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守归诚秀洲府 折可存大战独松关
上回说到刘延庆大军攻破湖州，由辛兴宗、刘光世统兵去取德清县，刘延庆支援独松关折可存一路军马，只待与张叔夜回师杭州，暂且按下慢表。 却说张叔夜攻破了苏州城，修整两日，传令整点水陆军兵起程。吴江县已无贼寇，直取平望镇，长驱人马进发，前望秀州而来。本州守将段恺闻知苏州三大王方貌已死，只思量收拾走路。使人探知大军离城不远，遥望水陆路上旌旗蔽日，船马相连，吓得魂消胆丧，前队邓宗弼等人已到城下，便分调水军船只，围住西门。段恺在城上叫道：“不须攻击，准备纳降。”随即开放城门。段恺香花灯烛，牵羊担酒迎接张叔夜入城，直到州治歇下。段恺为首参见了。张叔夜抚慰段恺，复为良臣。便出榜安民。段恺称说：“恺等原是睦州良民，累被方腊残害，不得已投顺部下。今得天兵到此，安敢不降。”若段恺者，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叔夜问：“杭州宁海军城池，是甚人守据？有多少人马良将？”段恺禀道：“杭州城郭阔远，人烟稠密。东北旱路，南面大江，西面是湖。乃是方腊大太子方天定把守，手下有二十四员战将，皆是精壮强悍之人，另有四个元帅，其他二十六个不打紧，唯有两个元帅十分了得，一个是歙州僧人，名唤邓元觉，惯使一浑铁禅杖，十分了得，因他武艺高强，人唤他宝光如来，听闻他师父和徒弟亦在方腊麾下，只是不知名姓，还有一个是福州人氏，姓石，名宝，善使一劈风刀，可以裁铜截铁，遮莫三层铠甲，如劈风一般过去。更兼此人暗藏流星锤百发百中，不可小视，外有二十六员，都是遴选之将，亦皆悍勇。”张叔夜大喜，赏了段恺，一面与众人计议攻取杭州之事。 却说方腊大太子方天定聚集诸将，在行宫议事。今时龙翔宫基址，乃是旧日行宫。当日诸将商议迎敌宋兵之策，共是二十八员。四个元帅。那四员？ 宝光如来国师邓元觉 南离大将军元帅石宝 镇国大将军厉天闰 护国大将军司行方 这四个皆称元帅，封赠大将军名号，是方腊加封。又有二十四人，皆封将军。那二十四员？ 厉天佑 吴值 赵毅 黄爱 晁中 汤逢士 王绩 薛斗南 冷恭 张俭 元兴 姚义 温克让 茅迪 王仁 崔彧 廉明 徐白 张道原 凤仪 张韬 苏泾 米泉 贝应夔 这二十四个，皆封为将军。共是二十八员大将，都在方天定行宫聚集计议。方天定令旨说道：“即目张叔夜、刘延庆二贼水陆并进，过江南来，平折了与他三个大郡。止有杭州是南国之屏障，若有亏失，睦州焉能保守？前者司天太监浦文英，奏是一伙星宿侵入吴地，就里为祸不小。正是这伙人了。今来犯吾境界，汝等诸官各受重爵，务必赤心报国，休得怠慢，以负朝廷任用。”众将启奏方天定道：“主上宽心！放着许多精兵猛将，未曾与这二贼对敌。目今虽是折陷了数处州郡，皆是不得其人，以致如此。今闻张叔夜、刘延庆分兵三路，来取杭州。殿下与国师谨守宁海军城郭，作万年基业；臣等众将，各各分调迎敌。”太子方天定大喜，传下令旨，也分三路军马前去策应，只留国师邓元觉同保城，共分去哪三个元帅，分别是： 护国大将军司行方引四员首将领兵一万救应德清县： 姚义、茅迪、崔彧、苏泾 镇国大将军厉天闰引四员守将领兵一万接应独松关： 厉天佑、汤逢士、王绩、徐白 南离大将军石宝引八员守将引兵三万出城对敌张叔夜： 吴值、赵毅、黄爱、米泉、薛斗南、元兴、晁中、贝应夔 方天定和宝光如来国师邓元觉引八员首将并两万军马守城并接应石宝军队： 冷恭、张俭、温克让、王仁、廉明、张道原、凤仪、张韬 三员大将，分调三路，各引军马。