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奇胜智胜
服务员搬来足足六箱啤酒，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一屋子人，心里在打鼓，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能喝的了！ 见服务员退出，奇胜拆开两箱，把啤酒拿出放整齐的摆在葛总座位前桌边，整整二十四瓶啤酒，嘴上说：我再给葛老板来两箱摞起来，你好踩着，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葛老板笑着说：你不用管我，把你倒立的要顶的两箱酒准备好，指不定谁输哪！我要是像你现在的岁数，我赌你顶三箱。 奇胜搬过两箱在墙角摞好，也笑着说：这是我的阵地，葛老板你喊开始吧，我们石工和咱们厂长就计时，四十分钟内，谁先撑不住谁输，到了四十分钟，摆在你面前的二十四瓶酒没喝完你也算输，四十分钟之内喝光了也是我输！ 说完奇胜利索的沿墙倒立，双手支撑，用头稳稳的顶着两个摞着的啤酒，葛总也拉开架势把左脚踩着两个啤酒箱上，自带音箱的低沉声调说：好！开始！说完打开一瓶啤酒，一口气灌进了肚子。 眼瞅着葛总一瓶接一瓶往肚子灌酒，不到十五分钟把500毫升的十二瓶啤酒喝光了，中间都没怎么歇气，只吃了几口菜，尹总心想一个六十出头的人，还这么能喝，年轻时的酒量更是了得呀！紧攥着的手心开始冒汗了，替奇胜担心起来，心想为那么点设计费不至于这么拼吧！开始后悔起来，刚才答应了葛总的报价，少挣点，对我们没太大影响，这要是把奇胜给伤了！那设计院的损失就太大了。 尹总在想到底葛总的那句话让自己上头了哪！无疑是说杨天悦时，自己没把持住，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啊！一定要记住下次要悠着点。 尹总再看倒立的奇胜脸色不变，平静的看不出丝毫倦意，只能用眼神示意他坚持不住就放弃，奇胜时而微睁双眼，时而紧闭双眼，根本没发现自己在示意他放弃，他知道好胜逞强的奇胜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就看运气是否站在奇胜一边了。 葛总不到十五分钟喝光一半酒，突然打了声响嗝，大约缓缓了有十秒钟后，又吃了几口菜，明显在调整身体，准备下半场，消灭剩余的啤酒。 从两人较劲开始，尹总的心里便忐忑不安，这种比法看着就有趣，一静一动，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很难发现两人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能够胜出，相比安静的奇胜，葛总踩着箱，一瓶一瓶往下灌，气场十足，大家的眼球几乎全在葛总身上，尹总从葛总身上，看出煤老板当年叱咤商场，舍我其谁，从不服输的霸气，眼见着酒被葛总一瓶一瓶的灌下，酒桌上就剩两瓶没喝，时间还没用到三十分钟，尹总心里开始崩溃了！他真想喊停认输，再低头细看纹丝不动，微闭着眼的奇胜波澜不惊，索性打消喊停的冲动，顺其自然吧！ 三十分钟了，还剩最后十分钟！ 随着石磊的报时的声落地，葛总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手拿刚开的瓶酒，又缓缓的放在桌上，眼睛微闭，明显是在调整气息，与刚才的大幅度动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大伙也都屏住呼吸，紧盯着一动不动的葛总，仿佛时间静止了，不觉间葛总静下有五分钟。 还剩最后五分钟！ 石磊报时声又响起，只见葛总飞快抓起眼前的酒瓶，一扬脖，咕咚、咕咚、又喝下这瓶酒，时间正好了一分钟。 还剩四分钟！ 葛总抓起最后一瓶酒，刚灌进两大口，瓶里酒只剩大半瓶，再次扬脖准备再喝那一刹那，嘎然间，他又将手中酒瓶放桌上，手紧攥住瓶颈，支撑住身体又开始调整气息，缓缓的运气，同时不时打着嗝，明显是在做最后冲刺的准备。 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五十秒…… 石磊的依次报时声，让人觉得一次比一次紧，当五十秒的声音落地，葛总cao起酒瓶，又扬起头灌了一大口，举着酒瓶的手又静止在半空，紧闭着嘴角，腮帮撑的鼓鼓的，明显是刚才喝到嘴里的酒没咽下去，还跟返上来的酒菜做着逆向运动。 