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危险的遗产(二)
是的,又是那些僵尸,这次甚至变成了十三只。老实说,之前与僵尸交过一次手的我,明白这些家伙单打独斗并不可怕,而成群结队的僵尸才是最麻烦的。 虽然左手拿剑不太方便,不过让顾心柔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僵尸,未免还是有点太危险了。最前方一左一右的僵尸当然成了我们首要的目标,我们很有默契的一人对峙起一只僵尸来。剑柄在手,我猛地横砍一击,将那只僵尸击退了两步。顾心柔也是一样,只不过双手拿剑的她,显然力道大了很多,那一只僵尸猛地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在我们与正前方的僵尸战斗时,两旁另两只僵尸也围了上来,也狠狠吃了我们一人一击,还撞到了墙上。 且战且退,我们往后退了几步。先前那一只吃了我一击横砍的僵尸,这时又迎了上来。再次击退它之后,情况变得更糟了。现在几乎所有僵尸都在同一水平线了,每当我们想要攻击一只僵尸时,就难保自己会不会受到两侧的攻击。 我和顾心柔对视一眼,交换过想法之后便收起了剑又开始狂奔。我们倒不是想跑,而是——我取出了那一件锁子甲,理论上来说,僵尸的攻击也是它能防御的。同样,顾心柔也取出了一件在胸前和腹部,镶着铁片的厚皮甲。我们两人穿上之后,我对还在大喘气的明丽道:“你先往回跑,回到基地那里。” “你们呢?”明丽不安道。 “呵,区区几只僵尸,我们还是应付得来的。”顾心柔对她笑着道。 “那……那你们要小心啊。”明丽说完这句就继续往基地方向跑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顾心柔突然道:“我刚刚的话可不是只用来安慰的。” “我知道你厉害啊。” “不不不,”她说话间掌心一翻,就出现了一瓶喷溅型瞬间治疗药水,也是那宝藏中的唯一一瓶,“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 我正不解时,又听到了僵尸的嘶吼,还真是没完没了了。这一回甚至变成了十六只,也不知那多出来的三只僵尸又是从哪窜出来的。但顾心柔见到这些僵尸,却没有多少凝重的神色,反而还对我甜甜一笑。随后只见她大臂一甩,那一瓶药水就直接划着漂亮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到了僵尸群的中间。药水伴随着僵尸的嘶吼扩散开来,而药液所到之处,僵尸的皮rou竟然在融化之中!原来如此!这些药水对于我们来说是救命的良药,对这些僵尸反而是致命的毒药! 一瓶药水并没有多少,很快就消散无形。而多亏了这狭小的通道,几乎所有僵尸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虽然如此,却依然没有一只僵尸倒下消失,这些家伙生命力还真是顽强的可怕。看着那领头僵尸腰间和肩部的两道豁口,我明白这是我之前对峙的那只僵尸。它的生命值显然不多了,因为我只是往它的头部补上了一剑,它就倒地化为了灰烬散去。然而就在我得意之时,左侧的一只僵尸一个饿虎扑食,一拳就打在了我胸口上。虽然有锁子甲挡住了它的利爪,卸去了部分力道,不过这一拳还是让我胸口颇有些发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顾心柔见我受击,一步就跨到了我面前,双手一挥便把那只僵尸对半劈了。随后她一个侧身躲过另一只僵尸的扑咬,右手一挥那僵尸胸口便多了一个大窟窿,猛地向后退去还撞到了另一只僵尸。“没事吧?” 我摇摇头做了回答,重新举起了剑,一剑削下了一只僵尸的右爪。 顾心柔则更是生猛,只见她切换成左手持短剑,右手掌心虚空一握就出现了另一把六尺长剑。当下她手持一长一短两把利剑,一下子就冲进了僵尸群中。往往在她左手一挥右手一刺之间,就会有至少一只僵尸生命值清零,倒地不起。 经过一番战斗后,所有的僵尸都化作了灰烬,还掉落了不少腐rou。不过我们又不是农民,当然不会对这些只能堆肥的东西感兴趣。 回程路上再无事发生,不再多表。到了基地,外面已应是下午时分,我们三人都感到一阵饥饿袭来,于是草草的做了一顿饭解决。用餐中,我正思索着那本书的内容,突然听到一句轻柔的“谢谢”。抬眼瞥去,是顾心柔正对我耳语,她两颊有些红晕,也不知在想什么。我微微一笑,算是做了回应。 不得不说,要论起人族在魔法学上的成就重要性,酿药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就只是吃完饭的这一会功夫,我已经感到右肩上传来新rou生芽的酥痒感,相信不过今夜伤就能完全长好了。 一夜无话不再赘述。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夜我睡的颇为香甜,而且好像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啊,并非错觉。一觉醒来,床头的桌上有张纸片:与人有约,出门右转三里。 吃过早餐,我将明丽留在此处,独自去寻顾心柔去了。