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风下长安 （5）
这一章试试以前没有的武功描写，浪迹不通武技，还请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杀！”张辽暴喝一声，催马前行。预热完毕后，双脚甩开马蹬，紧紧夹住马腹；双手持槊，蓄势待发。一声断喝“驾！”同时腿部加力，那马儿与主人心意相通，立刻加速起来，五十、三十步、二十步。。。。。。 “不好！”赵胜在一旁轻呼道。 李靖奇怪，忙问：“为何！” 赵胜也来不及多解释。只回了一句：“此贼是老军头！”说着便取出角弓，开弓搭箭，随时准备射杀左髭丈八。周围的亲卫见状，也纷纷三两一组，或开弓或持槊拔刀，准备救援。 李靖心里狐疑，但也不敢轻视，拔出佩刀，轻促坐骑，由队伍中央行至队前观战。只见那左髭丈八仍是八字站定，手中粗大的长矛却斜插在前方土中，双手一前一后，间距中等；头微前倾，双眼沉着的看着不断逼近的张辽人骑。 五步。。。 就在这当口，只听左髭丈八暴喝一声：“呔！”双目精光大盛，双手拽矛大起，带起一片沙土向张辽人马洒去，同时人随矛走，右腿斜跨，前手下按，大矛劈头盖脸的朝张辽那一人一骑的头脸砸去。 “吁律律。。。。。。”张辽的马虽也算久经战阵，但从未碰到此种状况，顿时一惊，前蹄抬起，仰了起来。张辽本来早就持槊瞄准了左髭丈八的胸部，就等着发力捅穿，哪知马儿还是太嫩，一下子把他的原招式打乱。好在他对付步兵长矛大戟刺马的招数已是经验丰富，也不甚惊慌，当下便下意识的挥槊左扫，同时腿臀使力－－－－－告诉马儿右转摆正，准备下一次攻击。 “砰！”一声略显沉闷的撞击声后，张辽被震得人马横移两步，双臂一阵酸麻，要不是有护手套绑手，只怕虎口当场就要震裂。 “这厮好大的气力！”张辽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少年人的好强心起，愈发激起了他的斗志，“敌愈强，己愈强！” 左髭丈八一招领先，更不饶人，只见他趁着下砸之势顺势下蹲，收矛回抱，矛尖重又斜指长空，如坐盘望月势。接着左转横扫，封住张辽下一步进攻路线；再又弹身而起，左脚后退，前腿直后腿弓；左手收矛，中平前指，第二次暴喝：“杀！”长矛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水，直奔而去。这次的目标，依然是人和马的头面，由于张辽高、左髭丈八低，所以斜上一矛过去：马避开了，人就难避开；马避不开，马上人只怕就会变成步兵－－－－－可能还是瘸腿步兵。 张辽也是憋了一股气，槊招中带着殳棒法，先磕再刺，预备顺着左髭丈八的长矛直刺对手握矛的双手，然后再突马一捅，杀掉这个令自己丢脸的蟊贼。 “嘭！”这次的声音短促了许多，原因是双方用的都是“短劲”（1），带起的惯性小。 “哈！”左髭丈八侧身蹲下，又是故伎重施，矛头斜上指，杆挡身躲，又是避过了张辽饱含怒气的一槊。接着后退小弓步，矛头向下，又要把方才的招式重演一遍。 “咻。。。！笃！”一只四尺大箭射在左髭丈八的右前方丈许。他顿时一惊，知道这是警告箭，从箭的前后声及入土深度来分析，对方是箭术高手。电光火石间，他心思已转过两三道，顿时跳出战圈，提气故意大骂道：“是哪来的jian贼，竟然背后偷袭！没胆的竖子（俗名***）！” 赵胜缓缓的策马而出，幽声道：“老夫是射箭提醒你，别太嚣张！对付尔这种逃兵，还用的着偷袭？” 左髭丈八心里微微一惊，保持镇定道：“少废话，爷又不是和你打，你射个屁的箭！快滚，爷从不欺负老弱！” 赵胜冷笑道：“方才和你打的小将还不到十七（虚岁），你不也是下手挺利索的吗，嗯？老夫今天就叫你学学规矩！”说着挥手让张辽先退下。张辽虽然气愤难耐，但也知道赵胜是为自己好，而且自个也的确一时没有对付敌手的好法子，便催马退到不远处，为赵胜了阵。 左髭丈八望着逐渐逼近的赵胜，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暗骂一声：“妈的，真碰上硬碴子了！这老家伙看来也在军营里呆过，一身的血腥气！燕子，你小子怎么还不动，难道跑了？” 他这样想着，手脚上却不敢懈怠，忙摆正姿势，等赵胜骑马冲来。 赵胜轻摇漫步行至十步步前，仍不发起冲锋。左髭丈八正奇怪间，突然，赵胜甩蹬下马，轻飘飘的落到地上，手上多了一把五尺长剑。说是剑，其实也可以叫刀，这时的环首刀的一大流派就是从剑的制法而来，直背直刃，刀尖如剑。 “他要和我步战？”左髭丈八吃了一惊。“一寸短，一寸险！”虽然这句话他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但是道理可是明了得很－－－－－－敢短兵入长刃的都是技击虎贲之士！