四十秒……三十秒……二十秒……十秒…… 石磊报时到，十秒时，葛总张开嘴准备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转瞬间，他又紧紧闭上嘴，放下酒瓶，用双手紧捂着嘴，用尽气力向包房的卫生间冲去，抱着卫生间的马桶开始狂吐…… 见此情景，尹总和葛总带来的厂长、秘书和司机全跟进了卫生间，大伙一顿忙活，尽快让葛总把胃里的酒菜吐出来，吐过后的葛总，明显好受多了，用纸巾不停擦着嘴角，接着再洗了洗脸，明显感觉葛总舒服多了，大伙也都回到包房，只有秘书陪在他身边。 当葛总回到了包房，凌乱的衣服已经整理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冲着远远的站在墙角，不知所措的奇胜拱拱手说道：奇胜兄弟！你赢了，我跟你说，在酒桌上我没输过，今天我认栽！ 奇胜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呆呆的立在那没动窝，怔怔的说：葛总，没事吧？我不该跟你这么拼酒！ 葛总笑道：奇胜你这么说，就不像是你的性格了！我就喜欢你这种争强斗狠的性格，有我年轻时的影子，你过来坐吧！ 奇胜说：我刚才也是倒立时间长了点，现在头有些晕，我去趟卫生间。 葛总这时反倒是关心起奇胜来了，问道：没大事吧？ 奇胜说：没事我去趟卫生间就好。 尹总见葛总没事，坐回座位关切的问：刚才吓我一跳！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葛总哈哈大笑道：哈哈！尹总你太小瞧我了！今天也是赶巧了，这几天应酬太多！有点累，不然这点酒根本不是个事儿！ 尹总说：我现在有点后悔和后怕，干嘛跟你打这个赌哪，我们就按你的报价签合同吧！ 葛总说：尹总这话你说哪去了！不打这个赌，比试比试，我还真不能这么快了解你们院的实力，有奇胜这样为设计院拼命的猛将，你们水平差不了！ 尹总说：谢谢葛总的信任！这样我斟满酒，我干了！你千万别再喝了！ 葛总忙拦住尹总说：不用了！今天的酒喝得痛快，输了我也开心！ 说着侧身看着他带的厂长接着说：王厂长，你马上跟石工签设计合同，明天我就安排人把定金打过来，你给石工提供条件好尽快设计，年底务必投产！ 王厂长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年富力强，性格沉稳，紧忙说：老板放心！我已经跟石所长留联系方式了，一会儿，我用微信把设计条件发给石所长。 尹总说：葛总，这个项目我会随时过问，石所长是我这最优秀的建筑师，一周后就能拿出方案，到时我带队去给你汇报。 半晌没插上嘴的石磊说：葛总，我们最近做过几个工业项目，建成后都获奖了，一会儿，我把这几项目发给王厂长，你看看对咱们有没有帮助。 葛总说：我早就从各种渠道摸清咱们设计院底细，工业建筑是强项，不然这活早就被杨院长给抢走了！你们有好理念，能在这个项目实现最好，用好了事半功倍。 石磊说：葛总，你最初不是讲矿渣厂就是几个钢结构棚子吗，找几个工人焊吧焊吧就行。 葛总哈哈大笑说道：这我说了吗！啥时候说的！找你们就是要做最好的设计，包工头领几个人就能干那是啥水平呀！我花设计费！就是看中你们的实力，你们设计该省的省，该花的花，把钱用在刀刃上，我要的是最好设计，别看设计我是门外汉，可对设计的要求我可不外行。 看着两人有点顶牛，尹总见石磊那股倔劲上来了，忙插进去说：葛总，放心吧！我们是用创新引领设计，石磊他们最近提出了新工业建筑的概念，领几个人正搞这方面的研究，在顶级刊物发表了几篇文章，业界有不小的轰动，这些理念如果用在咱们的项目上，就是同类工厂最先进的。 葛总问：现在都倡导智慧制造，新工业建筑跟这有关系吗？我的矿渣厂不能停留在高污染，高消耗，低效率这个档次上了。 石磊说：新工业建筑就是依据智慧制造，大数据的技术提出来，不同于现行的工业建筑，建成后在你们当地能起示范作用。 葛总说：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工厂，互联网生产我想了多少年了！这要是建起来，我就太有面了！你们不知道呀！煤老板日子不好过！有胆子太大，搞多种经营玩死了，有抱残守缺，把自己困死了，有的处理不了复杂营商关系，让人搞死了，我能干到今天，真就是一步一个坑，总结起来技术进步功不可没。 尹总说：那太好了！新工业建筑这类新概念建筑我们也有实现机会了！ 葛总说：今天就不说了，说多了你们听着跟我吹牛似的，只有我知道背后的辛酸呀！今天我买单，你们别跟我抢！ 尹总说：这是我张罗的局，你是客人哪！我来买单！ 葛老板站起来说：好！我们先撤了！王厂长已经把账给结了，下周在我们工厂见面！ 大伙忙不迭的把葛总送出包房，尹总坐回座位上，长出了口气，尹总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喊道：哎呀我的妈呀！光忙乎着跟葛总说事了！怎么把奇胜给忘了！是不是还在卫生间里哪！ 说完尹总起身奔向卫生间，石磊和小黄也跟在他身后……