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行世界]深夜路灯下的女孩
洪鸿骑着车，在光线昏暗，寂寥无人的大路上狂奔。 他的后面，貌似有“东西”在追他。 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假如他被追上的话，这条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啊——” 洪鸿感觉自己的san值狂掉，原本猛蹬几下脚踏就累的够呛的身体，此时宛若不知疲倦似的输出。周围的景物也变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影，耳畔只剩下风在呼啸。 然而，当他骑到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时，原本应该在此聚集起来的人们，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 停车线旁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女孩。 不，应该说是女鬼才更恰当些。她满头杂乱的黑发垂下，遮住了她的脸，而身上披着一件布满暗红斑点的白色长袍。洪鸿看不到她的脚，感觉她更像是飘浮在那里。 来自身后的压迫感逐渐强势，而前方的身影虽然静止不动，但是在那里等着的恐怕也不是善类吧。 “算了，先冲过去！” 洪鸿如是想着，然后再次疯狂蹬起脚蹬。 而他就要经过那个路灯下时，那个女孩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接着，后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那声音，活像杀猪时猪奋力挣扎时发出的惨叫。 洪鸿终究是属于好奇宝宝那种人，于是他决定转头向后瞅瞅。 此时，后面依然是灯光昏暗，空旷无人的道路。而在路的中央，那个长发垂下，身着白袍的少女依然站在路的中央。 而她身上的长袍，原本那几个暗红的斑点上，像是又新添了几个殷红色的斑点。 她此时正对着他，但是她貌似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救救我……” 尽管洪鸿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是她的声音总让感觉她就在自己身旁。 “救救我jiejie……” “……什么？” 此时四下无人，要说能够发出声音的“人”，除了正在狂蹬自行车的他以外，大概就是自己背后那个“少女”了吧。 洪鸿也希望这个女鬼是个少女，就算是被女鬼缠身，对他来说，被老太太缠身和被少女缠身的感觉依然是不同的。 而且看她的身型和刚才耳畔的音色，似乎更像是一名年龄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 “救救她jiejie？什么意思？” 洪鸿百思不得其解。 “很显然，我身后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人类。那么一个“鬼”委托自己一个“人”去救一个人，什么意思？” 就在他思考时，他看了看那道身影的大小，与他周围的景物，忽然被心中一颤。 自从少女出现在他背后，他蹬的那几步车一点效用都没有，他貌似一直是待在原地。 “不对，刚刚明明已经过红绿灯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管怎么讲，洪鸿此时就停在红绿灯前的那盏路灯下，而少女就一直站在自己背后不远处。 “救救我jiejie……”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但是你得告诉我，你jiejie叫什么名字吧！” 凭这个“女鬼”的能力，要是真的想干掉洪鸿的话，恐怕压根不费吹灰之力。而这个姑娘的意图似乎并不是要他成为她的同伴，所以洪鸿索性就把胆子放大了些，直接用一种不耐烦似的语气跟她对话。 “我的jiejie叫……” 就当那个少女即将吐出那个名字时。 忽然，洪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而他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而他的自行车停在原地，他自己也是趴在地上。 周围依旧是寂寥无人，只有红绿灯的转变提示着他时间还是在流动的。 不过耳畔安静地让他心烦意乱。 “听说人要处于5Hz的声音环境下才会有安静地感觉，而在完全无声的状态下会感觉心烦意乱，好像确实是这样。” 洪鸿有空挡去散发各种思绪，因为他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平常太阳升到这么高，上学路上出现的应该是滚滚人潮的情景，而今天什么人都没有。别说人潮了，他矗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连一两辆经过的车都没有。 “今天不放假吧。” 洪鸿用平淡的语气喃喃道，不过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很明显，有哪里出了问题。 这么是自己出现了神经错乱，现在正身处梦境之中；这么是出现了什么异变因素，让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绝对有哪里出了问题。 那么，他现在该干什么呢？ “先回家看看吧。” 昨天晚上他没有回到家。所以至少得先回家看看吧？ 说着，他骑上了自己的车，向家的方向奔去。 而在他蹬动车辆时，周围出现了一些人影。 不过他们就跟一尊尊等身比例的雕像似的，动作被定格在某一瞬间。 “该不会是有什么时间能力者把时间定格了吧？” 洪鸿这么想着。尽管“时间能力者”只不过人家幻想出来的东西，但是面对这种违背常理的状况，洪鸿想要把眼前的状况用自己可以理解的概念去解释。 不久，洪鸿便将车子蹬到了楼下。 他进了单元楼，试了试电梯。谢天谢地，电梯貌似还活着。 “假如电力设施的运转也跟着时间一块儿定格那还真是麻烦事儿呢。” 洪鸿如是想着，踏上了电梯。 他而当他看了看电梯里的按钮，他懵了。 “-1，-2-，-3，-4……逗我玩呢？楼层怎么都变成负数了！” 来都来了，干脆就陷得再深一点吧。毕竟一昧躲避什么情报都获取不到。 于是他按下一个“-4”的按钮，因为他家原本在四楼。 当打开电梯门的那一刻，他忽然被吓到了。 眼前是一片漆黑。 