分拨已定，各赐金帛催促起身。元帅司行方引了一枝军马，救应德清州，望奉口镇进发；元帅厉天闰引了一枝军马，救应独松关，望余杭州进发。 且不说两路策应军马去了。却说这张叔夜大队军兵，迤逦前进，过了七八日，忽地听闻方天定派遣两路军马支援独松关、德清县，另派军马前来对战，张叔夜道：“这杭州不过七万军马，方天定那厮竟亦敢前去来至临平山，见南军旗号，便约束兵马，派邓宗弼、陶震霆、王禀、赵谭四员大将当先迎敌，催趱战船车过长安坝来。邓宗弼等四个，带领了一千军马，转过山嘴，早迎着南兵。石宝军马手下两员首将，当先望见邓宗弼、陶震霆一齐出马。一个是元兴，一个是晁中，各挺一条长枪，便奔将来。宋军中众人，便把军马摆开出战。 邓宗弼挥舞双剑来斗元兴，陶震霆抡动卧瓜锤来战晁中，四员大将斗过六七合，邓宗弼见石宝大军已到，便道：“且慢。”就和陶震霆引兵回阵，张叔夜听得南军兵多将广，亲领二子、朱星等将前来， 南军元兴、晁中再出马交锋，大骂：“败将敢再出来交战！”邓宗弼舞起双剑，纵马而出，和元兴再战，王仁被朱星拦住厮杀，数员战将各显威风，斗过十合之上，陶震霆在阵中看个亲，取出火枪暗自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正中元兴，王仁慌忙便走，却被朱星一枪刺下马来，南军漫散奔走，宋军冲杀过去。石宝抵当不住，退回皋亭山来，直近东新桥下寨。当日天晚，策立不定，南兵且退入城去。 次日，张叔夜军马已过了皋亭山，直抵东新桥下寨，传令教分调本部军兵，作三路夹攻杭州。那三路军兵将佐？ 一路派遣马步军从汤镇路取东门，拨正偏将佐六员： 邓宗弼、朱星、丁义、段鹏举、吴秉麟、韩天麟 一路分拨水军头领正偏将，从北新桥取古塘，截西路，打靠湖城门： 杨腾蛟、邓齐、侯建辉、夏成 中路马步水三军，分作两队进发，取北关门、艮山门。前队正偏将是： 陶震霆、王禀、赵谭、李明、王义 第二队便是张叔夜引军师白瓦尔罕，手下正偏将佐： 张伯奋、张仲熊、康捷、黄一铭、陈翥、周信、马万里 三路齐发直攻杭州城，直攻了六七日，城中众将甚是忧虑，方天定却道：“众将休慌，本王自有办法，只是时候未到。”众人看方天定如此，只是守城，却忽地接报独松关已失守，厉天闰等人全部阵亡，无不惊愕，这独松关却是如何失守了？ 原来这独松关乃是方腊手下三员大将把守，主将名唤吴升，副将蒋印，另有军师卫亨领兵马镇守杭州北路要害。 折可存引兵到独松关下与众将计议，独自上前看独松关，那关两边都是高山，只中间一条路，山上盖着关所。关边有一株大树，可高数十余丈，望得诸处皆见。下面尽是丛丛杂杂松树。端的雄伟，折可存道：“此处却是难打。”正与众人计议，却得报守将吴升、蒋印领兵前来交锋，折可存便前来对敌。 吴升纵马当先喝道：“汝等为那昏君卖命的庸才安敢来犯我江南。”折可存更不打话，舞刀与吴升放对，吴升一杆枪枪法平稳，神出鬼没，折可存大刀如同鬼影，难寻破绽，与吴升战过七八合，蒋印上前相助吴升，两杆枪盘旋左右，折可存丝毫不惧，战过二十余合，宋军接应人马也到，二将引兵回关，折可存亦不追赶回营去了。 次日吴升、蒋印再度领兵前来交锋，单搦折可存交锋，折可存舞动大刀与二将交锋数十合，不分胜负，宋军齐发攒来，吴、蒋二人回到关上。 如此交锋数日，折可存心生一计，次日主动前来交锋，吴升、蒋印便再度前来交战，数日战来，三人难分胜负，这日三个再度交锋直战过数十合，折可存诈败而走，二将便来追，却听卫亨道：“二位将军回来，小心有诈。”二将急待回身，只听得一阵炮响，张应雷领酆美、毕胜来抢关，吴升、蒋印急待回关，却被折可存回身一刀搠着蒋印肩窝，蒋印受伤落地，幸被众军救回，宋军混战一场，却因独松关地势险峻，只得暂且回营。 