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巨龙们的故事
至于，萨弗斯为什么能感知到广袤宇宙里的龙族神明； 则全要仰仗他作为传承神，也就是灰土法环的强大威能。 尽管记忆缺失，可作为传承神的萨弗斯的确可以感知到传承自最初的那一位古龙的，所有后裔神明们。 从这一点上，白龙也是能断定，这萨弗斯在巅峰状态下，绝对是此刻的他所无法想象，甚至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当个大腿挂件，都不一定能看得上。 白龙现阶段的实力是“伪神”，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已经陨落异神的“半神”阶级。 可“半神“之后，白龙有种极为强烈的预感； 这第三个实力等级，绝对不是萨弗斯的“传承神”。 “半神”与“传承神”之间，一定还有其他的神阶划分等级。 只不过，由于白龙的情报不足与萨弗斯的记忆缺失，完整的神明等级划分暂时无从得知罢了。 ··· 沉默一段时间后，萨弗斯又继续传念神念给白龙。 萨弗斯讲解着，理论上如果将所有“正神”的法环归一，其总量就是最初的那道有序的至高意志。 以精灵神族为例，如果将分布于群星深处的所有精灵神的法环收集与统一的话； 那最终所成形的巨大法环，就是从宇宙起源中诞生的第一位，也就是精灵创世神的至强法环。 同理，包括龙族在内的其他创世四族也是同样如此。 换而言之，神明的神格之力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多出，其法环的总量是一定的。 从最初的创世之神开始，后代神明们继承或诞生自上代神明的这一过程。 这过程就是一种力量或神格的转移，也可以简单看做法环的分裂与增多的过程。 就如从灰土法环之中，所诞生出来的白龙法环亦是严格遵照这一过程。 白龙法环的创造，仅仅只是指魔法意义上的含义。 可实际上却是萨弗斯将自己的灰土法环给剥离出一部分，用着分割出来的一部分，重新制造出来了崭新的法环。 这个崭新的法环，就是白龙法环。 于是，这个世间便多出来了一位新的神明，一条白色的巨龙。 而这一位多出来的神明，就是萨弗斯所减少的那一部分法环碎片。 因此，萨弗斯自称是白龙的创造者与缔造者，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说，这萨弗斯硬要当爹，想当便宜父亲； 那这白龙面对铁一样的既定事实，他也只是自认理亏，听之任之，毫无还嘴之力。 总结一番，便是萨弗斯牺牲自我，以灰土法环的力量，额外创造出来了白龙法环，让白龙得以重生于这个群星世界。 只不过，还是由于记忆的缺失，他忘记了创造白龙的魔法与目的。 并且，萨弗斯的灰土法环不能具象化本体或神灵，只能以意志存在，其上损毁的部分也无法修复。 而这些，萨弗斯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记忆的诅咒或是封印，都无法记得。 ··· 白龙听到这里，他也顿悟出了自“黑暗森林法则”，还有“神明不爱世人法则”之后的第三条法则； 那就是“法环总量守恒法则”，神明的非凡之力与神格，其总量都是恒定不变的。 “我明白了，如果将群星世界的正神，还有部分外神所拥有过的法环，全部集结到一起的话，那这就是当初两大至强之一的，有序意志的力量。” 白龙简单思索一番后，得出对他了解世界最有价值的结论，确认着。 “你忽视了一点，在久远的诸神征战之中，吾等龙族已有不少陨落于异神之手。因此，专属于龙族之法环，有相当的一部分被异神所抢夺，流落到了现世空间以外的其他地方了。” 萨弗斯传念及时纠正着白龙所忽视的重要的地方，同时，当他言及龙族法环支离破碎，散落世界各处的时候； 又是先前的不甘与落寞之意，再次萦绕在这位灰土之翼的神念里，久久在白龙的脑海里悠悠传荡···。 “萨弗斯大人，那我们沦落至亡族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其他创世四神族依旧是存活如旧，可我们龙族却濒临灭族？” 不知不觉间，白龙接受着龙族命运，他渐渐将自己代入至巨龙的视角。 “因为，傲慢与自大。”萨弗斯的传念声音，显得有些痛心疾首，他似是不想回忆残酷的过往。 “傲慢与自大？”意料之外的简单答案，让白龙困惑不解。 “没错，在创世五大神族之中，吾等龙族神明数量最少，但个体实力却是最强；若是巨龙单独对上任何一位创世神族，同样有着巨大的优势与压制之力，但这也导致了每一条巨龙神都在具备着或多或少的目空一切与自大狂妄等负面特性。” 萨弗斯的传念声音又变得有些低沉，像是对现实的无可奈何。 “可萨弗斯大人，仅仅靠傲慢与自大，就能让我们龙族濒临灭族的绝境，这合理吗？