几秒钟后，洪鸿的视力适应了下黑暗的环境，以前还是熟悉的场景。 “啪啪啪！” 洪鸿拍了拍手，想让楼梯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不过声控灯没有亮，楼梯道里的消防应急照明灯倒是亮了。 应急照明灯正对着电梯，乍一传来灯光把洪鸿的眼扎得生疼。 “先回家看看吧。” 洪鸿掏出钥匙，将其插入插销内。楼层虽然变成了“-4”，但是还好他家还在。 一开门，屋内的灯光洒在他身上。 桌子上是奶奶给他留的一个苹果和半杯凉开水。每天她都给自己留那么一只水果，而那半杯凉开水是让他自己去暖壶里再倒半杯热水兑着喝了。 平常他都是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父亲母亲都在外面忙自己业务。以前他大姐二姐上中学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不过自从她们都上大学之后，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常驻了。 洪鸿并没有说话，因为晚上十点多钟奶奶已经睡下。不过他会把声音故意弄的大一些，等一会儿奶奶自己醒来了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就相当于告诉她自己到家了。 不过这一夜，平常给他打电话的爸爸并没有给他来电话。 而洪鸿也没理会这么多，直接吃完水果喝完茶，然后洗过澡后睡觉。 发生了这么多怪事，他也乏了。在搞清楚事情之前，干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于是他躺在床上，连手机都没有看几眼，直接把它拿到旁边的插座上充电就闭眼了。然后不一会儿睡着了。 然而，不知道到了几点钟，洪鸿醒了。 窗户外面，小区的路灯还没有关。以前洪鸿励志熬通宵时，知道了这些路灯的关灯时间是凌晨两点钟。而对面大楼的住户的灯光基本灭了，那么也快两点了吧。 他想要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然而他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没有右臂的知觉了。 一开始洪鸿也并不担心，毕竟他有的时候会因为枕头比较矮，夜里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把手探到头下面垫着，长时间压着手就会被得发麻。 不过平常就右边一条手臂发麻，今天是两条一块儿发麻。 “两条手臂发麻不好办啊，让我动一动身子把血液输进去。” 平常他右边那只手臂发麻，他都是用左手抓住右臂，使劲晃悠，然后让右臂的血液重新流通，这样右臂就能动了。 今天两只手臂发麻，不好办啊…… 然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貌似不听使唤似的，根本动不了。 “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之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他的两只手臂都是好好地待在被子里面的。 实际上他的右臂会自动垫到头下面，是因为他通常将左臂就在被子下面，而右臂留在被子外面。被压在被子下面的手臂是不会探出来垫头部的。而且，平常右臂垫过头部后，会直接留在被子外面，不会自动回来的。 “既然手臂没有去垫头部，那么，为什么发麻的？还有，身体怎么动不了了。” 忽然，他感觉老老实实待在被里面的双脚，忽然碰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 他这个人的火气并不是很大，双脚的部分总是捂得不是很热乎。 但是，这明显是有什么抓住了他的脚。 根据判断，这应该是一只手，一只有着五根手指的手，一只散发着寒气且有着五根手指的手。 那只手貌似在发力，把洪鸿的身躯拽进被子里面。 “救命啊！” 洪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理智在这种状况下早就置之脑后。他想喊出声来，但是经过声带吐出的只是一串喘气音。 他被拽进了被子，然后他发现，那只拽着他的手消失了。而被子，也打不开一条缝隙了。 这被子，像是与床单连为一体似的。而洪鸿现在无力挣脱，蜷缩在被子里喘息。 “听说以前有捂死在被子里的婴儿，这回倒好，自己恐怕要成第一个自己捂死在被子里的大劳力了。不过，这种死法虽然丢人，但是也不错啊，至少挺安稳的……” （“大劳力”一般指成年或者接近成年的男性。） 被子里面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汗液浸湿洪鸿穿着的内衣与床单。他尽可能地放缓自己的呼吸。 现在他的身体动弹不得，脑袋也因为呼吸着混浊的空气而越发昏沉。原本令人依恋的被窝，现在变成了难以突破且令人窒息的茧房。 原本他总是嫌被子太会散热，根本捂不暖和，现在的他只希望被子的散热能力和透气性更好些。 不过事与愿违，被子的保温能力非常好，平时他捂不热纯粹是没有盖好而已。 这样下去，他也许真的会被捂死。 “睡吧，现在好像又困了。” 就这样吧，生命在此处终结，至少比从几十层上跳下来摔成泥或者跳进海里喂鱼强吧？ 就在这时，他的被子，忽然被一个“人”给掀开了。 他的房门是被反锁的，而且刚才静悄悄地，压根就没有破门而入的动静。 也就是说…… 洪鸿保持眼睛紧闭。由于刚才在被子里淌了一身汗，所以乍一掀开被子显得异常凉爽，让他直打哆嗦。 “你……你是谁？” 洪鸿吐出了几个喘气音。 “我们不是刚刚才在路上见面吗？” 洪鸿的耳畔听到了另一个人喘气音的回复。 “你是刚才在路灯底下的那个……” “路灯底下的那个，是我的meimei呦。怎么样，她长得不错吧？不过，我更漂亮哦。嘿嘿嘿……” 耳畔的喘气音突然变成了刺耳的jian笑声，引得洪鸿直打寒战。 “你为什么要追我？” “看来曾经的你也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呵，不过可惜了，最后长成了一个人渣。”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曾经的我’？为什么要叫我‘人渣’！” 尽管洪鸿想奋力表达自己的疑惑不解，但是吐出来的仍然是一串无力的喘气音。 “哼，哼，哼哼哼。来吧，少年，那么就让我带你看一看，你最终变成了什么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