至于如何穿过迷宫之类的机关,并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事情,因为这儿有条道——一列矿车另行捷径直通之前那条三岔路。 三里之外有间林中小屋,尚未临近,我便听到了争吵: “金先生,金老都说好了价钱了,你这样可不好吧?”这是顾心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 “老人家糊涂,你那些货虽然隐蔽,但也不值这个价吧?”这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平淡,似乎出尔反尔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咱们都是做生意的,讲的就是一个诚信,说好的价……” 应该是商队的人来与顾心柔谈交易了,为了给顾心柔借借势,我在离门十米处就高声喊道:“心柔,我来了,谈得怎样了?” “我的人来了,咱们出去。”话音未落,顾心柔已经一把将门推开,力道之大甚至好悬没撞到门弹回去关上。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三个穿着轻甲的护卫,和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人。不用多看我就知道该向谁问好了,于是向长袍男人伸出右手道:“金先生,幸会。” 对方没有言语,只是虚伪一笑,握手也是一触即分。男人似乎没有了耐心,向顾心柔道:“五颗是我能做主的极限,你若是不忿,大可再去找一次金老,我绝对不拦你。”说完,就带着三个护卫大步离去。 顾心柔气得咬牙切齿,简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看四人离开。望向我,她的神情才缓和下来,问道:“伤口怎样?好了吧?” “好了。”多亏了治疗药水,伤口已经痊愈如初了。 顾心柔甜甜一笑,道:“那就好,毕竟你帮我挡了一箭,你要是没好我心里会难受的。” 我见她这样,贫嘴的毛病就又犯了,道:“虽然当时有点痛,不过同时我也是蛮赚的……嗷!”我话还没说完,胳膊上就被狠狠拧了一把。再观她神情,两颊略显红晕,却已经只羞不恼。 片刻后,见她脸色恢复正常,我问道:“怎么?商队的出尔反尔了?” 谈到这个,顾心柔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掏出一个口袋来,道:“是,本来说好的,但是到他们手上转交给我的就只有这么多。”我瞥了眼,袋子里是五颗钻石。 “金老是他们的领队,他们这么搞不怕金老生气?” 顾心柔轻哼一声,道:“谁知道会不会是那老头子自己心疼钱,毕竟这也不是个小数目。” “应该不会,”我沉吟道,“看刚刚那家伙的样子,可能是他们内部不和也说不定。” “你是说?”顾心柔挑眉道。 “金老虽然是领队,地位上分量重,但毕竟是老人家……” 顾心柔把眼一翻,道:“那就直接过去跟他们理论!” 我耸耸肩,道:“随你。” 我们来到之前我与商队碰面的地方,到达后却只能望而却步。因为已经有不少身着夹克,背上印着个红毛狮头的人来到此处,在四处巡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商队并不在此处,而是像顾心柔说的一样,向着西方的沙漠前行去了。 虽然我们耽误了一天,但是商队拖着货物,想必也走不了多远。果然在黄昏时分,我们赶上了商队,找到了金老。 在我们两人一番逼问下,金老道出了实情:“顾姑娘,不是老头子我反悔啊,而实在是上面看得紧。我们行商协会最近很多派系都在闹矛盾,人人自危。那二十颗钻石也不是我的私人财产,实在不好瞒过我们这一派的上头啊。” “这……”顾心柔一时无语。的确,如果这些东西不是他本人的,他是不好做主。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为何要接受这次交易呢,弄得现在闹腾了。 “但是顾姑娘,我老头子倒不是没有积蓄,但没随身携带。嗯……这样吧,等我们做完去水明珠城的这一单,我带你们去我的家族取。” 我不禁怀疑起这个看起来和气慈祥的老男人的动机,如果真是这么麻烦的话,为何一定要完成这笔交易。要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典当的事,以顾心柔做交易的风格,应该是可以退货的。也就是说,有什么理由使得他必须要这一批来路不明的铁块。 对了,金用姓金,而这老头子也姓金,难不成他们有什么关系不成。 抱着这样的好奇,我开口道:“金老跟随商队走南闯北多年,见识肯定比我们这些年轻人多,敢问金老可曾听说过有‘金用’这一号人物?” 老人家挑了挑眉,显然对我知道这个名字有些惊奇,道:“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我的祖父。” “想不到竟如此之巧。” “呵呵,他老人家整天神神叨叨的,研究些没人感兴趣的怪东西,还经常说自己是学究。” “那,敢问他老人家可还安好?”我多此一举的问了一句,话刚出口我就发觉不对——这老头子都六十好几了,他祖父要是还活着岂不是至少一百多岁了?当然,也不乏有活到这样高龄的人在,所以我并没有收回这句话。
