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空难
牧尘一觉醒来，只见一个男子立于剑身之上，以喷气式飞机的速度从远处飞掠而过。 只是几下心跳之后，剑与人都只是远处的一个模糊点。 牧尘看着那个点越来越小，直到他被剧烈的头痛和大量的记忆分散了注意力。 很痛。 他盯着自己的手，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指摆动的身体感觉上。 突如其来的记忆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攥紧拳头，咬着牙，将记忆推开。 他们只是不断地来。 片刻之后，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响起。 他无能为力，只能松开精神的束缚，任由回忆冲刷着自己。 疼痛消失了，他开始更加注意从脑海中掠过的画面。 他原本以为的一条大河，实际上是由两条截然不同的溪流组成的。 一方面，他想起了现代世界。 他的名字…… 他记得自己正在飞机上看娱乐新闻。 他记得上学时拼命保住的奖学金。 他记得把周末花在农贸市场的摊位上，尽其所能地节省零用钱。 他记得从事的无薪实习，这应该是他职业生涯的跳板。 他与主管的美酒佳肴，把实习变成了一份可靠的工作机会。 他记得和他的朋友出去庆祝。 他试图打电话给朋友们时，他们的脸都变得模糊了，就这一点而言，晚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模糊的。 但最后的记忆以惊人的清晰来袭：一次孤独的回家路，一道闪电从晴朗的夜空倾泻而下…… 牧尘叹了口气。 他读过很多毫无意义的死亡，但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只能希望那一刻被摄像机拍到。 那样至少他会以病毒视频的形式被人铭记。 实际上，他的其他记忆表明自己可能有机会尝试一种更实用的永生形式。 牧尘出生在千战大陆，一个可以通过修炼来发挥超级力量的世界。 打坐、修武、秘药的消耗，结合在一起，给修炼者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神通，以及近乎无限的寿命。 看到一个人踩着飞剑，牧尘觉得可以断定自己现在是在那个修真界了。 要么是那个，要么是他的头脑终于从过度劳累中清醒过来，但这不是他要浪费时间担心的事情。 可惜，牧尘自己并不是修炼者，离得很远。 他是一个被旅商老人收养的孤儿。 老人常说，他想把遗产传给自己养大的人，哪怕只是一匹骡子和一车货。 一想到老人，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一个月前，他死于心力衰竭，这让他感到震惊。 老旅商年纪大了，但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虚弱的迹象。 早上他把牧尘踹醒，骂牧尘睡懒觉。 下午他丢下缰绳，捂着胸口，瘫倒在地。 等到牧尘把他带到下一个村子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凉了。 牧尘处理了所有的葬礼，和一群陌生人一起为老旅商守夜。 然后，他卖掉了他们背着的货物，为云峰宗定下路线。 他以前曾去过一次，记得听说过一个臭名昭著的低级管家。 他本来打算贿赂管家，让他作为外门弟子偷偷溜进宗门。 以他可怕的天赋，他唯一希望进入一个宗门的方法就是走后门。 一个人走这么长的路，他一直很紧张，但专注于成为一名修炼者的梦想，让他的精神振作了起来。 他已经到达宗门不到一天的路程，并且一直在扎营过夜。 这时，一道闪电从晴朗的天空中击中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这似乎是一个特别愚蠢的少年的计划。 这有点情有可原，因为他还是个少年。 是他？ 牧尘将目光移开，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他的衬衫左袖已经被闪电烧掉了，露出了一条经过十七年努力锻炼出来的手臂，丝毫没有现代奢华生活积累的松弛。 牧尘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由于早晨的露水，他的后背湿漉漉的，在地上昏倒了一夜后，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只是一个合唱，而不是他所期望的交响乐。 牧尘没有修炼过神通，但在艰难的生活中，他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天生韧性。 不幸的是，这还不足以保护他免受雷击。 越是探寻自己的记忆，牧尘越是确定，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被驱逐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异世界的灵魂。 他的感受，他的思维习惯，与他记忆中的现代生活相吻合。 他看着那道闪电在地面上留下的焦痕，标记着当初牧尘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 当他走向手推车并从储藏箱中取出一瓶酒时，一种阴沉的情绪笼罩着他。 