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樱井弥生
第十六章樱井弥生 黑色轿车从街区转角出现，它引擎的低鸣暗示着这不是一辆普通的丰田。汽车慢慢划过街道就像是寻找着什么，最后在一栋一户建前停了下来。 “东京都台东区东上野3町目19番6号，到了。”纪野莲拔下车钥匙，开门。 “没想到本家的家族聚集地还有这么，呃，缺乏修缮的地方。”樱井桃奈皱眉，想了一个不那么直接的形容词。 “很正常。”源稚生看着面前的建筑群，其中有些还能看出一户建的影子，而另一些完全可以被称作窝棚，被锈迹斑斑的钢架勉强维持。“黑道本来就不是和蛇岐八家一样光鲜亮丽，那些只是家族拿上台面的部分，从江户时代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是外五家，人数也是极为壮观的，不可能人人吃rou，总会有人喝汤碗的残渣。” “咦！这是什么？”龙马精神刚下车就遭受到了这街区对他物理攻击——一堆褐色软软的东西，“恶心！都21世纪了，到底谁还在街上随地大小便阿？！” “谁让你走路不看路的？做人要脚踏实地，再说了不管什么世纪，人只要还是人，有人性，就一定有克服不了生理本能的时候。”樱井桃奈挪了挪位置，躲开了地上的一滩不明液体。 在后面二人热衷躲固体和液体的时候，纪野莲和源稚生已经走到了门前了。 “叮咚！”纪野莲毫不犹豫地按响门铃，然后退到一旁等门开。 “这家人家倒是挺追求生活质量的……”源稚生侧目的时候看到这户人家门口的邮箱上有着一只撑的雨伞的龙猫，虽然有缺损，但是好像曾经被重新上了一遍颜色。 “本家每年都会为家族的小孩子发放新年礼物，我记得某一年是这只龙猫。”纪野莲见迟迟没有人来开门，退到另一扇门前，然后敲开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躲在门后警惕地望向四人。 “老奶奶你好，我叫纪野莲，是本家的顾问，请问您隔壁住的是樱井小川和樱井弥生吗？”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听说是本家的人，老太太眼中的戒备放下了几分。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樱井小川的电话，说她mama失踪了，而且刚刚我们上面了解情况的时候，也的确没有人开门……” “最近街道里的老太太们说老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附近转悠，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不好意思阿。” “弥生阿……”老太太朝那座一户建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她是个可怜人阿，我早就劝她当时不要留下那个孩子了，结果生下来还生病了，做了那样的工作，我总觉得要出事儿，这不就出事了吗？” 纪野莲和源稚生交换了个眼色，这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婆婆你可以详细讲讲吗？”樱井桃奈用渴望的目光成功打动了这老太太，四人被邀请进了老太太的房子。 房子很狭小，可以落脚的地方几乎都摆满了废品，空气有股灰尘的味道，好在老奶奶其余的地方收拾的整整齐齐。 “家里没有茶叶了，麻烦将就喝吧；家里这么多垃圾让你们见笑了，经济危机来之前谁能想到即使按时交了养老基金也会到如此田地呢？”老太太自嘲地笑了，纪野莲赶紧插话：“这些我回去会和有关部门禀告的……” “不用了，要是反应有用的话我早就去反应了。”老太太摆摆手后示意安静，有关夜樱井弥生和樱井小川的故事就此展开。 “在日本经济危机来临之前，这个街区还都算是中等街区，没有现在脏乱差的地步，而樱井弥生呢，是爆发了经济危机后才来的，之前他住哪儿，父母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肚子的樱井小川已经有五个月大了，我看她搬家进进出出又是肚子怀了孩子，就去帮忙打了下手，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渐渐熟悉了起来。” “我也试着问过弥生孩子父亲是谁，弥生总是笑笑不说话，只说是孩子的父亲有些事情不能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她就干脆带着孩子离开了，可是她生活过的那么苦，一个孕妇，你知道她最瘦的时候多少斤吗？带着孩子一共一百斤，期间我看她实在太可怜了，在孕晚期的时候帮忙擦洗身体的时候，每每看到突出的肚皮好像纸做的一样，我就忍不住劝她把孩子打掉吧，身体最要紧，她都拒绝了，连迟疑都没有迟疑……最后还好生下来小川后身体比较健康，毕竟现在不都流行做B超检验婴儿的健康嘛……” “我跑题了吧？不好意思阿……” “没关系，您继续说。”龙马精神脸上罕见的严肃。 老太太略带愧疚，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后继续说道： “大概是一年前吧，小川在学校吊单杠的时候突然摔了下来，鼻血怎么都止不住，送到医院止血的时候发现小川有那什么，卢雷病？就是那个动不了的病，我这记性……” “卢迦雷病，渐冻症。”樱井桃奈补充。 “对，就是这个病！” “绝症都是很奇怪的，在没发现的时候什么症状都没有，本来一个孩子爱蹦爱跳的，一旦确诊了之后，马上快速恶化，不到半年，小川的双腿就动不了了，医生告诉弥生，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做延迟手术的话，小川的喉咙很快也动不了了；可是钱哪儿有那么容易筹集阿，除了日夜不停的工作，我半夜起身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弥生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出门了……我那时候就知道迟早会出事！” “您是说，樱井弥生也从事风俗业的工作？” “应该是，有段时间我看到他晚上坐上豪车，天亮之前再回来的，有时候看起来碰到好主顾的时候会给小川带糖果，当然做这行吃瘪是常态，甚至有时候隔着窗户能看到脸上的红痕……” “好的，您继续。” “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吧，有一天早上弥生敲门和我说她要带着小川去治病了，他找到了一家机构说是可以根治这个病，而且只比医院贵了一万日元，不过要在机构里住上一段时间，她把她家的钥匙交给了我，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小川和弥生了。” “那钥匙还在您这嘛？” “在的在的，在我的右口袋……好吧是左口袋。”老太太掏出一把钥匙递过给源稚生。 纪野莲收起了那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录音的笔，和其余几人交换神色后，与源稚生走出大门，留龙马精神和樱井桃奈继续了解情况。 纪野莲点燃一根烟，又指了指樱井弥生家的大门：“你去看看后面的窗户有没有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