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岔路

    夜里又下雪了，窗外的天色淡粉，晚归的行人从门前匆匆走过，偶尔有一两个从居酒屋出来的醉鬼扒拉着窗子朝里面看，努力想搞明白为什么这座无人居住的好房子突然亮起了灯。

    兄弟俩坐在被炉里，温暖的感觉从脚心传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意味着从此以后的夜晚再也没有酒气和暴力的侵袭。

    源稚生拿着支票透过明黄的灯光看，又仔细数数后面有几个零，然后让稚女也数数，确定了二后面跟着的五个零后，源稚女把支票的边角小心翼翼地压平，然后夹在一本法律类的厚书中；源稚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块塑料花泥，仔细掏出那本书的形状后，把书塞了进去，把花泥放在了客厅的那个大花瓶了。

    做完这一切，兄弟俩钻回被炉里，看着对方，咧嘴笑了。

    “稚女，我们要回到东京了。”源稚生的言语间洋溢着兴奋，“我们一定能在东京风声鹊起，维护东京的治安”说着边做了一个假面骑士变身的手势。

    源稚女看着兴奋的兄长浅浅地笑着，心里却飘过一阵阴霾。

    在源稚生昏死过去的时候，源稚女被校医室的值班同学喊过去后，见到了橘政宗，被告知同样的话却只有一句不同，在最后橘政宗却话锋一转，“你们俩都很优秀，只是不能让外界知道源家有两位后裔，如果你哥哥惹有祸端，你需要迅速顶上，在此之前，要是被猛鬼众知道了有你的存在，源家或许会被斩草除根。”

    “根据我们多年的背调，如果你不走的话，源稚生有很大的概率也不会走，所以我们需要你来找个理由。”

    “哥，你到时候先走，神社的师傅教给我新戏，我还没学完。”源稚女好像随口一说。

    “好，那你早点学完，我先去探路。”源稚生回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他知道弟弟对于神社有种特殊的痴迷，宫司的礼仪每一步他都可以完美的还原出来。

    “哥，明天还要上学我们早点睡吧。”源稚生=女揉了揉眼睛。

    “不上了。我们明天旷课吧！”

    “我们去把以前没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

    “好。”

    橘政宗回到东京的时候已是深夜，把车钥匙交给门生后抖了抖衣服上的积雪转身进入了源氏重工的大楼。

    “辛苦了大家长！”橘政宗摁下电梯，有几个职员才刚刚下班，一见到他就嗨伊嗨伊的问候。

    “加油啊年轻人！”他微笑着回应。

    随着电梯门关闭，橘政宗的脸上的笑容转瞬间就消失了，在电梯按钮上按下几个楼层后，原本的电梯灯光突然消失，一台虹膜扫描仪出现在他的面前。

    “验证通过，允许进入ξ层，欢迎回来，橘先生。”一阵红光后，头顶传来机械女声。橘政宗走出电梯。

    幽长的通道只有一人的脚步，一步亮一灯，就好像在踏入神之所，更或是黄泉之路，橘政宗再通过第一道气密门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加快了步伐，而后一道更大的，接近20公分的金库门就虚掩着在他面前。

    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急救设备，从氧气罐到心电图机，甚至到一般人一生都可能用不上一次的血液过滤器、心肺复苏仪、高压冲栓泵、心脏冲击车……这里就是一个藏在源氏重工里的重症监护室；屋内升降式的榻榻米此刻充当了手术台的角色，此刻所有仪器全速运转，只为了那个躺在榻榻米上的苍白女孩。

    “这是皇的血液。”橘政宗从风衣的内袋里掏出一个精密的盒子，里面密封保存着的一罐血液被雪包裹。

    “条件有限，我只能不断从路边挖雪来保证活性。”

    一个头发稀疏的医生接过，毫不犹豫地推进了女孩的身体里。

    “按理说血液应该常温化，但是上杉家主的身体恐怕撑不到解冻的时候了。”

    “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已经透析血液七次了，甚至动员员工们捐血……希望你带回来的是皇的血液，不然你我和上杉家主全都得葬身于此！”

    “好了好了，健雄，作为全日本最好的血液医生，你真应该学一学放松。”橘政宗虽是这么说着，眼睛却时刻不离女孩。

    她有一头很耀眼的红发，即使闭着眼睛都能觉得是个漂亮女孩，清爽得能想到夏日的青空。而此刻在却是如同断翅之鸟，在树梢上摇摇欲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杉家主依旧不见好转。

    “她的血压依旧走低。”宫本健雄拍了拍仪器，确认是否有损坏。

    “你确定那个人是你要的皇吗？”

    “从他对龙文共鸣来看，确实是皇级。”

    “要是没有用，还有其他办法救她吗？”

    “那要过一阵子才能，现在那个方法还未有成效。”

    众人沉默，忽而一声滴答打破静寂。

    上杉家主的红发慢慢恢复光泽，宫本健雄和橘政宗面面相觑，良久之后开口。

    “我想我们找到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