原来的牧尘可能得不到墓碑，但至少应该得到一个追悼会。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瓶子上的保护布。 包裹得好像有点过分，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它让牧尘将一瓶价值五十两的酒运到了这里，没有丝毫损伤。 五十两…… 他的手指在解酒的动作中僵住了。 片刻后，他将保护布又重新裹在瓶子上。 追悼会上重要的是思想，对吧？ 牧尘对着焦痕行了一礼。 “我会努力过上好的生活，让我们的名字被人们钦佩地记住。” 牧尘说道，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我怕不能凭良心完成你的计划。” 他摇摇头，回到马车上。 靠收买别人成为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为宗门提供劳力，换取修炼资源和修炼指导。 理论上听起来不错，但以工作换取食宿——顺便说一句不被允许离开——并不是牧尘的好主意。 所提供的修炼资源相对来说微乎其微，在弟子之间的恶性竞争下，想要进入内门的所有重要通道，即使坚持这么久也是一个挑战。 要想从外门升上去，唯有天资聪颖，运气十足。 原主知道自己没有天赋，他一直计划通过努力和运气来做到这一点。 牧尘只能说太天真了。 将自己卖给无限期的奴役以换取彩票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是那个腐败的管家呢？ 等行贿了，再也榨不出牧尘的钱了，管家没有杀他就是幸运的。 他希望，如果闪电让他们互换了位置，原本的牧尘能对现代世界采取更明智的态度。 牧尘从焦痕上转过身去，顿时想到了一个念头。 “当然，如果那道闪电附带某种作弊能力，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牧尘读了足够多的网络小说，知道一个没有天赋的孤儿，凭借足够强大的作弊手段，一夜之间就能成为霸道的主角。 他摆出一个戏剧性的姿势。 “系统？系统商店？状态？菜单？芝麻开门？” 唯一的反应是一声嘶哑的哼哼。 牧尘侧头，发现骡子慧尘正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嘲讽。 好吧，它的主人被闪电击中后，这只动物并没有走散。 这是相当不错的。如果他不是一个特别欣赏的观众，那也无济于事。 牧尘收起立马上路的念头，收起酒瓶，检查了自己的推车。 它没有被闪电击中，据他所知，在他昏迷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这很好，他有制定自己的计划所需的基础。 如果一个逆天的机会落在他的身上，他会双手抓住，不放手。 他会很高兴能打败一位年轻的大师，骑着升级的跑步机获得终极力量。 不过，他不能只是假设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需要一个稳定、可靠的未来计划。 说真的，就算以后真的得到了一些作弊的力量，如果能有自己的计划做做后盾那就好了。 这个世界或任何世界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果你幸运的话，你最终会与抢夺身体的企图作斗争。 最坏的情况，最终会被拖入与旧主人的所有敌人战斗。 神兵就更不可靠了，它们可能在关键时刻断裂，它们也可能被盗，它们甚至可能试图吞噬你的灵魂。 作弊能力通常是把双刃剑。 有多少主角在关键时刻失去了作弊手段，被迫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生存？ 其实，想一想，牧尘也想不出一个例子来。 从来没有人指责过他作为读者有特别敏锐的品味。 无论如何，他最终没有机会获得作弊机器，所以最好不要纠缠于此。 他所拥有的是一辆马车、一匹骡子和一大堆银子。 换句话说，启动资金。 他所要做的就是让那堆银子长大。 金钱最是稳定，一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无论你走到哪里。 金钱是安全的，没有一块银子会因为嫉妒而在牧尘的背后捅一刀。 金钱永远不会因为他的修为低下而与他断绝关系。 金钱很受欢迎，没有人讨厌钱，每个人都想拥有更多的钱。 牧尘认为，如果你遇到了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么根本的问题是你没有足够的钱。 原主用钱买长生之道的梦想，并没有错。 问题是，买个外门弟子的名额太渺茫了。 积累足够的钱来弥补他的天赋不足，这将是一项艰苦的工作，但牧尘从不害怕努力工作。 他只需要确保自己的努力能集中在正确的方向上。 眼下，他掌握的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一名云峰宗贪官的姓名和大致位置。 管家虽然只是个小职位，但也正是因为地位低，牧尘才有机会和他说话。 不过，他并不想利用收买的方式来进入宗门，而是打算采取一种更互惠互利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