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回 诸侯串联
“真是齐齐争鸣啊！” 承明殿右侧，刘彻看着满园的青红紫绿，伸手从树上摘下一片小花，面色爽朗一笑，看到这园中的景色，他烦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身后的春陀见状也是一乐，皇帝高兴他们自然也可得开心，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刘彻渡步向前，手中的花被一瓣瓣摘下，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继续看着周围的美景。 “陛下，廷尉张汤到了。” 就在这时，春陀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转头一看便看见张汤正欲上前，张汤来这里的原因便是皇帝召见，春陀略前提醒一番。 “哦……来来来，张汤过来。” 刘彻闻言转身，面色还是挂着罕见的笑意，对着张汤摆摆手。 “拜见陛下！” 张汤闻听此话快步上前，走到皇帝身边躬身行礼。 “张汤，看看朕这园中景色如何？” 刘彻微微一笑，右手挥了挥衣袖，叉着腰环视一周，指着两旁五光十色的风景。 “禀陛下，此景世所罕见。” 张汤做出样子适当着转了转头，没有任何犹豫。 “是啊，可惜终究逃不了残花败柳，春色之景，乱人心智，就像有些人，一步一步再试探朕，是朕之剑不利乎？” 话语刚落，瞬息之间，刘彻转身拔出春陀怀中之剑，狠狠劈向一旁的嫣红斐然的花草。 春陀张汤二人浑身打个冷颤，尤其是春陀，甚至忍不住都退后一步，更别提身后的数名黄门，瑟瑟发抖。 谁也没有想到，上一刻还满心欢喜的皇帝，下一刻直接发难。 “朕叫你来，是有一件事吩咐。” 刘彻阴沉着脸庞，提着剑又若无其事的向前行走。 “臣请陛下示下？” 张汤看着皇帝手中的利剑，颤颤巍巍跟在身后，抬头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是真的怕皇帝转身给他一剑？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有时候搞得他都想辞官回家，可偏偏就不能辞。 “朕这些天，一直再想主父偃一事，朕那个哥哥赵王，何以会征集到十二位诸侯子弟行贿之事？” 刘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张汤，说出这些天让他一直疑惑的事。 “陛下之意是有人和赵王串联？” 张汤恭敬看了刘彻一眼，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要点，其实这件事他也想到过，可让他说出来，这就不能做了。 前有晁错，而今又多了一个主父偃，罪名都是离间刘氏骨rou，就算他知道这事，也不能给皇帝先说。 他是皇帝爪牙没有错，也一直不遗余力在做皇帝爪牙，可不代表他没事找事。 “串联？没有串联朕是不信的，且还是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刘彻又漫步而行，这事没有串联他绝对不信，一个诸侯王能征集到十二个诸侯子弟向主父偃行贿的消息，还是指名道姓，这正常吗？ 说实话，他真想把这些行贿的诸侯王一一杀了，可他不能这么做，刘氏宗亲毕竟是大汉根基。 诚然，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只是想得到推恩分封的机会，都是一帮不受宠的可怜人罢了，正好和他不谋而合。 “朕已下诏斥责他们，不过该查还得查，朕想知道除了这些人还有谁人？” 刘彻横眉怒目，杀又不能杀，只能下诏训斥他们，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极其让他不适应。 “诺！” 张汤拱手行礼，眉头微微一皱，他听明白皇帝的意思了，查是让他查，但也仅仅是查。 “嗯，切记不可惊动他们？下去吧！” 刘彻点点头，朝着张汤摆摆手，看着不远处的一座高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因为他发现不知不觉中居然来到了石渠阁。 “臣告退！” 张汤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慢慢退后两步，转身退了下去。 “可惜了，以后没有主父偃了。” 刘彻叹息一声，这是一把好刀子，真真也是一个通才，要不是这样急功近利，倒行逆施，是真的不想杀他，毕竟还是能用很久的。 “想说什么？别憋坏喽？” 刘彻将剑递给春陀，却发现春陀眼神躲闪，嘴唇微微颤动，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君臣俩人二十多年的相处，他对春陀还是很了解，不然也不会留在身边。 “陛下，奴才听说，主父偃做中大夫之时，府中门客不下千人，可自陛下下诏诛族之后，府中门客一哄而散，竟无一人往视，只有一个叫孔车的人，为其办了身后之事。” 春陀拱手行了一礼，这也是他前两天从宫中采办物品之人的口中听说的，当初他听到这消息之时，心里真的有些凄凉。 “是么，这人哪，一生一死，乃是交情，一贫一富，谓之交态，有心，真的是有心。” 刘彻摇摇头，主父偃养门客这时他也知道，自己虽然不喜此等行为，可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个厚道人，此人居然不怕被牵连，朕反倒要赏他，传诏，赐五十金，尊其为长者。” 刘彻点点头，虽然文皇帝废除了连坐之法，可在百姓的脑子里却是根深蒂固的，没有人不怕，毕竟主父偃是这种诛九族的大罪。 “诺！” 春陀行了一礼下去传诏，依皇帝这个意思恐怕是要进石渠阁，自己在不在身边侍候也没关系，皇帝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刘据，一时半会是离不开的。 再说了，这种事情可是能提现皇帝的仁慈，加上自己亲力亲为，也能让天下百姓看到皇帝还是念着主父偃的。 可不是，本来就是主父偃倒行逆施，皇帝可是仁德圣主。 看到春陀离去的背影，刘彻没有说什么，淡淡一笑便进了石渠阁，他都有好些天没有看见过自家儿子。 刘据自从入学堂以来，这几天的表现也让刘彻很是欣慰，听那帮老夫子说还时常帮助卫伉三人补习，刘彻自然是喜笑颜开。 可不是咋滴，都是自己教育有方，这帮老夫子可是一般不夸人的，自己当初都没少挨戒尺。 刘彻一路走进石渠阁，途中遇到几个黄门，止住其打算呼喊之声，摆摆手让人下去，径直过阁楼入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