想到这里，他不禁把矛握得紧了些，反倒是违反了用兵器的原则－－－－－－实而勿紧。 赵胜脸上带着轻蔑地笑意，眼睛随脑，准确的计算着尺寸，脚尖落地，步伐轻盈。他知道，决战前，要给敌人尽可能多的压力，同时保持自己身心的最佳状态，然后暴起，一呼一吸，生死立判！ “杀！”左髭丈八见赵胜已经进入自己长矛的攻击范围，便再也忍不住越来越大的压力，同时又对自己的功夫有着一些自信，便将七十斤的重矛猛力刺出。 哪知一矛刺出，空荡荡的没有回力，眼前赵胜的样子突然一花，只见一片红云闪过。“不好！”左髭丈八心里叫糟，一旦被侵入内圈，长兵便会成为累赘，所以他忙收矛后退，准备再战。 赵胜哪里肯放他逃过，方才他脚尖虚点前探，就是为了引对手抢先攻击，露出破绽。故而他下一招连移带跃，走了个“倒竖勾型”，一跳丈余，侵入敌方长矛一半还多，长剑一劈，沿矛杆向左髭丈八直冲而去。 “哒哒哒哒。。。。。。”左髭丈八连着倒退数步，始终摆脱不了赵胜的剑芒，心里暗叹一声：“罢了！”手里一送，长矛前冲，己身后退，冀望能逃得一命。 “定！”随着赵胜一声有力的低喝，左髭丈八感到脖子一凉，便不敢再动“吾今日死于此了！”他心里叫道，半是悲愤半是轻松。 “咻！”划空之声传来，赵胜毫不犹豫右侧翻，避过暗箭，手中长剑斜指地面，一面警惕的观察剑的来路，一面在步法上封死猎物的退路。 张辽忙对着旁边小丘的树林里大叫：“何方鼠辈，暗箭偷袭，还不快出来和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他刚才憋了一肚子气，是以说话不免错乱，不合常礼。 “你，不行！这位老伯还差不多。”幽声传来，一个黑衣的汉子领着一彪贼寇从密林里冲出。只见他约莫七尺五六寸的身高，精瘦彪悍，鹰眼猿臂，走起路来像鹿一般轻盈。 张辽怒道：“臭屁！接爷一招！”槊还没刺出，只见人影一晃，不见了那汉子的踪影。 “嗯！”张辽吃了一惊。忙收马退后，舞槊谨守门户。 再见那汉子，几下兔起鹘落，越过十几步距离，来到赵胜的面前。正当赵胜以为他要动手，凝神运气时，那汉子却突然扔掉手中短刀，一脸淡然的说道：“请老伯放我大哥走，此番我们认栽了，绑我见官了事吧。” 左髭丈八忙急道：“燕子，不要，大不了哥哥我下地府再去打劫，这些官兵信不得，不要向他们投降！” 李靖看到这情形，出马朗声出言道：“这位壮士，你这么轻易投降，就不怕本官将尔等全做黄金乱贼斩杀么？” 左髭丈八怒道：“你这狗官，爷就是。。。” 那汉子摆摆手示意他住口，转身沉静的回答道：“此次我兄长遇险，本来就是我出的馊主意害的，我理应顶替。再说刚才我也看到了，将军的属下也还有几分江湖豪侠气，肯与我等剪径小贼单打独斗。故而我斗胆猜测将军不会有意为难我等，我等又不是真的黄巾贼，只是被黄巾乱搅得活不下去的穷苦人而耳。最后，将军那一声壮士也证明了小人的推断，将军还是看得起我等的。” “哈哈哈哈。。。。。。”李靖仰天大笑起来，旁边的亲卫却不敢放松，围成圆形保护，其余的人在两翼散成锋矢阵，随时准备突击。 李靖笑了一阵，点头道：“不错，你有功夫，也有头脑，是个人才，怎么样，跟着本将军干吧，包你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 左髭丈八急道：“燕子，休要听他胡诌，哥哥在军营里呆过，这些将官，平日你把你当牛马使，沙场上还要你送命，最cao蛋的，要克扣你的饷钱！” 那汉子没听他的，毫不犹豫道：“可以，我可以跟着将军你干。不过，将军，真的是我要什么都能得到吗？” “当然！” “那我要当皇帝呢？” “嗡。。。。。。”众人一阵骇然。张辽破口大骂道：“就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酸样！” 那汉子对张辽扬了扬眉毛，似乎说：我不配，你更不配！ 张辽见状，又待发作。只听得李靖高声笑道：“呵呵，你这小将，好胆子，试其本将来了。唔，就算我能，你又过得惯么？还是和本将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rou、大盘分钱罢！” 左髭丈八闻言嘿笑道：“要真这样，俺愿意，嘿！” 那汉子轻笑答道：“某刚才也不过是戏言耳。”说完单膝跪倒，抬头直视李靖，朗声道：“常山真定褚飞燕，拜见将军！” 李靖大笑着下马，虎步上前，扶起褚飞燕，高声道：“度辽营将士听令，欢迎褚壮士、左壮士入伙！” “噢，哦呵！”亲卫们都是雁门郡跟着李靖出来的，对这一套很是熟悉，便都欢呼起来。左髭丈八也被感染，嘿嘿的傻笑着，和其它一百多贼寇一起放下心来。 “哼！”张辽这次却没有听令欢呼。 （1）不清楚当时有没有寸劲的说法，但道理是由来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