平气和地道:“臣弟不敢,洛王要办自己的差事,还要兼管血衣卫,事务繁忙,难免有不周之处。” 七皇叔这话看着是给陵洛脱罪,实则是指责陵洛不堪大用,不能担任血衣卫总指挥使的职务。 废洛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要逼陵洛把血衣卫交出来,却不是多难的事情,没了帝王宠爱,没了血衣卫,洛王不过是一只拔了牙的猛虎,不足为惧。 洛王只是兼管血衣卫,并没有真正担任血衣卫总指挥使的职务,现在血衣卫内乱已平,也是时候该定下总指挥使的人选了。 开玩笑,洛王小心眼又爱记仇,就因为邱若寒曾落了他面子,便指血衣卫砸毁邱府,要是血衣卫还在洛王手上,他们也不要活了。 这年头当官的有哪个干净,要是被血衣卫盯上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这一下,哪怕是其他派系和保皇党也纷纷附和,肯请皇上另派人接管血衣卫…… 太子一系的人,本来就没有想过,凭这件事把洛王给废了,提出废洛王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帝王的心思。 显然,皇上虽然对洛王失望,却没有废洛王的意思,见七皇叔开口,太子一系的人暗喜,他们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太子一系的人绝口不提废洛王的事,只劝说让皇上尽早决定权人选接管血衣卫,洛王不能再兼管血衣卫。 这提议正合皇帝的心思,昨天一事,让皇上对陵洛的能力越发地怀疑了,血衣卫在洛王的手上,虽然忠心却不一定能发挥出他想要的威力,皇上思索片刻,便同意这个提议,让陵洛把所有的差事都交出来,在家好好反省。 皇上金口一开,没有人再敢多说,不管是洛王还是太子,他们都不是七皇叔,他们的荣宠都系在皇帝的身上,帝王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洛王一系的人知道大势已去,皇上卸了陵洛兼管血衣卫的职权,就认定昨天的事错不在太子,他们要一味地攻击太子,只会惹来帝王的厌恶,可要是就这么认了,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杀了百余名血衣卫,总得为此事负责,不能废太子,那让太子禁足总可以吧,洛王一系的人继续轰炮太子,让皇上发作太子。 皇上当然不可能放过太子,如果只发作洛王不发作太子,就会助涨太子的气焰,让越来越多的人倒向太子,这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洛王一系的人一提起,皇上就接话,罚太子禁足三个月,年后开始执行。 新年期间,三国九城都会来贺,一个洛王不能出席就算了,要是太子也不露面,难免会让人多想,众臣对皇上这个决定没有异议。 太子与洛王的互掐,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皇上得利。皇上敲打了太子,警告了洛王,让众大臣清楚的明白,他是东陵最高的权利者,他剑之所指,才是众臣心之所向。 皇上这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众人,无论是洛王、太子还是七皇叔,他们之间的斗争,最终都要他这个皇帝来裁决,而他偏向谁,谁就能在权利斗争中获胜。 七皇叔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皇上,在早朝结束时,率先离去。 皇上虽在早朝大发雄威,可心情并不好,他在担心王家的事情,可他的人把皇城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王锦凌的下落。 一下朝,皇上就问太监:“符大人可进宫了?” “回皇上的话,符大人已在御书房外等您。”太监机灵地上前,现在宫里谁不知道,皇上生气时,只有符临符大人才能劝住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大步朝御书房走去,宣符临觐见。 “参见皇上。”符临虽圣宠无边,可却依旧和初进宫一样,对皇上恭敬,对下人和气。 “爱卿快快起来,赐坐。” 能在御书房有个坐位,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东陵皇朝能有此殊荣的,不超过五个人,可见符临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臣不敢,臣罪该万死,有负皇上厚爱。”小太监把椅子搬来,符临却不敢坐下,而是再次跪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眉头一皱:“没有找到王锦凌的下落?” “臣无能。”符临没有惶恐,没有不安,跪在那里平静地道。 皇上欣赏的就是符的临遇事不慌的气度,符临差事办砸,皇上却没有发怒,只是叹了口气:“此事不能怪你,是朕失算了,起来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符临低头站在下首,皇上陷入沉思,好半天才想到符临还在,挥了挥手:“爱卿跪安吧。” “是。” 符临头也不回地离去,皇上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眉头,没有舒展过…… 离宫里的除夕宴还有好几个时辰,七皇叔下了朝,便示意车夫朝邱府驶去。 “咦,那不是回九王府的方向,七皇叔这是要去哪?”户部尚书指着七皇叔的马车问道。 “那个方向是去邱府。”大理寺卿笑道。 “哦……” 众人了然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暧昧不明的笑。 美人受惊,七皇叔当然要前去安慰,两人你侬我侬一番,七皇叔今晚的心情应该会很好,可是…… 事情和众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七皇叔到了邱府,可根本没有见到人。 “邱若寒呢?”七皇叔一踏入邱府,便问道。 “回王爷的话,姑娘正在病房,吩咐小人,任何人不得打扰。”面对七皇叔的威压,吴管家表示要正常说话,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让人打扰?”邱若寒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光明正大地也敢不见他,七皇叔冷哼一声,道:“本王要见她,带路。” 这是摆明了,他不接受拒绝。 “这,这,这个……”老管家不停地擦汗。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七皇叔扫了老管家一眼,吓得老管家咚的一声跪倒在:“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爷恕罪。”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带路。”病房在哪七皇叔很清楚,之所以要管家带路,不过是生气了。 邱若寒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见他,实在过分,今早不见他忍了,现在他光明正大的从邱府大门进来,邱若寒居然还敢落他面子,不见他,真是胆子肥了! “是,是,是王爷这边请。”吴管家飞快地爬了起来,超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敏捷,引着七皇叔去找邱若寒,在心里默默地给邱若寒道歉:不是他背主,实在是七皇叔气势太强,他扛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