却过数日，厉天闰领着兵马赶到独松关，次日下关来厮杀。 宋军中刘延庆、郁圆圆亦到，贼兵内厉天佑首先出马，莫琦首先出来相迎，与厉天佑约斗五六十合，厉天佑力怯，厉天闰急来救应，却被莫琦一戟早到刺死厉天佑，厉天闰大惊，却引着贼兵上关去了，并不下来。刘延庆、折可存日夜攻关。 却说众人连日在关下等了数日，刘延庆见山岭险峻，与众人道：“需派人上山探路，方可破敌。”就差魏豹、袁通上山探路。两个刚上山行数里，却听得一阵炮响，厉天闰引贼兵冲下关来，魏豹慌忙交手，与厉天闰战过数合被厉天闰一刀砍翻，袁通带伤走了。若是救应得迟时，都是休了的。救得袁通回寨。 次日众人恼魏豹之死再度前来攻打独松关，折可存喝道：“厉天闰，吾知你这厮武艺高强，可敢来与我相斗。”厉天闰纵马舞刀前来，折可存大刀放对，两个正是棋逢对手，良将厮杀，厉天闰一杆刀招式变化多端，折可存战过五十回合，颇感吃力，便回到阵中，厉天闰趁势冲入敌阵，一杆刀左右劈刺，恼恨兄弟之死，直把官军杀出数里外。 刘延庆叹道：“厉天闰这厮真乃良将，独松关有此人在，更难攻打。”却有部下两员偏将出列道：“将军，我二人愿偷偷潜入后山，若寻得小道，相助大军攻破独松关。”刘延庆看两个时，一个生得九尺，身形魁梧，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一个生得七尺，却是面如火燎，身形纤瘦，只听两人道：“我二人名唤陆佳成和黄志浩，本是同乡人，一同参军前来相助征讨江南。”刘延庆点头，就请两个往独松关后山而去。 两个扮做逃难百姓，去到深山里寻了一日，待到傍晚回来道：“这独松关后边有一条小路，可直通关上。”刘延庆便叫二人与张应雷、莫琦、庄迈领轻骑从小路过去。 待到三更时分里却摸上关，放起火来，顿时独松关那颗大树被整个引着，刘延庆、折可存趁机大驱兵马杀上关来，厉天闰急忙引着众人交锋。 却说五个冲入营寨，庄迈早把卫亨捆了出来，蒋印持刀对敌陆佳成与黄亚希，三个战过二十余合，蒋印被二将协力刺下马来，捉了过去，吴升尚在睡梦中，待醒来，早被张应雷领着众军刀枪攒心，扑的倒地死了。 厉天闰领着汤逢士、王绩、徐白奋力死战，吕永泰抬斧劈来，徐白架住，战过数合，吕永泰一斧把徐白劈翻，汤逢士早吃众军搠翻绑了，厉天闰与折可存大战虽是深知难活，却仍旧死战，斗过五十回合，折可存早已力怯，却见张应雷铜刘卷来盘住左路，厉天闰回身斗张应雷、折可存联手，尚自抵敌得住些，刘廷灿、钟正见了齐来助战，斗过数合，只见张应雷铜刘盘住厉天闰左三路，刘廷灿、钟正盘住右中三路，饶是厉天闰神勇，亦难敌，被庄迈背后一枪搠着后心，众人刀枪攒心，可怜镇国将军厉天闰，化作南柯一梦，王绩却留个心眼，早在火起之际便跑下关去，飞也似地跑回杭州了。有诗赞陆佳成、黄亚希道： 胆大敢攀岭，放火燃独松。 烧败南军将，获得南征功。 英雄不问出，好汉留清名。 刘延庆、折可存夺了独松关却是欣喜，查点将佐莫琦亦死在乱军之中，便下令将尸首尽数安葬，擒获卫亨、蒋印、汤逢士尽数押往旌德府监禁，就派人报知张叔夜，三军准备往杭州汇合。 独松关已被收复，却不知德清县一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回内折损方腊军将佐两员： 魏豹、莫琦 此回内折损方腊军将佐四员： 厉天佑、吴升、徐白、厉天闰 此回内生擒方腊军将佐三员： 卫亨、蒋印、汤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