萨弗斯大人，我认为这理由，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呢”白龙的疑惑不禁加重，不以为然的反问。 “这并非夸张，傲慢与自大是一切的开始，亦是最初的原罪，是吾等龙族招致今日灾厄的根源···。” “哦？为什么？”白龙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群星深处，不仅仅存在着诸神，还有人类。” “人类？嗯···，萨弗斯大人，我们龙族的末路与人类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如此的弱小，弱小到沦为了神明之间博弈的工具与消耗品。人类，能影响到我们龙族吗？”白龙立即来了精神，他想起了萨弗斯对人类的不屑一顾的傲慢态度。。 “人类，自然是无法影响到任何一位神明。可人类是为数不多的，掌握将宇宙能量转化为神明可以使用的法魂之力的能力的种族。” “人类？宇宙能量？法魂之力？”问的越多，疑惑越多，不过，白龙倒也渐渐习惯了。 “吾等神明的神格象征为法环，就如你与吾的白龙法环与灰土法环一样。可你有没有想过，神明的魔法又将如何施展？又是来自何处？” “难道说是您所说的宇宙能量？那称之为法魂之力？”白龙顺着萨弗斯的思路，大胆猜测着。 “不错，神明以群星宇宙各处，无所不在的宇宙能量为本源，施展强大的神明之魔法。可问题在于，宇宙能量不能立即为神明所用，需要消耗漫长的时间以转换与吸收。” “人类就是转化的关键！”白龙抓住重点。 “你说的很对，人类就是将宇宙能量转化为法魂之力的关键。人类尽管弱小，但是他们通过特殊打坐与刻意冥想这两种方式，可以将宇宙能量汲取至体内，转化为基础能量用来施展各种魔法，或增强身体的强度。” “嗯···，嗯···。”白龙点头，认真听取着。 “而诸神们通过传播自身神祇以供人类信仰，而人类向神明所奉献的祝福、赞美、祈祷、献祭等等手段，都会通过神明与人类的信仰联系，将人类体内的基础能量的一部分供奉给神明，法环吸收后便转化法魂之力；而有了法魂之力，所谓的神明就可以施展强大的神明魔法。” “哦~，原来是这样。”白龙恍然大悟，经过萨弗斯的一番讲解，他对群星世界的认知更进一步。 按照白龙前世的理解，这神明的魔法就好比左轮枪。 尽管威力巨大，可子弹若是打完了，那就是打完了，没有地方去补给。 而人类的信仰，就是左轮枪的子弹。 萨弗斯继续讲着，神明之信仰，若遍布地域广泛，供奉人数众多； 那么该神明所能施展的魔法次数与恢复能力就愈多愈强，在神明对战中就能占据优势。 另一方面，由于存在着“黑暗森林法则”； 群星众神们并不会将你死我活的戏码搬到明面上，在现世空间内神明不总是会降临； 更多是降下神谕，爆发与指引以信仰传播与潜在信徒争夺为核心的圣战。 因此，群星诸神们除了想要吞噬他神来晋升神阶之外； 占据一个个星球，让星球之上的人类全部信仰自己为神祇，是每一个神明最热衷的事情。 只不过，在群星诸神里却是出现了龙族这一异类。 这些生性无比自大与狂妄自恃的创世古龙之后，这些目空一切的巨龙们坚定且固执的认为； 借用弱小卑微如蝼蚁般的人类信仰，来增强自身战力的做法，是一种不可容忍的作弊与有损神威的愚蠢行径。 强大的神明应该以自身的力量去夺取一切，而不是依靠非源自自身的，尤其是弱小人类的“馈赠”。 作为古龙之神后裔，巨龙们不屑于这群低劣诸神们的作法。 因此，在久远的过去，当包括其他创世四神族都在群星内传播信仰，控制大量的星球与人类之时； 唯有巨龙们仍旧是孤傲的不可一世，坚决选择不与其同流合污。 而这，就是巨龙们走向今日之悲剧的最大原因。 起初，龙族还能依靠自身强大的实力与天赋，牢牢占据五大创世神族的头衔与地位。 可时间一久，随着诸神信仰在群星之内的快速扩张，大部分神明作战的持久力得到了质的飞升。 毕竟，宇宙之大，控制的人类信徒越多，就能保证源源不断的法魂之力以补给与恢复，战斗的时候所能施展的魔法次数就越多。 从星空的某一天开始，巨龙们的历史便出现了不可逆的转变。 神明与神明之间的格局与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些骄傲的巨龙们震惊的发现，别说是同为创世神族的神明们； 就连一些弱小的外神与异神，亦是有了屠戮与斩杀巨龙的能力。 事态之恶劣，根本不给巨龙们丝毫反应与调整的时间。 这些傲慢的巨龙们已经沉浸在无敌的创世故事里之中，太久太久了，根本无法，也不愿意醒来去直面残酷的现实。 群星深处，宇宙能量密度极高的星系早已被强大的神明们给瓜分的干净，根本没有巨龙们可以插足的空间。 即便好战、善战的极少部分巨龙奋起直追，拼死反抗，搏命挣扎； 但已经极具恶化的外在条件，葬送了一切可以翻盘的希望与可能。 于是，巨龙们逐渐被排挤至群星的边缘，成为末流神族。 