“呵,老人家前些年就走啦,也活了快一百岁了,他自己都说够本了。”金老颇为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我谈论到这些话题,而有一点的不高兴表现出来。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宝藏里,神秘文字的事告知对方,顾心柔已经抢先开口道:“老人家自称学究,那他生时都研究些什么呢?” 金老摆摆手,道:“没什么,都是些没人能看得懂的东西,他对古董特别有兴趣,经常一个瓶瓶罐罐能看几个月。还走的动道的时候,他就经常跑上跑下,带回不少古董文书。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但他也从来不让人碰那些东西,看得比什么都宝贝。” 没人能看得懂?那这是否包括了那神秘文字呢? 我们之所以这般试探,自然是因为天下人重名者不在少数。但现在听金老的描述,他祖父的确很有可能就是那署名之人。现在主人主动邀约,再加上顾心柔交易的缘故,正好有这么一个理由去一探究竟,何乐而不为呢。 等待的时间是最无趣的。这几日我们也只能待在顾心柔那个秘密基地内,无事可做。唯一算得上事的,就是顾心柔派回去几个人给我父母带消息,让他们安心。 第三日上午,我正翘着二郎腿看着一本书,内容是关于人族的一个男子,与兽族女子的爱情故事。说实话这种故事千篇一律,而且不切实际。因为在那个百族尚未灭绝的时代,的确有不少兽族,有着种族自带的天赋——变形术。这些兽族可以变形成诸多外形,人族当然也在其列。但在那一个没有任何魔法学的时代,有这种天赋的兽族一般对人族都敌意甚大。而且由于没有魔法学的辅助,兽族这种变形往往不太完全,在情绪激动之时多会失效。故事中当然不会提到这种事,但我只要想到每当两人情到深处时,女方就突然变回原形就一阵恶寒。很多故事都在描写类似的事情,让我也不禁怀疑,是否真的有如此之事真实发生在历史之中。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谁知道呢,也谁让我没事干呢? 不过这事情啊,随着顾心柔的脚步声就来了。随着两声闷响,两根一米五左右长的木棍被顾心柔扔到桌板上。 “喂,别看那些个没用的了,干点有用的事情。”顾心柔淡然道。 我瞥了眼桌上那两根平平无奇的木棍,又盯着顾心柔的脸看了会,这才徐徐道:“你不会想让我跟你对练吧?”这本来只是句玩笑话,谁知道我却看到了顾心柔,以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不会吧?”我以有点不可置信的语气道。 “学学东西嘛。”顾心柔轻语。 “你确定不是因为别的事要拿我撒气?”我不确定地道。得,不说还好,一说胳膊上又被拧了一下。 “只是想提升一下你的战斗技巧。”顾心柔淡淡道,已经捡起了一根木棍。 “那……那好吧。”我勉强应下,随后便被带到了基地外面的林子里。 “你先出手吧,我试试你的身手。” “你不是都见识过了吗……”虽然嘴里嘟囔着,我还是右手持着木棍迎上前去,向着左前方的顾心柔恒挥一击,被她稳稳地挡了下来。 “力道不够,方向往上一点会更好……”顾心柔徐徐道。看她那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把我放眼里啊,这谁能忍得住?于是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我就把劲一松,木棍直立向顾心柔胸口戳去。然而这一下根本就连顾心柔的影子都没碰到,她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躲开了这一击,同时自己手中的木棍在我背上点了一下。“向前突进攻击的时候,不要侧太多身。”我换成双手持棍,来了个从左上到右下的斜劈。顾心柔用木棍向上一挑便挡下了这一击,甚至还敲了一下我的手臂。“手臂不能弯着,要转的是手腕。”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转了无数次攻势,但除了有一次蹭到顾心柔的衣角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无效攻击。这一刻钟下来我倒是累的够呛,反观顾心柔却依然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脸上还出现了一丝笑意。 “累了吧?”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等我回答就向前跨了一步道,“那就轮到我了。” 这一下,我深刻体会到了我和顾心柔的差距。虽说她明显没有用力,但光用技巧就打得我十分狼狈。我刚刚想把木棍横在胸前抵挡,却不想这一下是虚晃,手臂上就挨了一击。直立起木棍想挡下一次扫击,谁知那扫来的木棍从下方滑过,在我的腰上来了一下。即便顺利挡下了攻击,也会因为用力的方向等种种,自己手中的木棍被顶到胸前或是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