又是经历漫长的时光后，巨龙们的地位可谓是墙倒众人推。 疲于奔命的巨龙也因过往的过度傲慢与残忍，几乎是得罪了大部分的众神，加重其生态位的安全，进一步导致了族群的恶化。 而为了恢复法魂之力以用来战斗的巨龙，由于没了人类信仰这一条最便利的捷径，便只能选择“吞噬星灵”这一条鱼死网破的道路。 星灵，诞生于整个宇宙，亦是某种形式上的宇宙能量聚合体。 神明吞噬星灵也可以恢复法环内的法魂之力，以施展更多次数的魔法来作战。 在灭亡钟声响起的最后时间里，巨龙们不得已吞噬了一个又一个星灵。 换而言之，就是摧毁了一颗又一颗的星球···。 而这么做的代价，便是彻底与群星内所有神明们撕破脸皮的做法。 神明渴望传播信仰于星球之上的人类，可巨龙们却是一口一个星灵； 将他神视为“能量源泉”的星灵和人类，完全的摧毁，无奈的选择竭泽而渔。 而这种生态位之上的，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立即让龙族成为众矢之的，被众神群起而攻之。 直至今日之前，无数巨龙们早已是带着不甘与屈辱，彻底葬身在群星之中。 那震天龙吼与滑翔星宇的伟岸龙影，再不复存在。 巨龙，也成为了昔日创世神族末日余晖下的，最终绝唱···。 ··· 得知了萨弗斯所讲述的龙族故事的始末，白龙既是震惊，又是感叹。 拥有魔法免疫这等逆天能力，明明是创世五大神族，可这样的龙族，仍旧是走向了不可避免的灭亡一途。 一手好牌，愣是打了个稀烂！ 白龙也知道，龙族，其实已经灭亡了。 是的，严格意义上拥有人类灵魂的白龙，很难归类为纯粹的真正巨龙。 从灵魂的角度来看，他仍可以勉强算作人类。 因此，只剩下残缺的灰土法环的萨弗斯，其实认错了一个最基本的现实。 那就是古龙神族，早已是彻底的灭亡。 所有的巨龙，都带着固守不知多少亿万年的骄傲与自尊，永远的离开了。 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巨龙再翱翔或嘶吼； 徒留萨弗斯这个残缺的，无法离开白龙的孤独意识，独自徘徊与游荡。 只不过，这个残酷的现实，这个不可言说的秘密，白龙打死都不会告诉萨弗斯就是了。 念及至深，白龙随即浑身一抖，他有些后怕的回忆起他自己在获得巨龙之力后的精神状态。 和萨弗斯口中的那些巨龙们如出一辙，刚刚醒来后的白龙，同样是目空一切，自视甚高，坚定的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万物主宰。 那心态飘得简直没边，膨胀得都有点看不清自己了。 更是作死的将精神力肆无忌惮的外放，扫视整个星球； 最终导致重要的坐标暴露给足足三名的神明，招致本应不该有的麻烦。 对此，白龙立即反省自身，暗自自责与吸取教训。 而结合此情此景，白龙亦是想到了前世的那句话，他感慨自语着：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萨弗斯一愣，他没有想到白龙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意外的话。 由于是首次听到，萨弗斯暗自嘀咕了一遍：“嗯···，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重复一遍后，白龙的话让萨弗斯立即有些生气，甚至有些恼怒。 想吾等古龙神族悲壮的史诗，以一族之力群战整个群星诸神的伟大战绩； 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也应该得到相应的尊重。 可萨弗斯没想到，在白龙口中，巨龙们竟然得到了这般的评价。 萨弗斯有些气不过，他认为白龙未免也太儿戏了。 可萨弗斯转念一想，些许冷静过后，他有些无力的认识到； 这白龙话里所蕴含的仿佛真理一般的真实性，的确完美总结了巨龙们的故事。 这让萨弗斯无从反驳，也渐渐没了脾气。 白龙的话，是对的。 沉默与思考许久之后，萨弗斯这才又缓缓传递神念给白龙： “或许，你的诞生就是吾等龙族的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这星灵之证，就是最好的证明···。” 萨弗斯终于是察觉到了他与白龙的不同，刚才，他直言放弃星灵，可后者选择拼死守护星灵。 而这种截然不同的选择，让萨弗斯默默相信，白龙的出现一定会给末路龙族带来一些不同的东西。 “星灵之证，这就是这块神秘的金色石板的名字吗？”白龙望着在身前漂浮许久的，来自星灵的馈赠，他确认着。 “对，这就是星灵之证，存在于宇宙之间的至强律法的一种···。”萨弗斯的神念里，仿佛充满了某种希望，他郑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